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司绾和江慎尧一时之间都没有回答，这让族长的脸色也非常的沉重了起来。
他说道：“其实，你们不用和我说，我也能够想得到，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话一出，更加让云司绾和江慎尧错愕不已。
不过，很快，两人就已经联想到了什么，对此也就没有再多的奇怪了。
古水寨之所以神秘，传闻中有一条就是，这里的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们可以预算到未来，尤其是对至亲之人，就更加的准确。
云司绾的心里头更加的不是滋味儿。
想来，族长应该已经知道了，姆妈现在的情况。
云司绾说道：“老先生，实不相瞒，姆妈现在的情况，可能并不太好，我们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过来的，不知道老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可以告诉我。”
姆妈的身体里面，有她检测不出来的东西存在，想必，一定是和古水寨有关。
现在，既然知道姆妈是族长的女儿，那么，就让云司绾多多少少，看到了一些希望。
然而，她这个问题问出来以后，却是看到了族长的脸色，更加沉重了下来。
云司绾的心头一跳，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事情要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可是……
如果，连族长都没有办法解决的话，那么，姆妈岂不是……
然而，云司绾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是会发生什么。
她听到族长说道：“我是真的爱莫能助。”
他的声音，是压抑着痛苦的。
云司绾看到，他的眼睛都泛起了红，是悲痛到了极致的样子。
有那么一刻，云司绾多希望自己看到的，都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事实却是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的。
她所感知到的，都是最真实的。
族长的确是……
悲痛欲绝。
云司绾的呼吸都轻缓了下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宽慰这个老人家，她人生当中唯一亲近过的老人家，也就只有江老爷子。
可是，现在江慎尧已经被治愈了，江老爷子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姆妈的情况又和江慎尧不同，江慎尧她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我治好，可是，姆妈她却……
族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没有用的，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的。”
云司绾更是不能够理解，为什么，族长会是这么的笃定。
江慎尧轻抚了一下云司绾的后背，这才说道：“老先生，你的意思是，姆妈从寨子里出去了，就注定会是这个结果吗？”
族长鹰隼般的眼睛里面涌上了一层浑浊，这是一种无力至极的表现。
他说道：“我们古水寨的人，生来体质就特殊，这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便利，也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弊端，为了让我们寨子里的人远离危险，我们从来不会离开寨子，也不会允许外人进来，里面的人要出去，我们会在他的身体里面放入一个蛊，离开寨子以后，能够生存多久，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云司绾越听下去，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下来。
所以，即便是族长的女儿，在离开寨子之前，也是被种了蛊的。
她现在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原本还很悲恸，可是，现在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也就是说，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族长授意的，他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明明，他可以不让自己的女儿变成现在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
可是，他还是选择这样做了。
云司绾突然就觉得有一些可笑。
她方才，居然还真的因为族长的悲痛，而同情着他。
甚至，她还在想，如果族长可以给出一个解决的方向的话，那么，她可以尽力救治姆妈。
然而，现在看来，一切都仿佛是一个笑话。
姆妈的宿命如此，她的医术再怎么高潮，也终究是敌不过这古水寨的可恶。
江慎尧察觉到了云司绾身上猛地散发出来的冷意。
他的手掌落在云司绾的后背上，安抚着她。
现在，并不是他们可以动怒的好时机。
云司绾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才没有让自己真的发火出来。
她只是目光凉薄地看着族长，并不想再多言什么。
族长自然也能够感受的到云司绾的怒意，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对云司绾生气，反而只是说道：“我知道，你们会认为我残忍、冷血、无情，对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半点儿心软。可是，我是一个族长，我不能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就牺牲我的族人。”
族长这话，说的可以说是非常的大义凛然了，听上去好像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是，偏偏，这就是最严重的问题所在。
这个规定，本来就是不合理的。
听族长的这个意思，中了这个蛊，能不能活，完全就是看个人的造化。
这根本就是直接给人判了个死刑。
这简直根本就是没有人道。
云司绾手指蜷缩到一起，很艰难地压制着自己，没有冲过去给族长一拳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