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哥湛哥，干嘛啊，你忽然按我脑袋做什么？”
被按住脑袋的小弟犹不安分，“我听到那边好像有惨叫声，嘿，咱得赶紧过去瞧瞧！”
“等等。”秦湛语气平稳。
那头。
殷楚已经降落到了地上，那朵永生花的形状颇为圆润，滚啊滚，就滚到了殷素雪的旁边，刚好贴着她的脑袋。
沉甸甸的重量，仿佛随时能给她一击！
……更像凶器了啊。
秦湛跟小仙女清澈无垢的眼神对上，后者非常无辜地冲他眨了眨那双明眸。
……眨眼？这种时候了还卖萌？！
秦湛熟悉的DNA动了——他开始头疼。
可当下的这副烂摊子总归是要处理的，秦湛只得按捺着无奈的头疼，朝殷楚使了个眼色。
这一瞬间，鬼使神差地，殷楚竟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整个人一蹦，就要往柱子后面藏。
秦湛看看地上的惨状，包括“凶器”，又是一个眼神。
殷楚又跑回来两步，走之前，没忘记把那朵沉甸甸的永生花也给捎带上了。
“湛哥湛哥好了吗？”
带来的小弟嚷嚷着，秦湛终于放开按住他脑袋的手，后者立马就冲着“案发现场”嗖一下，冲了出去。
跟条拆家二哈似的。
秦湛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还偷偷往殷楚藏身的地方扫了一眼，少女的衣摆还漏了一片在外头。
许是觉察到少年的视线，殷楚挪啊挪的，可算将整个人都遮住了。
秦湛这才收回目光。
徐跃光凑近了一看。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登时大为震撼道，“这是直接脸着地……给摔着了？”
秦湛扫了眼，语气淡淡：“嗯。”
四中男女生的校服虽然都一样，不搞裙装那套花里胡哨的，但从背影明显也能看出这是个女生。
可惜，徐跃光的毒舌并不以性别为宽容。
他嘴里啧啧有声，“就半米多高的小台阶，自己一人还能摔着，还摔得那么惨……这得是多憨啊……”
嘴巴损，但徐跃光本质还是个善良的好同学，见那人疼得整个人都趴着，便伸出援助之手去扶。
毕竟他家湛哥是从来不近女色的，唉，这种脏活累活只能他来干！
“同学同学，你怎么样？还能不能自己爬起来？我看你这样直接扑下来摔挺严重了，不如先去医务室看看？”
殷素雪开头那下摔得狠了，连着脸浑身都疼，渐渐也缓过神来，既有人愿意搀扶，她也把手递过去，借力起来。
才抬起一个头……
“啊啊啊啊啊！”
徐跃光啪得一下把手甩开，一下蹦出三米远，花季少男叫得那叫一个花容失色。
“啊啊啊啊——鬼啊！！！”
殷素雪本来浑身都疼，气怒拉满，闻言恶狠狠地瞪向男生，“我不是鬼，我是人！是人！！”
“你快过来扶我起来。”
她一开口，徐跃光退得更远了，扯着嗓子喊。
“我当然知道你是人啦，我又不是傻子！但你你你——你不就是那个在论坛里造谣的转校生吗？”
徐跃光反手抱住自己，“你可是有前科的人，我扶你，你回头造谣我非礼你再以此讹上我，要怎么办？”
殷素雪：“……”
徐跃光同学很纯很天真。
“我告诉你，我可是纯得很，到现在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拉女孩子的小手了！”
“我全身心都是要给未来老婆的，老子特么超洁，高洁，连一根手指头那都是洁的！”
徐跃光一副冰清玉洁誓死不屈地模样，“你休想玷污我的清白！”
当事人殷素雪：“……”
离现场三米远的秦湛：“……”
偷偷躲在柱子后面的殷楚：“……”
殷素雪的脸彻底黑下来，先是殷楚，再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男生，她脑仁被激得突突疼。
连身上的痛都好像不那么难耐了。
“放心！”殷素雪咬牙切齿道，“我还瞧不上你！”
“哼~”徐跃光小声逼逼，“说得我好像看得上你似的，先不说你心肠歹毒，你找面镜子自己照照，就你那少了一颗牙的模样……谁会喜欢？”
“你说什么？！”
殷素雪这才反应过来，从摔下落地那一刻到现在，她的嘴巴一直都在疼。
原先还以为只是嘴唇破了，现在她张嘴一摸，满手的血，而且颤抖地摸到两颗门牙的位置——
空的空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殷楚那个贱人，竟然……竟然毁她的容！
殷素雪仰头长啸，“殷！！楚！！！！！”
徐跃光退得更远了，一直没发声的秦湛也皱了皱眉头，目光不经意扫过某处。
很好。
现在知道藏严实了。
下一秒，殷素雪的目光就直直射向徐跃光，“报警！马上给我报警！我会变成这样，都是殷楚害的！！！”
徐跃光虽然怂她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可现在离得远了，想必对方也是打不到的。
这位嘴里半点不饶人。
“我说，你这人还讲不讲一点道理了？明明是你先在论坛上发帖造谣小仙女，现在你一个人倒在这里，周围连个人影都没见，又说是小仙女害你……”
“你是造谣成精呢，还是讹人讹上瘾了？”
“今后你稍微有点小灾小病，是不是全部都可以推到小仙女头上，什么都是她的错？”
“人被你亲爹妈当替代品养了十几年，现在就被你盯上了，啧啧，摊上你们这家人，小仙女可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
他，徐跃光，平常也是冲在吃瓜第一线的！并且还是小仙女全球后援会的成员……之一。
当然，纯欣赏那种。
“就是殷楚！就是殷楚害我的！”殷素雪眼睛都红了，“不然我为什么自己要倒在这里，还赔上我自己的一颗牙！！”
“没准是你故意栽赃陷害呢。”
徐跃光语气幽幽，气死人不偿命那种，“像你这种黑心肠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再说了，现在的人为了美不还去做那什么烤瓷牙么？就是把牙齿磨到小小的一颗，再加工，没准你嫌弃那个麻烦，直接自己把牙给掰了，‘大美人’嘛，活得总是要辛苦一点。”
“哈哈哈哈嗝！”
笑出鸡叫。
他可是坚定站在小仙女这边的，妖魔鬼怪都别来蛊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