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死吗？”
鹿小路低着头，声音放得极低，“有没有办法既能拯救1号大陆，又能保住您？”
“没有。”
1号大陆主神苍老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似乎是生是死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孩子，你许是刚成为神明玩家不久，还不能理解我们对生死的态度，当你活到了我这个年龄，看过太多的风云变化，你就会懂，死亡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有时候反而是一种解脱。”
“只是，希望我的陨落有些价值，若我真的死了，那个家伙却还活着，别说你们出不去，1号大陆也将无人能再次进来。”
鹿小路沉默着，为1号大陆的主神心疼。
1号大陆主神的声音却忽然飘远了许多，声音有点断断续续，“那家伙回来了，你们注意些，一定要获得第一名。”
鹿小路抿着唇，轻轻点头，怕应声会露馅，她并没有回应1号大陆主神的话。
她也没敢在冥虚大陆说这件事，只等晚上下播，她和时隙渊、老黑轮着下线休息的时候，鹿小路突然小声说：“今天我有点累，想先下去休息，时隙渊，你和我一起去吧。”
时隙渊轻轻歪头，有些诧异地看自家夫人。
老黑却已经点头，说道：“行，咱们在团播空间里很安全，两个人一起下线休息没问题的。”
“你们先去，不用急着回来，明早开播前回来就行。”
鹿小路：“……感觉你误会了什么，但现在不方便解释，我们先下线了。”
她扯了时隙渊一下，身影率先消失。
时隙渊眸光亮亮的，罕见地向老黑点了个赞，跟着鹿小路一起下线。
刚回到现实世界，他就看见鹿小路坐在对面盯着他，时隙渊眼底划出亮光，刚伸手拉住鹿小路，手背上就被鹿小路轻轻拍了下。
“我有正事要和你说，我今天收到1号大陆主神的求救了。”
时隙渊：“……”
好大的正事……
换成平时，他第一反应肯定是追问一下，可今天……
某位战神低头看了看，委屈巴巴地看自家夫人。
鹿小路却没多余的眼神看他，快速把自己今天和冉夜凯聊天，再到1号大陆主神求救的事说了一遍。
最后，鹿小路说道：“我感觉1号大陆的主神之所以向我求救，应该是我和冉夜凯聊天时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他感觉到我对1号大陆的真心，这才会出现，不然咱们都来1号大陆这么久了，他却一直没动静，就很奇怪了。”
“还有花花不说话那边，之前不敢确定，现在应该能确定一下了，他可能是玩家，现实中和咱们一样，来到冥虚大陆，被魔神控制，现实中自由的灵魂却依旧存在，才会产生对心脏城的怀疑，直播也才会被封。”
“如果他是玩家，那暂时不用担心他的安危，等咱们将1号大陆解救出来，花花不说话自然能清醒，若是他命数用尽，我也能将他重新唤回冥虚大陆。”
“……”
时隙渊沉默着，幽幽地盯着鹿小路，一副幽怨模样。
鹿小路抬眸盯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咱们时间紧张，你有什么想说的赶紧和我说，我等会儿还得和黑哥同步这件事呢。”
“你一会儿上线后去叫小逝，让她半小时后下线，我也得跟她说一声，至于冉夜凯……就只能先不和他说了，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个魔神的能力有多大，万一在私信里和他说这些，魔神也能察觉，那就麻烦了。”
“应该不会。”
时隙渊摇头，轻声说：“咱们进入1号大陆这么久，私底下说过的话并不少，若是魔神一定盯着咱们，早就能发现咱们的异样。”
“咱们现在能活在1号大陆，说明那个魔神对1号大陆的掌控并不是百分百，不用太担心。”
饶是如此，鹿小路还是想小心谨慎一点。
她和时隙渊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吃完饭，时隙渊忽然说道：“你说跟你求救的那个人是1号大陆的主神，对吗？”
“他的存在，为什么从没听老头提起过？”
鹿小路：“老头……”
时隙渊：“咱们大陆的主神。”
“……”
鹿小路沉默。
鹿小路呲牙。
鹿小路拎起小拳头凶巴巴地看时隙渊，“对我爹爹尊重点，小心我一拳头抡死你。”
“哇，还有点期待呢。”时隙渊眉梢轻轻挑起，眼底带着笑。
鹿小路嫌弃地放下自己拳头，脑海里思考的却是时隙渊的话。
“对啊，众神都在封印之地，大家待在一起这么久，爹爹将叔叔婶婶介绍给我的时候从没说过少人，如果1号大陆的主神不在，那爹爹和叔叔婶婶肯定会察觉不对，一定早让我来1号大陆了。”
时隙渊点着头，接道：“那个向你求救的1号大陆主神，他说占领1号大陆的魔神潜伏数万年，十年前才占领了1号大陆，对吧？”
“这说明十年前1号大陆一切都是正常的，只有最近十年才不正常。”
“在神的世界里，十年可能很短暂，众神不管1号大陆，十年时间，他们也许发现不了1号大陆不对劲，可众神相聚，他们却没发现1号大陆的主神不在，这就很奇怪了。”
鹿小路轻轻点着头，眸光却忍不住轻晃着，她小声说：“除非并不少人……或者说1号大陆的主神和爹爹待在一起，爹爹才没发现不对劲。”
“那……向我求救的人到底是真主神，还是假主神？”
“和爹爹一起待在封印之地的1图神明又是谁？”
疑问，一个接一个地冒出。
鹿小路本以为自己接到了1号大陆主神的求救，能解开现有的很多疑问，却不想仅仅是和时隙渊讨论了一下，他们需要解答的问题反而更多了。
这些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想明白的，看了眼时间，鹿小路催促时隙渊快回冥虚大陆，再让他把老黑换下来。
等老黑回来后，鹿小路和老黑说了一遍，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然后再让老黑回去叫小逝下线。
小逝没和她们住在一起，所以鹿小路是打视频和小逝聊的，小逝的信息量还不如鹿小路多，听得一愣一愣的，鹿小路花了很多时间和她解释，还顺便讲了花花不说话的事。
其他的事小逝都觉得自己插不上话，可轮到花花不说话的时候，小逝忽然说：“姐姐中午不是让我查一下花花不说话嘛，我就去调查了一下，我发现他这个人有点奇怪。”
“他因为不当发言，直播被封了三天，晚上的时候他却毫不在乎地去看姐姐直播了，我看他在，就给他点了关注，装作姐姐的粉丝和他打招呼。”
“我和他说，我听说过他对姐姐的喜欢，再加上他直播被封了，有些担心他，他却一直让我对你好一点，一定要尽力给你送礼，确保你获得第一名。”
小逝刚下线，正在一边吃饭一边和鹿小路视频。
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饭，鼓着腮帮和鹿小路说：“我就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得到第一名，他说不方便说，但是今天他的一个粉丝冒死告诉了他，如果不是第一名，就都有可能死掉。”
“他跟我说，如果我是真的喜欢你，就拼尽全力保你，还跟我讲了很多直播的套路，告诉我怎样送礼能给你吸引大流量，我感觉他这个人有点真诚，还有点聪明，和心脏城里的其他人不一样。”
小逝：“至少和我那些只知道麻木干活的同事不一样。”
“他应该是玩家。”鹿小路把自己对花花不说话的猜测说出来，想了想，她又说道：“我们这些来到新人训练营的人应该都是玩家，因为我们这些人都有自己的思想。”
“我们会互相争斗，互相比拼，也会揣测规则，拼命找寻活下来的方法，比起麻木的心脏城人，新人训练营里的人‘活人感’更强一点。”
鹿小路：“当然，这不排除我们刚到心脏城，还没被规矩众多的心脏城同化，所以活人感会强一点。”
“还有，我觉得看直播的应该也是玩家，大家现实中都活得不错，在冥虚大陆却成了一成不变的苦力，多少都会寻找释放压力的方法，看直播就是其中之一。”
“这可能是咱们潜意识里的自由灵魂在帮咱们解压，但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办法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