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只有我，才是被这股力量授权的使用者！”
午马昆虫般的复眼猩红到似乎在滴血，那是祂现在目眦欲裂的样子。同时其背后的肢体胡乱挥舞着，仿佛要向某种存在证明只有自己才能有资格使用这股来自命运的力量。
面对此刻陷入魔怔状态的午马，刚刚借助完死神之眼中的命运之力的夜羽松了一口气。
他仅仅是微微触碰眼中看见的两根细线，用的也并非自己的力量，可是全身上下依然有一种被掏空了感觉。
如果午马这时候不再发癫，很有可能会窥见夜羽此时强装没有脱力的状态，进而继续对虚弱的他下手。若是真的抓住了这次机会，说不定风夜只能解封自我封印，才能救下没有再战之力的夜羽了。
“你还好吗？”
风夜注意到夜羽更加惨白的脸色，忍不住传音问道。
“没事，只是瞬间消耗有些巨大，我眼睛里的那股未知力量，让我的恢复力变快了。”
夜羽对着少年轻轻摇头，而后也传音说明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那午马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如果趁着祂发癫的时候攻击祂，能不能给祂造成些伤害？”
风夜想着偷袭，夜羽却对此摇了摇头。
“祂虽然沉溺于命运之力带来的快感之中，完全沦为了这个力量的傀儡。但是这并不代表真正拥有这个力量的生灵完全放弃了对方。
你去偷袭，命运便会给祂示警，除非这个力量原来的主人完全放弃了祂。或者，命运本身放弃了祂。”
可是这个世界上，谁会掌握这种超规格的力量？而且异变死神之眼告诉他的命运之线的名字以及那金色力量的真名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曾经同样含有【命运】两字的组织。
这股力量会和他们有关吗？
“可惜，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风夜的表情有些遗憾，但是终究没有选择再动手。不过，果然是命运之力吗？
祂绿色长发遮住的眸子里闪着夜羽看不见的光芒，千年之前欠下的债务，看来是无法避免了。
微微抬头用余光看向闭着双眸抓紧时间全力恢复自己的夜羽，嘴角微微上扬，既是欣慰，也带了一丝苦涩。
夜羽能够通过考验，其实从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力量与智慧，其实更多的，是他个人在考验之中的选择。
若是他的观念、性格最后促成的选择并没有得到禁地之主们认可，所谓的“救世主”不过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名头罢了。
救世之人并非是被选中才成为的救世之人，而是他自己的选择让他自己走向了那一条名为“救世”的道路。
虽然最后也无法逃脱完成那个约定的道路，但是既然死神少年想要打破禁地之主固有的悲观命运，那就放他去尝试吧。
反正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太糟糕。
“杀了你，只要杀了你，就没有人和我抢它的使用权了！”
一直魔怔地絮絮叨叨很久的午马突然停止了发癫，目光重新转向夜羽，那猩红的复眼里除了执着，便只剩下了疯狂与贪婪。
夜羽此刻微微散发着紫光的眼睛，此刻成为了祂最新的进攻目标，祂想着，只要将他蕴含着命运之力的眼珠吞吃了，属于祂的命运之力将会更多，自己也会变得更强。
杀了对方再取双眼，这样也不用担心其他的意外会出现。那位大人的宠爱，只能属于祂一人。
“这家伙……”
风夜有点无语，陷入疯狂的午马竟然能因为执念挣脱出那种癫狂的姿态，现在的祂并未使用命运之力，只是单纯用自己改造过的肉体朝夜羽冲去，这是要直接和夜羽肉搏吗？
论起肉搏，被那么多世界本源之力强化过的死神肉体，真的不会比午马那被改造的肉体差劲，毕竟这里是本初界的主场，作为被世界选中之人，定是会有加成的。
至于先前怎么不去肉搏，真以为午马那诡异的力量是吃素的，别说是近身了，就是稍微蹭过去点都可能会莫名暴毙，即便不死，也讨不了什么好。
对此，狼狈的风夜深有体会。
夜羽对于午马疯狂地接近，眼里的紫光闪烁得更加频繁，手中的镰刀微微一动，也要朝着祂来的方向攻去。
就在这时，午马的动作突兀地停止了，还想趁此机会进攻的夜羽，身上的动作也变得僵硬，而后也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无法动作。
风夜一惊，正要立刻解开身上的封印，下一秒也成为了木头人，作为禁地之主的祂感知更加强烈，祂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极其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熟悉是因为祂三千年前遇见过，陌生是因为对方的气息和那时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祂知道了控制住所有人的是谁了，但因为曾经发的誓言，祂只有选择装聋作哑，也只能沉默，祂很清楚，对方不可能让祂成功透露出信息。
夜羽在全身被控制的时候，那蕴含着命运之力的双眼就已经看见了将祂束缚住的罪魁祸首——一根又一根的金色细线。
明明和先前看到的命运线一模一样，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象征命运的丝线有了不一样的变化——曾经，它们都是客观存在的，而现在，它们的有主的。
“大····人····”
同样被束缚，和夜羽这边两人沉重的心思不同，午马的神情极其不同，明明根本看不出情绪的虫脸上一脸都是讨好的笑容，就像是一只狗见到了主人，还被奖励了一根骨头的那种。
或许是因为体内同样拥有命运之力，午马即便身体动弹不得，嘴里也断断续续发出声音。
夜羽听见午马的轻声呼唤，便想抬头看看那个被称为大人的神秘人物——金色力量的真正拥有者，操控命运的超规格存在。
更重要是，对方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却混在虚无生物这敌对的群体之中，被其中作为首领的虚无兽神尊称为“大人”，如果不去了解对方的真实立场和目的······
想到这里，少年心里一沉，可周身那股束缚的力量完全超越了他眼里潜藏的命运之力，根本无法撼动一点，规则六阶和世界本源带来的力量，也如同泥牛入海，翻不起任何波浪。
甚至连抬头都做不到，夜羽第一次有了一种绝望感，哪怕血脉带来的情感压制都无法阻止。
“大人？午马，我可不是你这种完全沦为我力量附属的家伙能够尊称的存在。连自我都维持不了，能有什么作用。”
男女难辨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响起，让午马的声音变得有些惶恐，但依然保持着谄媚：
“能成为大人力量的附属，是小马我的荣幸。我的自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用大人的力量完成大人您一直以来的夙愿。”
“是吗？”夜羽听到一声轻笑，“那么，我现在有个任务给你，你接受吗？”
“能，为大人效劳，是小马的荣幸。”
午马开心极了，背后的蜘蛛肢体里由于充满了命运之力，在命运线的束缚下轻微挥舞着，显得十分愉悦。
“那么，既然你作为命运蛊培养皿的作用已经达标，现在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