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少女的尖叫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瞬间刺破了店铺内原本死一般的寂静。
那声音尖锐刺耳,震得博古架上摆放着的宋代茶盏都跟着叮当作响,仿佛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颤抖。
秦放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手中的檀木手杖“当啷”一声坠落在地。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却又强撑着死死抓住雕花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如骨,仿佛要将那栏杆捏碎一般。
这幅画,可是他去年在苏富比春拍上,历经十八轮激烈的竞价,最终以三亿五千万的天价才拍下的“国宝”啊!
当时,他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件无价之宝。
故宫博物院的五位专家还联名出具了鉴定书,那鉴定书上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权威的象征。
上个月官方来访时,还特意在此画上题字留念,那场面,何等风光!
可如今,这画竟成了现代的戏仿之作?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烧!立刻烧了!”秦放突然暴喝一声,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店铺中回荡。
他的白发根根倒竖,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两名伙计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喝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他们哆哆嗦嗦地将画框抱进后院,那动作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慌乱,仿佛抱的不是一幅画,而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火苗窜起的瞬间,秦放突然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一般,猛地转身。
他对着肖晨深深一揖到地,额头几乎触到青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敬畏:“先生大才!秦某有眼无珠!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先生海涵。敢问尊姓大名?”
“肖晨,晨光的晨。来淘几幅真迹。”年轻人双手插兜,神色淡然,目光随意地扫过满墙字画。
那些在旁人眼中价值连城的古画,在他眼里仿佛只是街边摊上随处可见的赝品,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秦放瞳孔猛地收缩,绸缎马褂下的心脏狂跳如擂鼓。
古城古玩圈水深似海,多少世家为了一幅明清字画争得头破血流,甚至反目成仇。
眼前这位年轻人,一眼就能识破这幅赝品,其眼力之毒辣,绝非常人所能及。
若能攀上这位“活眼”,以后在古玩圈里,那可真是如鱼得水啊!
他正满心欢喜地盘算着,突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让他如坠冰窖。
肖晨?曾经名满一时的战神王,不也叫这个名字吗?
他心中一惊,再次仔细打量眼前人。
只见眼前人身姿挺拔如松,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压迫感,那气质,与记忆中那个威震四方的战神倒是有些相似。
只不过,这战神王成名已久,眼前这人实在太年轻了,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秦放喉咙发紧,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肖先生想要什么,就算掘地三尺,我也定当竭尽全力为先生寻来。”
肖晨双手插兜,神色从容,从口袋里随意地甩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那纸条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轻飘飘地落在秦放面前的黄花梨木桌上。
秦放赶忙戴上老花镜,凑近仔细一看,只见上面狂草书写着顾恺之《洛神赋图》宋代摹本、阎立本《步辇图》唐代真迹等十二件珍品的名字。
每一个字都如龙飞凤舞,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秦放的手背瞬间青筋突突直跳,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些可都是连故宫博物院库房都难得一见的绝世孤本啊!
每一件都承载着千年的历史与文化,是无价之宝。
平日里,他连听闻这些珍品的消息都难,更别说亲眼见到了。
如今,肖晨却轻描淡写地列出这些珍品,还要求寻找,这让他如何不震惊?
“我要求不高,临摹的也可以,但一定要是古代临摹,时间越久越好。如果是现代修炼者模仿的,也行,三日内送到这个地址。”
肖晨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说完,他转身便走,那潇洒的背影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自信。
转身时带起的风,轻轻掀开柜台上的账本,露出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那些记录仿佛在诉说着秦人轩往日的辉煌与热闹。
秦玲玲站在一旁,看着肖晨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她耳朵上那对钻石耳钉随着她的动作晃出冷光,仿佛也在表达着她的不满。
“爷爷!他不过是运气好,碰巧发现了那幅画的破绽罢了,您干嘛对他这么客气?”秦玲玲双手抱在胸前,嘟着嘴,满脸的不服气。
“住口!”秦放猛然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着恐惧与敬畏。
他深知,能在千层裱糊中找出真相,这份本事绝非一般人所能拥有。
整个龙国,有这份眼力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
肖晨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惊人的能力,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从今日起,秦人轩上下见了肖先生,比见我还得恭敬!谁要是敢对肖先生不敬,家法处置!”秦放的声音掷地有声,在店铺中回荡。
秦玲玲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她跺着脚,红色高跟鞋在青砖地面上敲出清脆声响,那声音仿佛是她愤怒的宣泄。
“爷爷,你是不是把这小子看得太高了?我承认他有点眼力,但整个龙国藏龙卧虎,江城高手如云,他肖晨又算得了什么?说不定哪天就栽跟头了。”
秦玲玲依旧不依不饶,试图说服爷爷改变主意。
然而,秦放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她,目光望向肖晨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敬畏。
秦放却依旧如同一尊雕塑般,死死地盯着肖晨消失的方向,眼神空洞又深邃。
他那浑浊的眼睛里,此刻正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震惊、有敬畏,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期待,仿佛还在细细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那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阿玲,你的眼界还是太窄了,你根本不知道刚才我看到了什么。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