“不行的话,就叫四大爷吧。”
顾斯年心里补充了一句:不过他这个四大爷,可不会像那个热心肠的长辈一样,眼巴巴地凑过去给孩子上京市户口。
“四大爷?”孙雅丽愣住了,疑惑地拔高了声音,“我就你一个儿子,哪来的四大爷!”
她被这莫名其妙的称呼弄懵了,这孩子刚醒过来,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顾斯年没解释,只是靠回枕头上,重新看向窗外。
阳光依旧明媚,香樟树的叶子绿得发亮,可病房里的气氛,却因为他这一句话,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苏忍冬的脸更白了,顾弥生的手紧紧攥成了拳,而孙雅丽,还在为“四大爷”这个称呼一头雾水。
顾斯年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却刻意放得温柔:“忍冬,过来。”
苏忍冬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指尖攥紧了衣角,才缓缓走到床边。
没等她反应过来,顾斯年已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微凉的皮肤传来,烫得她几乎要缩回手。
“这五年,辛苦你了。”顾斯年望着她,目光仿佛含着化不开的深情,“虽然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但医生说过,我很快就会想起来。放心,等我恢复记忆,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苏忍冬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愧疚像潮水般漫上来,淹没了所有言语。
若是顾斯年真的恢复记忆,那么现在所有平静的生活都会化为乌有。
她不敢看顾斯年的眼睛,更不敢瞥向角落的顾弥生,只能僵硬地低下头,含糊地“嗯”了一声,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你看你们俩,还是这么好。”孙雅丽坐在一旁,看着儿子和准儿媳亲密的模样,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语气里满是欣慰,“斯年你醒了就好,等你好了,赶紧把婚事办了,让妈也早点放心。”
顾斯年笑着应了声“好”,视线却像不经意般扫过顾弥生。
只见他站在阴影里,双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下颌线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那双平日里总带着几分不羁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他和苏忍冬交握的手,眼底翻涌着难堪、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顾斯年的笑意更深了些,他甚至侧过身,用另一只手轻轻拂去苏忍冬脸颊旁的一缕碎发,动作自然又亲昵。
“听说我们的婚礼已经筹备了一半,等我出院,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这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顾弥生紧绷的神经。
苏忍冬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只能用力点头,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能感觉到顾弥生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坐立难安,可顾斯年那看似温柔的眼神里,却藏着一种让她心惊的压迫感,让她无法拒绝。
病房里一片安静,只有孙雅丽偶尔满足的叹息:“好,好啊,斯年醒了,你们俩好好的,妈就放心了。”
可这份“好好的”,在顾弥生眼里却成了最刺眼的嘲讽。
他站在阴影里,看着顾斯年握着苏忍冬的手,看着苏忍冬那副温柔顺从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眼底翻涌着嫉妒与难堪,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场“恩爱”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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