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音色传入耳中，有点像情话。
他笑，声音掺了酒的醇厚。
从初遇那一刻开始，无数个疑问渐渐产生，又沉在心底，可对现在的他来说问不问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
只要她是她，这样就好。
小姑娘睁大了眸子仿佛等着他的问话似的，他没忍住撑着昏昏沉沉的视线又凑过去啄了她脸颊一下。
“你是司其二？也是唯二？”
疑惑的问句硬生生被他问出了肯定句的感觉，他搂着少女脖子，靠在她肩上假寐。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司其二面上红晕未退似乎又晕红了一层，只乖乖的应他:
“嗯。”
“司其一是你姐姐？”
他又问。
“嗯。”
这明明就是问的废话，之前都说过了的，她想。
少年沉默了会儿，静静地拥着她，她偏头去看他，以为他睡着了。
哪想到才偏过头，柏建宁正正好微抬起头，鼻尖擦过她嘴唇，软软的，热热的……
柏建宁眸色渐渐暗了下去，只深深地望着她，这回倒是一连问了几个有用的问题:
“为什么司家要将你藏起来？你又为什么会代替司其一来读书？老太太知道你吗？”
他第一次遇见她是在A市郊外，想来那时应该是偶遇，她应该就住在那里。
以司家老太太的性子，就算有什么难言之隐也绝不可能将孙女藏在人后，只会更加公之于众地宠着她。
最后……
大概他只想问她为什么不能以司其二的姓名作为司家的二小姐坦白与世间。
司其二长睫低垂，恰恰遮住眼中闪烁的眸光，沉了片刻，她抬起头冲他笑:
“你不知道，司家是军事世家，奶奶不喜欢身体不好的后代，言明了产检时若有身体不好的孩子就打掉她。
可我妈怀的是双胞胎，出生时我才被发现先天体弱，身体不好，她害怕奶奶将我送出去，只得将我给藏起来，找了个死婴忽悠奶奶……”
一顿胡诌，漏洞百出，可她没有办法，这个病绝不能被少年知道。
一个只有三年寿命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得到一份喜欢……
那一刻，私心占据了她全部的思想，只能下意识地泼脏水在老太太身上。
她面色越来越白，手指颤了颤，再没有说话。温热的气息忽然扑面而来，柏建宁挺直了身子将她牢牢圈进怀中。
“我相信你……”
他道。
微勾着唇角，眼里晕染着柔意，男孩儿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人儿。
只要我能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小姑娘发丝凌乱，他胡乱揉了揉，音色带了点儿亮意地又道:
“这是我们俩的秘密，我保证守口如瓶，否则就叫我烂嘴巴，再也qin不了你！”
“……”
眼前又开始泛花，带着凉意的夜风呼呼地吹过，吹得人头晕脑胀，他将胳膊收得更紧。
大概是乐的。
他想。
背后衣服被扯了扯，他低下头，怀里的小脑袋抬高，司其二眯着双笑眼，眼里精神奕奕的。
“我们回家吧。”
她道。
“嗯，回家。”
他梨涡深深，又揉了揉她的发。
夜色正沉，是很晚了。
有些担心小姑娘的安全，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播给陈叔，报了地址掐断电话便撑着腿想站起来。
哪里料到跪太久，小腿失了知觉，才刚刚起来一点儿又扑回到司其二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