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从小到大都这么别扭!你以为你这样,我们就会放弃你吗?!”
他咬牙切齿,用尽全身力气,一步步向前挪动。
每一步都带着火焰的灼热,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声响,像在和冰雪抗争。
毛闽川静静看着他,冰蓝色眼眸深邃得不见底。他没有言语,只是抬起双手。
“嗡——”
湖面骤然沸腾,不是水波,而是无数尖锐的冰锥拔地而起,形成一道道旋转的冰墙,瞬间将陈火乐围困其中。
空气中的温度急剧下降,仿佛连呼吸都会被冻结。
“千里冰封!”
毛闽川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冰冷的夜空下。
陈火乐怒吼一声,脚下火焰喷薄,试图施展“炎舞·流火”,但周遭的冰锥密度太大,寒气刺骨,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
他身周的火焰也像是被压制了一般,忽明忽暗。
冰锥迅速合拢,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旋转的冰晶牢笼。
陈火乐双拳齐出,火焰在拳锋炸裂,“爆炎拳!”
每一次轰击,都能在冰壁上炸开一个凹陷,融化一片冰雪,但冰壁却以更快的速度重新凝结,变得更厚、更坚固。
“冰龙咆哮!”
毛闽川右手一推,冰晶牢笼的中心,一个巨大的冰龙头颅猛然探出,由无数细小的冰锥构成,张开森冷的巨口,咆哮着扑向陈火乐。
陈火乐瞳孔骤缩,这是毛闽川的绝技之一!
他知道不能硬抗,但此时周身被困,避无可避。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仅剩的火焰异能全部调动起来。
“豪火灭却!”
他猛地张口,一道炽热的火焰洪流喷涌而出,如同岩浆般撞向冰龙。
火与冰在狭小的空间内剧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冰晶牢笼被高温烤得通红,又迅速被冰龙的寒气冷却,白蒙蒙的水汽弥漫,遮蔽了视线。
冰龙的形体在火焰中扭曲、消融,但它并没有溃散,反而带着一股决绝的冲劲,顶着火焰向前推进。
火焰渐渐熄灭,冰龙虽然伤痕累累,但依然存在。
陈火乐大口喘息,只觉得全身力气被抽空,体温也在迅速流失。
他的动作变得僵硬,异能运转也愈发迟钝。
毛闽川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右手轻抬,冰龙的头颅瞬间凝实,冰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幽光。
龙身猛然收紧,将陈火乐彻底缠绕,压制在冰晶牢笼的中心。
接着,一柄纤细的冰矛在毛闽川左手凝聚——正是“寒狱枪”。
他手腕一抖,冰矛精准地刺向陈火乐的左侧肋下。
“噗——”
冰矛穿透冰壁,刺入陈火乐的身体。
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涌遍全身,左半边身体彻底麻痹。
他闷哼一声,身体僵直,缓缓倒下,被冰龙死死压制在冰冷的地面上,动弹不得。
他周身的火焰彻底熄灭,只留下微弱的余温,对抗着无边的寒冷。
毛闽川缓步走近,脚步轻盈,不带一丝声响。
他站在陈火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陈火乐平躺在地上,双眼圆睁,茫然地望着夜空。
冰龙的头颅悬停在他上方,森冷的寒气不断侵袭着他。
毛闽川的声音响起,如同冰雪般纯粹,不带一丝情感:“你始终都不是我的对手。”
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一丝嘲讽,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陈火乐听着这句宣判,耳边嗡鸣。
身体的疼痛和寒冷都变得遥远,只有心底那股钝痛在不断蔓延。
他缓缓闭上眼睛,试图将毛闽川那双冰冷的眸子从脑海中抹去,然而,闭上眼,浮现的却是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更年轻,却同样冷淡的毛闽川。
痛苦、寒意、绝望……一切交织在一起,将他的思绪拉回了遥远的过去。
他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训练场上,汗水与欢笑交织。
“哇,闽川又第一个完成了!”
“不愧是天才!他才比我们小一岁呢!”
“毛闽川,你真是我们训练营的骄傲!”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赞叹声,那是教官、同学,甚至连郑佳琪,都曾用那种欣赏的眼神看着毛闽川。
那时候的毛闽川,虽然话不多,但眉宇间总带着一股少年人的锐气和对力量的执着。
他的冰系异能,天生就比别人更纯粹,更强大。
每次训练,他总是第一个完成任务,动作标准,异能精准。
他甚至能在一小时内,将一整片湖面冻结成冰,而其他冰系异能者,可能连一半都做不到。
陈火乐那时候才十二三岁,白白胖胖,站在人群里,看着被众人围簇的毛闽川,心里五味杂陈。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嘴上不屑地嘟囔,偷偷用余光瞟着毛闽川。
他羡慕,羡慕毛闽川的天赋,羡慕他被所有人认可的眼神。
他自己呢?虽然也是火系异能,但总是毛毛躁躁,有时候连火焰都控制不好,一不小心就烧焦了头发,或者把训练场的草地烤焦一块。
“陈火乐!你又把训练假人烧糊了!”
教官的怒吼总是准时响起,然后引来一片哄笑。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服气,真的不服气。
那天,毛闽川又一次在实战训练中轻松击败了所有对手。
他站在场地中央,面无表情,但那种强大的气场,却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
陈火乐看着他,那股不服气终于冲破了胸腔。
他向前冲去,指着毛闽川的鼻子。
“闽川!你别得意!我、我才不信你真有那么厉害!”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不屈。
毛闽川缓缓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一丝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