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糖想了想，最终，还是去了。
恰好。
或许已经到时机了。
九号公馆门口。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一旁时不时的看着手机。
“封之衍呢？”
棠糖走到男人身边，问道。
面前的男人就是封之衍的助理。
助理猛地看向眼前的少女，几眼之后，领着棠糖一边走一边说。
“夫人，实在不好意思，若不是实在是没办法，我也不会让你过来，封总现在就是在找死。”
光明正大的喊了一堆女人陪着，喝烈酒、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在里面乱来。
以往封之衍虽然有很多女人，可是从来没有想这次这样，他劝也劝不住。
助理实在也是没法了，总不能看着封之衍还这么堕落下去，所以，他找了棠糖。
当然，他也知道棠糖要和封之衍离婚的事情，也知道他如今这样，是因为她。
还没入包房已经是乌烟瘴气，烟雾缭绕，酒气熏天。
棠糖微微拧着眉。
打开包房后，瞧见面容俊美的男人斜斜的躺在沙发边，女孩们一个个躲在另外一头，小心翼翼，瞧着十分恐慌，一动不敢动。
放的音乐是一首伤情的歌曲。
配合着歌手悦耳低哑的嗓音，显得极其惆怅悲伤。
封之衍就这么冷漠的坐着，手里拿着酒瓶，一下下灌着自己。
当他看到了棠糖时，他手里捏着酒瓶的手不由得松了松，助理见状一下给他夺了过去。
“你来了。”
封之衍也不在意助理的动作，反倒是坐的直了些。
好几天没见，男人好似瘦了不少，脸上的胡茬也长了起来，令他俊美的面容多了些阴郁和阴冷，整个人看起来了无生气，颓废无比。
助理极其有眼色的招呼着那群吓破胆的女孩子们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静谧的空间里，封之衍忍不住先开口。
“你不是不想理我吗？”
语气里带着隐约的委屈。
棠糖拧了一下眉。
坐在他身边，仰头看着他。
“不闹了？”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为了让她过来吗？
他联系不到她，反倒是拐着弯的让助理叫她，也是亏他想得出来了。
“你都来了，我闹什么。”
封之衍淡淡道。
“花这么多心思让我过来，不是就想让我看着你吧？”
棠糖挑了挑眉头。
封之衍忽然扭过头，死死的盯着她。
“你是真的想和我离婚？你心里难道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封之衍依旧耿耿于怀。
“没有，从来没有！”
棠糖语气很坚定。
“你知道的，我不是楚媛，她是真的爱你的，而我不是她。”
封之衍的神色有些失落，目光暗淡下来。
“他哪儿比我好？”
封之衍无法接受。
他是真的不明白。
棠糖看着他。
知道如果不说清楚，恐怕这个婚，恐怕真要打官司才能离。
当然，离婚不是重点，重点是让他清楚的明白，他们不可能。
她才会从他身上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是纯粹的喜欢我，只喜欢我，从始至终，心里只有我，封之衍，就算你后悔，你想遮掩你过往的一切，也无法反驳，你曾经做的那些事情……”
封之衍心口抽痛。
“你在嫌弃我？”
嫌弃他曾经有过那么多女人？
这一刻，封之衍心里无比后悔。
后悔曾经乱来。
后悔……
如果他早知道，早知道会遇到她，那些年，他绝对不会那么荒唐。
荒唐到他与她之间再也没有可能。
封之衍彻底失望了。
一道无形的力量自封之衍的身体进入棠糖身体。
棠糖不动声色的吸收完这道力量。
她知道，封之衍会离婚的。
果然，封之衍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离婚协议书，递给棠糖。
协议书上签了他的名字。
棠糖看了封之衍一眼，接过协议书。
“你走吧，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封之衍闭了闭眼睛，不再看棠糖。
他怕，再见到她。
他会忍不住。
忍不住强迫她。
强迫她留在他身边。
棠糖转身，准备离开。
封之衍终于忍不住，目光依依不舍的看向少女的背影。
就在包厢门被打开的一瞬间。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脸上裹着白布，看起来无比狰狞的女人，她的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恨意。
“楚媛，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都是你！是你毁了我……”
明明距离少女有一段距离，明明有其他方式保护少女。
可是，那一刻。
封之衍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想不到，只知道凭着本能冲上去，挡在少女面前。
女人手中，泛着冷光刀刺入封之衍的身体。
这一瞬间，时间好似放慢了许多。
棠糖微微睁大了眼睛。
封之衍俊美白皙的脸上，此刻无比苍白。
女人此时已经被保镖控制起来，只是她嘴里还在叫嚣着，用着各种恶毒的语言辱骂着棠糖。
女人就是之前那个不小心伤了棠糖脸的化妆师。
原来，那天她离开后。
楚臣只是让她和她的家人失去了工作。
而封之衍却没有手软，在知道她伤了棠糖的脸，无论她是不是故意的，他直接找人毁了她的容貌。
女人和她的家人失去了工作，并且她的家人都知道是因为她得罪了人，就怪上了她。
再到后来她被人毁了容，并且脸上的伤彻底无法修复。
她整个人陷入绝望之中。
心灰意冷。
她猜到，这一切可能与棠糖有关，再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证实了这一切。
她知道，自己一生已经被毁了，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她不想活了。
可是，就算死，她也要拉上一个人给她陪葬。
她能够变成今天这样，完全是因为棠糖，所以，她想杀了她，为自己报仇。
却没有想到，她没有杀了棠糖。
反而被人挡住了。
女人这些天本来就阴郁无比，此时彻底有些疯了。
封之衍倒在棠糖的肩膀上。
隐忍着身体里的痛疼，能够感觉到生命在流逝。
血腥味极为浓烈刺鼻。
助理回过神来，赶紧打了急救电话。
他的手指摸上少女的脸颊，眼眸充满了哀伤和难过。
还有无法掩饰的浓烈的深情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