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年头短,所以不清楚,这已经是很多年的事情了。不过现在已经大好了,全都多亏了你师父。”韩姨眉眼柔和下来,从怀中取出个玉盒,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三颗冰蓝色的丹药,“这是用舍命林深处的万年玄冰莲炼制的,服用后……”她突然顿住,因为顾如玖已经像小狗似的凑过来,鼻尖几乎要贴到丹药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九转玄冰丹?”顾如玖惊叹道,“师父居然真的找到了玄冰莲!那地方不是有……”她猛地捂住嘴,因为想起典籍记载,玄冰莲生长处必有九幽玄蟒守护。
顾如玖的指尖在触到丹丸的瞬间就凝出一层霜花,她倒吸一口冷气,瞳孔骤然收缩成两点晶亮的星子。那丹药通体呈现出极地冰川般的幽蓝色,表面布满细密的银色纹路,每一道纹路深处都似有液态的星光在流动。最惊人的是丹芯处那朵半透明的冰莲虚影——十二瓣莲叶分明在缓缓开合,每次舒展都迸发出令灵魂战栗的寒意。
“真的是……玄冰莲……”她声音发颤,突然发现丹药投射在地上的影子竟是一条盘踞的蟒形。
韩姨轻轻合上玉盒,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所以他回来时,左臂才会带着那道冻伤。”她顿了顿,忽然笑道,“不过某个老顽童现在可得意了,整天在我面前晃那只受伤的胳膊。”韩姨语气中既是心疼,又是无奈的。
顾如玖和欧阳定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刘伯温院长那点小心思,全学院上下谁看不出来?
只是没想到,这场持续了多年的追逐,终于要在韩姨的松口下更进一步了。
“那我师父情况不严重吧?”虽然知道师父和大师兄的炼药能力都在她之上,但是顾如玖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已经用药了,放心吧。”韩姨欣慰顾如玖这孩子对她师父的关心。
“那师父要闭关多久啊?”顾如玖还是想着等师父出关之后去看看师父。
“恐怕也要几月。”韩姨摇摇头,也只能说出个大概的时间,毕竟炼制这种顶级丹药,哪怕是刘伯温这样的大宗师,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那好吧。”顾如玖遗憾的叹口气,平时师父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一闭关又是几个月看不到师兄了。
不过也不错,省的师父也来责问她去雪月境的事情。
“好了,你们这些孩子还不赶紧去各忙各的,在这陪我这个老婆子说什么话,等晚上都来药圃吃饭吧。”韩姨笑着把几人赶走。
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忙,时间珍贵。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顾如玖笑嘻嘻地行了个夸张的礼,转身时还不忘拽上韩宝儿,“宝儿快走,我们可别耽误韩姨准备晚饭,晚上韩姨肯定要给大家准备特别多的好吃的!”
韩姨作势要打她:“贫嘴!”可眼角眉梢的笑意却藏也藏不住,连整理衣袖的动作都带着几分罕见的轻快。
没想到欧阳定羽反手拎住顾如玖的后衣领,像提小猫似的把她拎走:“再闹,今晚的蜜汁火灵枣就没你的份。”
“喂喂!欧阳师兄!”顾如玖这个不服气,自己有这么矮么,拎自己干嘛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啊!过分!
这欧阳师兄!一开始还觉得他慵懒潇洒,没想到也是个恶趣味的!
两人的斗嘴声渐渐远去。韩姨望着他们的背影,摇头轻笑。她转身时,发间的玉兰簪在风中轻颤,腕间的翡翠镯映着天光,整个人都笼着一层温柔的暖意。
暮色四合,天边的云霞如火烧般绚烂,将整个药圃染上一层暖融融的金红色。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穿过药圃的灵植,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铺了一层流动的碎金。微风拂过,药田里的灵草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傍晚湿润的泥土气息,沁人心脾。
顾如玖坐在药圃边的石阶上,怀里抱着那只吃饱喝足的灵兔,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兔子的长耳朵懒洋洋地耷拉着,偶尔抖一抖,蹭得她手腕发痒。她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橘红的光晕映在她瓷白的脸颊上,连睫毛都镀了一层金边。
“哎呦,今天可累死我了。”韩宝儿一屁股坐到了顾如玖的身旁。
她们两个这一天的时间把整个药圃又修整了一遍,撅着屁股干了一整天,现在累的韩宝儿是两眼发昏。
顾如玖也毫无形象地瘫在药圃边的青石上,发髻松散,裙摆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她也有气无力地哼哼:“宝儿……我的腰是不是断了……”顾如玖躺在那大脑思维开始发散式的胡思乱想,感觉这个劳累程度怎么要比在雪月境的秘境还要累啊。
主要是每一株药材都有不同的护理方式和种植方式,不仅仅要熟知每一株灵植的照顾方式,一株灵植可能就要费心费力的照顾半晌。
实在是……顾如玖觉得还是放我去雪月境的秘境好了,生死之间打拼感觉也没这么累过。
韩宝儿直接仰面朝天躺下,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我……我现在看天上的云……都是灵植的形状……”她眼前仿佛还飘着无数药草影子,一整天弯腰除草、松土、浇灌的机械动作让她现在看什么都带着重影。
顾如玖艰难地翻了个身,像条咸鱼似的扑腾两下:“你说……韩姨今晚会做什么好吃的呢……”她声音虚弱,但提到吃的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现在只有韩姨做的好吃的能让她焕发新生了!
顾如玖自己都没发觉,现在她越来越褪去了曾经冰冷的外壳,开始变得跟个真正的十几岁少女一样了。
“啊……”韩宝儿十分憧憬,“我现在很想吃各种各样的美食啊……”她话还没说完,忽然闻到一阵诱人的香气飘来。两人同时艰难地抬头——
只见苏雪歌不知何时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灵米粥,粥面上还浮着几片晶莹的火灵枣。她面上带着无奈的微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累瘫的丫头,嘴角微扬:“就这点出息?”
顾如玖瞬间满血复活,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雪歌师姐!你是我亲师姐啊!”她双眼亮晶晶的,看见美食感觉好像又活过来了一样。
顾如玖原本蔫巴巴地瘫在石阶上,活像条被晒干的咸鱼,结果一听到苏雪歌的声音,整个人瞬间支棱起来。她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子,杏眼睁得圆溜溜的,眼底唰地亮起两簇小火苗,连带着脸颊都泛起兴奋的红晕。
发间歪斜的珠钗随着动作叮当乱晃,她也不管,只顾着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食盒,鼻尖还下意识地抽动两下,活像只闻到鱼干的小馋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连方才还耷拉着的呆毛都精神抖擞地翘了起来。
“雪歌师姐!”这一声喊得又脆又甜,尾音上扬得快要飞出天际。她双手捧心,指尖激动地微微发抖,连带着腰间玉佩的流苏都跟着雀跃地晃荡。那副模样,仿佛眼前不是普通食盒,而是什么能起死回生的仙家至宝。
兔子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得竖起耳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把举起,当成了表达喜悦的道具:“你看!师姐最好了对不对!”兔子的三瓣嘴还沾着灵草碎屑,一脸茫然地被她晃来晃去,活像个毛茸茸的拨浪鼓。
“太对了,玖玖你说的太好了!雪歌师姐简直是师姐上最好的师姐!”韩宝儿一个劲的在旁边点头附合,小脑袋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韩宝儿双手捧着脸颊,脑袋点得又快又急,乌黑的发髻上簪着的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铃叮铃”响成一片,活像只欢快的小雀儿。她圆溜溜的杏眼笑得弯成了月牙,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根,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
“没错没错!”她一边附和,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腰间挂着的药囊跟着左摇右晃。
她兴奋得原地蹦跶了两下,绣鞋上的珍珠穗子在空中划出亮闪闪的弧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神秘兮兮地凑到顾如玖耳边:“而且师姐还偷偷告诉我……”话到一半突然瞥见苏雪歌含笑的目光,立刻捂住嘴,但眼角眉梢的得意劲儿根本藏不住,活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
最可爱的是她一边说话,一边不自觉地模仿着苏雪歌平日温柔端庄的仪态,结果学了个四不像,自己反倒被衣带绊了个趔趄,差点一头栽进药圃里。
顾如玖在一旁看韩宝儿作怪,真的是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算是知道了,怪不得她现在越来越不稳重了,原来都是跟韩宝儿学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苏雪歌看见两个师妹这样真的是哭笑不得,两个小丫头一个比一个还能搞怪,她把碗塞进她手里:“慢点,没人跟你抢。先让你们垫垫,别吃太多,一会儿还有好吃的呢。”转头又把另一碗递给韩宝儿,“韩姨说,吃完晚饭让你们去温泉池泡泡,解乏。”
苏雪歌看着两个师妹眼巴巴盯着食盒的模样,忍不住摇头轻笑。她纤纤玉指掀开食盒的瞬间,甜糯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只见盒中整齐码着几枚晶莹剔透的水晶糕,每一块都裹着淡粉色的桃花蜜,上面还点缀着金黄的桂花粒。
“给。“她将青瓷小碗递给顾如玖时,故意往回收了收手,看着她急不可耐地踮起脚尖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狡黠,“小心烫着。“碗中莲子羹泛着莹润的光泽,炖得酥烂的银耳如云絮般漂浮,还飘着两片嫩绿的薄荷叶。
转头递给韩宝儿的那碗却另藏玄机——碗底沉着颗圆溜溜的冰玉珠,吃得快的人会被冰得一个激灵。这是苏雪歌特意给总是狼吞虎咽的小师妹准备的“减速器“。
“韩姨特意交代,“她指尖轻点韩宝儿正要往嘴里送的勺子,袖间雪魄花的幽香若有似无,两个丫头已经同步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上次她们贪嘴后泡温泉,差点在池子里睡到天明。
晚风拂过她垂落的发丝,将这句叮嘱揉碎在渐浓的暮色里。
韩宝儿感动得热泪盈眶:“雪歌师姐……你今天简直是特别漂亮……“
苏雪歌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微微睁大,长睫如蝶翼般轻颤,在眼下投下一片讶然的阴影。她红唇半张,似要说什么,却又被两个丫头闹得哭笑不得,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
她眉梢微挑,流露出几分嗔怪,可眸底却漾着藏不住的宠溺柔光。指尖轻轻点着食盒边缘,蔻丹染就的指甲在暮色中泛着珍珠般的色泽。忽然一阵晚风拂过,将她鬓边一缕青丝吹至唇畔,衬得那欲言又止的无奈神情愈发鲜活。
“你们啊……“她摇头轻笑,嗓音如清泉击玉,尾音上扬的弧度里裹着蜜糖般的纵容。广袖随着抬手掩唇的动作滑落半截,露出一截皓腕。
最妙的是她明明端着师姐的架子,眼角却跟着两个活宝的笑靥不自觉弯起,连带着发间玉簪垂落的流苏都欢快地摇晃起来,在夕阳下划出细碎的金线。
顾如玖和韩宝儿美滋滋的吃了点东西,热乎乎的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两个人躺在一处,眯着眼,看着暖融融的夕阳,好像一整天的疲惫都消去了。
暮色渐沉,天边的云霞如同被打翻的胭脂,层层晕染开来,由金红渐变为温柔的橘粉,最后化作一抹淡紫,融进靛青的天幕里。夕阳的余晖像融化的蜜糖,懒洋洋地流淌在两人身上,将她们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化作深浅不一的剪影,宛如水墨画中晕染的笔触。药圃里的灵植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叶片上未干的露珠折射着最后一缕天光,像是散落一地的碎钻。偶尔有几只归巢的灵雀掠过天际,翅膀尖儿沾着霞光,在天空中划出几道转瞬即逝的金线。
“你们两个丫头再歇息一会儿吧,半个时辰来药圃后韩姨的屋子吃饭吧。我还要去帮韩姨准备一下。“苏雪歌带着笑让她们再歇息一会,自己则是飘然的走了。
“好的师姐!“顾如玖和韩宝儿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十分的乖巧。
苏雪歌转身时,衣袂翩然扬起,素白的裙裾在暮色中划出一道流云般的弧线。她步履轻盈得仿佛不沾尘埃,脚尖点在青石板上时,连一片落叶都不曾惊动。腰间环佩随着步伐发出清越的声响,却奇异地与晚风中的风铃声融为一体,恍若某种古老的韵律。
她行走时脊背挺得笔直,如修竹般清雅,发间玉簪垂落的珠串却随着动作轻轻摇曳,在夕阳下投出细碎的光斑。广袖随风微微鼓荡,袖口绣着的暗纹时隐时现,宛如月下粼粼的波光。最妙的是她经过药圃小径时,那些垂首的灵草竟都无风自动,亲昵地拂过她的裙角,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送行。
行至转角处,她忽然回眸一笑,发梢被晚风撩起几缕,在颈边勾出缠绵的弧度。指尖随意掐了个诀,便有莹白的光点从她袖中散出,落在两个师妹周身形成温暖的结界——既能防着夜露寒凉,又能在时辰到时提醒她们赴宴。
待她身影彻底消失在暮霭深处,空气中还残留着雪魄花的冷香,与药圃蒸腾的雾气交织,化作一缕半透明的轻纱,在渐浓的夜色中久久不散。
实在是舒适,顾如玖觉得自己难得放松的一刻,就跟韩宝儿一起懒着,谁也不想起。
“对了,今天你去颜昔师兄那了吗?“顾如玖躺着开始跟她闲聊,今天颜瑶醒了,不知道宝儿有没有见到颜昔的妹妹。
“去了,我每日去的时候还会跟颜瑶说说话,你不是说多说说话有助于她苏醒嘛。今日我去的比较早,看颜瑶的状态也挺好的,后面听你说她醒了,我便也没去打扰他们兄妹团聚。“韩宝儿对顾如玖说道。
顾如玖支起身子看她,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某些人,是不想打扰人家兄妹团聚,还是不好意思见人家的家人嗯?“
两个人平时住在一起又相伴多年,可以说是亲密无间,对于韩宝儿心里那点小纠结,顾如玖一眼就看出来了。
韩宝儿闻言,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胡、胡说什么!“她原本累得发白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我那是……那是……“
顾如玖坏笑着凑近,故意拖长了音调:“哦~那是因为什么呀?“她伸手戳了戳韩宝儿发烫的脸颊,“某些人和颜昔师兄关系那么好,最近也很善解人意的天天帮人家带东西,现在人家妹妹醒了,可不就更……“
“顾!如!玖!你竟然敢打趣我!我一定要收拾你!“韩宝儿羞恼地扑上去捂她的嘴,两个姑娘顿时在草地上滚作一团。
“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是和颜昔师兄一直都非常要好吗?“顾如玖故意将要好两个字说的很重,就是故意逗韩宝儿。
韩宝儿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又去捂她的嘴:“你个坏丫头,你不许说!“
两个少女毫无形象的闹成一团,正准备“开战“,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转头一看,颜昔不知何时站在药圃门口,一袭青衣如水,手里还提着个食盒。他显然听到了方才的对话,俊秀的面容上带着笑意,目光却落在韩宝儿身上。
颜昔静立在药圃的月洞门前,一袭雨过天青色的长衫被晚风轻轻拂动,衣袂上若隐若现的银线竹纹在暮色中流转着水光。他身姿如松,肩头还沾着几片新摘的茶叶,想来是刚从后山茶园归来。手中提着的紫檀食盒雕着缠枝莲纹,缝隙间渗出丝丝清甜的蜜香。
他生得极俊,眉目如画,偏偏又带着几分坏坏的局促。此刻薄唇微扬,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目光却温柔地锁在韩宝儿身上。
当看见少女通红的耳尖时,他眼底掠过一丝促狭,故意晃了晃食盒,里头的瓷碗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韩宝儿瞬间僵住了,保持着骑在顾如玖身上的姿势,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了脖子根,连耳尖都变成了可爱的粉色。
“我……我不是……“她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却越说越乱。顾如玖趁机从她手下溜出来,躲到一旁含笑看戏。
颜昔缓步走来,将食盒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家妹醒了,特意让我来大家这些时日的照顾。”他声音里都透着开心,整个人不像是,从食盒中取出一碟晶莹剔透的灵果糕,“这是她亲手做的,说一定要请大家尝尝。”
“咳咳”韩宝儿开始假正经了,她猛地直起腰板,小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连带着脑袋上两个小发髻都跟着晃了晃。她板起脸时,圆润的苹果肌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鼓起,嘴角拼命往下压,却还是泄露出一点可疑的弧度。
最要命的是她那对红得滴血的耳朵,在夕阳下简直像两片半透明的红玉,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耳垂上挂着的小铃铛随着她故作镇定的动作叮当作响,反倒显得欲盖弥彰。她眼神飘忽得厉害,一会儿盯着地上的蚂蚁搬家,一会儿研究起自己指甲上的月牙,就是不敢往颜昔那边瞟。
“那个……今天的云真圆啊!”她突然指着天空没话找话,结果指尖一抖,把系在腕间的帕子甩了出去,正好糊在路过灵兔的脸上。兔子不满地甩甩头,她却手忙脚乱去捞,差点一头栽进温泉池里。发间簪着的海棠花随着动作滑落半截,颤巍巍地挂在耳边,活像她此刻摇摇欲坠的“镇定”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