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柔慢慢咀嚼着干硬的馒头,思绪却飞得老远。
孙英杰果然没有放弃弑父的计划,这很好。
几日后的夜晚,佛堂的门锁传来细微的响动。
孙英杰闪身而入,面色惨白如纸。
“他居然要请旨换世子!”孙英杰一把抓住江云柔的肩膀,手指几乎掐进她的皮肉:“他要让那卑贱的庶子上位!”
江云柔安抚地拍拍他的手:“所以世子还在等什么?等那些人把你赶出侯府,像条野狗一样死在路边?”
烛光下,孙英杰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供桌上的烛台,火苗窜上帷幔,又被江云柔迅速踩灭。
“看看你这副模样。”江云柔闭了闭眼,有些无奈地开口道:“优柔寡断,难怪你比不上顾云澈。”
“闭嘴!”孙英杰暴怒,却在看到她从怀中拿出那瓶毒药。
江云柔将毒药包进一方丝帕:“无色无味,入喉即化。服下后当即心脉俱断,神仙难救。”
她将丝帕塞进孙英杰颤抖的手中:“如今我被困在这里,只能指望世子爷了。”
孙英杰盯着那包毒药,喉结上下滚动。忽然,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天了。
“没时间了。”江云柔逼近他:“要么他死,要么你亡。”
这句话像刀一样刺进孙英杰心脏。他猛地攥紧丝帕,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狠厉取代:“好。”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孙英杰端着茶盘来到孙有德的房间,跪在地上向他请罪。
见孙英杰前来,孙有德便打发走怀中的小妾,不想让自己丢人的事情传出去。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废弃这个儿子,但圣旨还未下,孙有德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于是便假意宽恕,饮下了那杯毒茶。
孙英杰的手在颤抖。
替罪羊已经找好,正是偏院里失宠的小妾。
他盯着书桌上那杯已经见底的茶盏,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可等了几瞬,没见孙有德身死,却发生了另一种状况——
孙有德捂着腹部蜷缩在太师椅上,面色由红转青,额头暴起的青筋像蚯蚓般蠕动。
“畜...生...。”看着跪在地上的孙英杰,孙有德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浑浊的眼珠死死瞪着儿子:“你竟敢...!”
“父亲!”孙英杰慌忙上前,却见孙有德突然暴起,一把抓住案头的铜铃就要摇响。
铛——
铃铛只响了一声就被孙英杰扑上去按住。
他一手捂住孙有德的嘴,一手死死压着铜铃,两人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无声地扭打起来。
孙有德虽然中毒,但垂死之人力气大得惊人,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青瓷花瓶。
“砰!”
花瓶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孙英杰瞳孔紧缩——这声音必定会引来巡夜的下人!
“父...父亲别怪我...!”孙英杰声音发颤,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是您逼我的!”
他猛地从靴筒中抽出匕首,寒光一闪,直刺孙有德心窝!
“唔!”孙有德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没入胸口的利刃。
鲜血迅速浸湿了锦缎常服,在烛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
孙英杰喘着粗气拔出匕首,鲜血喷溅在他苍白的脸上。
孙有德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终于瘫软在太师椅上,死不瞑目。
就在此刻,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侯爷!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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