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虞幼薇手里捧着蛋糕,坐回原位。
她看了一眼身旁没心没肺,大快朵颐的李仙芝,忍不住喟叹一声!
“唉!”
李仙芝闻声,动作微微一顿,偏头望向自家好闺蜜,含糊不清地问道:
“小虞儿,你怎么了?”
“该不会是,这蛋糕不合你的胃口吧?”
虞幼薇闭了闭眼,朝着长孙沁羽那一桌的世家贵女,努了努嘴,压低声音问道:
“齐国公嫡女、申国公嫡女、独孤氏的嫡女...为何与秦山长如此亲昵?”
“她们难道不是被皇后娘娘请来书院任教的吗?”
李仙芝微微一怔,瞥了长孙沁羽等人一眼,旋即撇了撇嘴,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你说她们啊?!我此前忘记与你说了。”
“她们是被皇后娘娘选中,当作长乐和豫章的陪嫁宫女,送入秦府的。”
虞幼薇心中虽然早有预料,但当真相揭晓之时,仍旧感到无比震惊。
她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道:
“那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将来嫁入秦府后,地位不保吗?”
李仙芝嗤笑一声,不屑道:
“哼,一群自命不凡的陪嫁丫鬟罢了,本郡主从未将她们放在眼中!”
见虞幼薇满脸不信,李仙芝柳眉微挑,傲然道:
“怎么?你不信?”
虞幼薇忽然瞳孔骤缩,螓首轻摇,眼神示意李仙芝不要再说了。
然而,李仙芝见自家闺蜜这副模样,却立马来了精神。
“呵呵——”
她柳腰一转,侧坐在餐椅上,旋即高高昂起下巴,挺起日益丰腴的胸脯,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傲娇道:
“小虞儿,说出来,你恐怕不信。”
“哼,那小贼......早就被本郡主拿捏得死死的了!”
“如今,本郡主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叫他追狗,他不敢撵鸡!”
虞幼薇嘴角微微抽搐,双手捂住脸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李仙芝见虞幼薇这副模样,柳眉微蹙。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询问,身后便传来一股熟悉的炽热气息。
李仙芝呼吸一滞,僵硬地转过头,却见秦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眼神玩味。
“郎...郎君...”
“啧啧,”
秦明抬手按住李仙芝的香肩,阻止了她想要起身的动作,用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嗓音,戏谑道:
“郡主殿下,蛋糕好吃吗?”
李仙芝眼神躲闪,吞咽了一下口水,支支吾吾地说道:
“好......好吃!”
秦明意味深长地说道:
“好吃,你那就多吃一点儿。”
“若是不够的话,明日一早到书房找我,我那里还有......”
李仙芝眼神一亮,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唇瓣,娇羞道:
“今晚可以吗?!”
秦明闻言,顿时就被气笑了。
他抬手捏了捏李仙芝那张春意盎然的鹅蛋脸,微微俯身,轻笑道:
“你想得美!”
言罢,秦明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李仙芝见状,顿时急了。
她不顾其余人投来的视线,高声喊道:
“那,咱们一言为定,明日辰时,本郡主去书房寻你!”
虞幼薇看着自家闺蜜这副“上赶着倒贴”的模样,那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一刻,她无比怀念曾经那个鲜衣怒马、肆意张扬的丹阳郡主。
待到秦明走远,
李仙芝又恢复了那副自信傲娇的模样。
她侧目望向自家闺女,得意洋洋地说道:
“怎么样?姐姐没骗你吧?!”
“看到没?就算姐姐当众给他难堪!”
“他还不是眼巴巴地凑上来,点头哈腰地关心本郡主有没有吃好?”
虞幼薇闻言,呼吸一滞,感觉三观碎了一地。
[不是?你是这么理解“点头哈腰”的吗?]
[还是说,我拿你当好闺蜜,你拿我当二傻子?!]
........
另一边,李渊将最后一块蛋糕咽下。
随后他用锦帕擦了擦嘴角,缓缓起身,行至长孙皇后和秦明跟前,缓缓道:
“观音婢。”
长孙皇后闻声,连忙福身,恭敬道:
“儿臣见过父皇。”
李渊微微颔首,轻声道:
“老夫乏了,这就回福寿院就寝。”
长孙皇后急忙道:
“儿臣送父皇回去。”
李渊摆了摆手,指着天空上绚烂的烟花,温声道:
“不必了,你还是留下来,陪孩子们看烟花吧!”
言罢,李渊转而望向秦明,轻哼道:
“臭小子,你跟老夫出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是,老爷子。”
秦明连忙应是,跟在李渊身后,穿过热闹的人群,向着院外走去。
一路上,两人并未多言。
直到踏上通往福寿院的廊道,李渊这才轻声开口,缓缓道:
“过了明日,咱们便要启程前往洛阳!”
“老夫再给你一天时间,明日傍晚时分,务必要将那幅东海海舆图画出来!”
秦明走在李渊身侧,认真点头:
“我明白,您老放心就是。”
李渊微微颔首,缓缓道:
“嗯,你办事,我放心。”
言罢,廊道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走出一段距离后,李渊脚步微顿,摆手道: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
秦明微微一怔,旋即微微躬身,轻声道:
“那您老,路上走慢些。”
言罢,秦明转而望向福伯,叮嘱道:
“劳烦福伯,好生照看。”
福伯躬身行礼,恭敬道:
“老奴明白,请小主人放心。”
秦明颔首,并未急着离开,而是打算目送李渊和福伯离去。
李渊见状,眼底闪过一抹欣慰。
转身之际,他略作迟疑,仰头望着夜空,眸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
少顷,李渊缓缓开口,嗓音微微发颤:
“如今,这十余个女儿当中,唯有婉容那丫头,生得最像平阳。”
“因此,这些年,我对她娇惯了一些,这才养成了如今刁蛮的性子。”
李渊的语气一顿,继续道:
“日后,她若是惹你生气,还望你能给老夫几分薄面,多担待一些。”
秦明翻了白眼,无奈道:
“不是,这么久了,您老还不了解我吗?”
“以前是以前,她如今既然跟我了,我自然不会亏待她。”
李渊微微颔首,喃喃道:
“那就好。”
言罢,李渊背负着双手,缓步离去。
福伯再次向秦明躬身一礼,随即快步追了上去。
不多时,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廊道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