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均把车开上了主路，后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卫峥支着脑袋，低头看着躺他腿上的女人，脸上的表情饶有兴味。
卫均开口：“铮哥，去哪儿？”
他比卫峥大，叫他一声哥，是尊敬。
卫峥懒洋洋道：“先绕着开吧，慢点开。”
这话的意思是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只能先漫无目的开着。
凌晨快三点的街道上没什么车，平时的话，卫均早就一脚油门踩下去了，但今天太他妈不一样了。
这车平时没女人坐过。
就连曹莘都没坐过。
现在不仅有个女的上来了，躺卫峥腿上，卫峥还说慢点开，生怕晃到那女的似的。
这多少有点玄幻。
但更加玄幻的事，还在后面。
他绕着马路慢悠悠开了两圈，速度控制在50左右，不快，但对他来说，慢的要死。
他都要打哈欠了，结果往后视镜里一看，他惊的睁大眼睛。
卫峥搂着那女的，侧脸靠在她肩颈处，正闭着眼睛，睡着了。
两人头挨着头，贴在一起，安安静静和和美美的睡着觉。
卫均挠了挠头，着实有些看不懂了。
卫峥有失眠症。
这几天他被头疼折磨的几乎没合过眼，可他现在却沉睡着，不是那种打盹，而是睡的非常沉。
这一觉卫峥睡的极爽，他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一个好的睡眠，对人有如此大的影响。
睁开眼睛时，他心里烦躁暴戾气息渐消，看什么都觉得心情好。
就连趴在他怀里，因为姿势不当，导致顾明烟的口水流在他胸膛上，他都觉得无所谓。
甚至还觉得她这窘迫的样子，怪好笑的。
他拿出手机，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太阳从东边升起，把天空染成了金黄色。
他对开车的卫均说：“把车停路边，你先下去。”
卫均什么话也没说，一一照做。
车子停好，卫均下车，到路边蹲下，抽了根烟出来解乏。
车里，卫峥拿着手机，打开相机，咔嚓咔嚓拍下顾明烟睡着的丑照。
拍完了，欣赏了一会相片，满意的点点头。
他把顾明烟放在座椅里，他靠着椅背，斜睨着她一张小巧的巴掌脸。
挨着她睡了个好觉，是他没有想到的，甚至可以说是意外又意外之外惊喜。
一年了，从车祸发生到发现，他不仅头疼了整整一年，几乎也没有睡过多少次好觉。
今天这一觉，对他来说酣畅淋漓。
睡眠是人类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但他连这个简单的生理需求都得不到满足。
现在骤然得到了满足，他觉得有些上瘾了。
为了以后能时刻得到满足，卫峥倾身过去，手指一颗又一颗，解开了她上衣的扣子。
把她摆弄出各种姿势，换着角度拍摄她的身体。
那认真又严肃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做坏事。
他活阎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做的坏事何止这一件。
只是拍到一半，卫峥眉头蹙起，手里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他看到接近顾明烟心脏处的位置，有手术的痕迹。
他这种从小在枪林弹雨里长大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中枪后，手术留下的疤。
除了胸口这处外，她左侧的腰上，也有一些疤。
他脑子没有任何想法，但他的手，已经将她的身体侧过来，眼睛随之往她腰和背斜过去。
果然在她后背和腰上看到了一些疤痕。
卫峥若有所思，觉得自己的“下意识”过于精准了。
好像知道她后背和腰后，会有疤痕一样，所以才想也没想，就把她翻了个面。
可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他们只不过见了三次面。
他俯下身，呼吸几乎喷洒到她皮肤上，仔仔细细的看。
通过这些疤痕的外形，他认出来是被鞭打过的。
鞭伤和枪伤，从痕迹浅淡来看，差了小半年的时间。
是一人所为。
还是多人所为。
真看不出来，这个女人，也是个惹事精。
卫峥看的认真，同时也在思虑她遭遇的各种可能。
他这一看，几乎把她身体看了个精光。
手指从她皮肤上滑过，心脏也莫名一阵悸动，这份悸动突飞猛涨，像生根发芽的蔓藤，一路窜到他下腹。
卫峥呼吸一滞。
“沉睡不行”的身体忽然有了反应，这让他始料未及。
他喉结动了动，收回放在她腰上的手，将她敞开的衣服合拢。
手指把她衣服的扣子，又一颗一颗的扣上。
按下车窗，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卫峥叫人。
卫均把烟踩熄，上车。
卫峥淡淡道：“走吧，送她回酒店。”
**
顾明烟被叫醒时，车子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厉云铮”的脸，人一时有些恍惚，但看到男人脸上，眉骨那里的疤痕后，她才一下清醒过来。
这人不是厉云铮。
而是卫峥。
顾明烟立刻坐起。
“醒了？”卫峥扫她一眼，“睡的还挺爽，我叫了几声都没醒。”
顾明烟没有理他，直接推开车门就要下去。
但车门这次被锁死了，打不开。
卫峥悠悠道：“别费劲了，坐好，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顾明烟坐回去的同时，突然扑过去，双手掐着卫峥的脖子。
卫峥先是表情一变，想要把她甩一边，但突然发现，她的手劲，也就那么回事。
而且，除了干巴巴的掐着他之外，也没有别的动作。
卫峥面无表情道：“你在干什么？”
顾明烟怒道：“你弄晕我，我掐回来。”
卫峥沉默了两秒，拍拍她的手，“别掐了，没掐死我，你的手就先断了。”
顾明烟推开他，坐回去，扭头看着车外。
卫峥看她那别扭的样子，不由好笑，拿脚踢了她鞋跟一下：“我有头疼的事，你都知道了，以后我头疼，会给你打电话，记得随叫随到。”
顾明烟理都没有理他一下，不耐烦的说：“把车门解锁，我要下去。”
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刚才拍的相片，这下就有用处了。
卫峥拿出手机，到那女人眼前晃了一下：“眼熟吗？”
顾明烟随意瞟了眼，就看到自己只穿着内衣，闭着眼睛，躺在座椅上。
而卫峥还支着脑袋躺她边上，一只手指恶作剧的戳着她的脸，笑的又坏又散漫。
车厢里安静了几秒，猛地响起顾明烟惊怒的吼声：“卫峥，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