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婶子，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流苏还是直接地开了口，看着那张帕子的咳血程度，这只怕是不能再拖下去的事情了。
杨婶子没有开口，而是神情悲伤又绝望。
流苏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等待她开口说话。
好半响，杨婶子才嗓音嘶哑地开口，“其实，这已经没有药可以拯救了，我不想让固青和依依担心我的身体，我本打算就静静地离去……”
原来救出杨固青的时候，那个困住杨固青的阵法，是需要以命换命来破解的。
杨婶子用她自己的命，来换了杨固青的命。
“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杨大夫身为医者，都没有办法救你吗？”流苏没有想到杨婶子还隐瞒了这件事情。
杨婶子苦笑地摇了摇头，“没用的，这也不像你们人类的生老病死，这是术法之上的一命换一命，只有在术法之上寻求解法，但又哪有这么容易呢？”
流苏现在也面临与杨婶子大同小异的情况，都是术法的问题，只是他现在的情况比杨婶子又要好很多。他觉得自己很无力，也很渺小。他救不了谁，他现在只是心急则乱。
两个人相对沉默，也算两个失意人的互相慰藉吧。
“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灶房呢？”感觉自己的身子稍微舒服一些的杨婶子，正准备离开，才恍然想起询问流苏怎么会来灶房。
流苏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喝水的，摸了摸后脑勺，冲杨婶子讪讪一笑，“我晚上睡不着，水没了，所以想来烧水喝来着。”
“那婶子来帮你烧吧。”杨婶子准备拾柴，生火烧水，却被流苏给制止了。
“婶子，你去歇息吧，我自己来烧水就成。”
杨婶子见此，也没有再执意要烧，将掉落在地下的帕子捡了起来，扔进灶炉，又拿出新的一块帕子，将嘴角的血痕擦去，收拾好一切，才离开，“那我走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流苏应了一声。
杨婶子走到门口时，才又交代一句，“流苏公子，今日的事，希望你可以帮我保守一下这个秘密，等到时机合适，我会同固青还有依依说的。”
“好。”流苏点了点头。
既然杨婶子暂时不想暴露，那他也得尊重杨婶子的选择。
在锅里倒入了水，给炉子里又添了柴，流苏便在灶炉边，拉了个小板凳坐下。
杨婶子说那个法阵，叫移心阵。
但他对这个阵法并不是很了解。
看着炉子里红彤彤的火焰，在火焰堆中那块染血的帕子红的刺眼，耳边是水咕噜咕噜烧开的声响。
都在刺激着流苏，不能就这么不管杨婶子。
或许程城知道些什么？他素来是百事通。
也不知道他一行怎么样了？这个时辰会不会打扰他。
这么一想，手边的通讯符就燃烧起来，接通了程城。
“喂？什么事，想起我来了？”程城声音慵懒万分，又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从通讯符之中传来。
“你竟然还没休息？”能接通程城的通讯，倒让流苏小小的震惊了一下，这家伙往日睡觉最积极了。
“别提了，现在心里烦着呢。”程城的语气里满是低落，又转而调整了情绪，问着流苏，“快说吧，找小爷我有什么事。”
现在没功夫问程城的事，流苏先问了杨婶子的事，“你有听说过移心阵吗？”
“呦呵，移心阵，当真是好歹毒的阵法。”程城啧啧惊叹，继续说道，“怎么？你遇见了移心阵？”
“倒也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你知不知道移心阵有什么解法？”流苏追问到。
程城听出了流苏的语气急迫，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做派，认真的回想了起来，开口说道，“移心阵——是一种会让困阵人的身体锁死，而后可以被施阵者随意夺取能量的恶毒阵法。如果想要解救被困在移心阵之中的人，那么便得用自己的命换困阵人的命。”
“那如果救得是将命换给困阵人的人呢？”流苏大致理解了，杨婶子知道怎么救被困在移心阵之中的人，便用自己的命救下了杨固青的命，可是现在的情况更加复杂，就相当于二次拯救。
“还怪绕口令的。”程城不免吐槽了一句，但也还是懂得了流苏的意思。“等我一下，我翻一翻书。”
说完，就从自己的空间袋里翻出了阵法大全，凭印象将书翻到了写移心阵的那一页。
对着书，回了流苏，“书上说，移心阵是赤星阁所创设的术法，如果需要彻底破解，那么可能还得需要赤星阁的法宝，好像是……”
“唤魂镜？”未等程城看完书，流苏就猜测的说了出来。
“啊，对！就是唤魂镜。几天不见，现在怪厉害的了。”程城的视线正好落在了唤魂镜那一行，不免惊呼。
“我知道了。”流苏觉得有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在了一起，但是信息量太多太杂乱了，他只觉得头脑钝痛，需要时间去疏离这些信息。
“行了，现在夜色也深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程城也困了，打了个哈欠，语调慵懒地对流苏说着。
“嗯。”流苏应声。
通讯符燃尽，一切又恢复了寻常。
水也烧开了，流苏将火给熄灭，舀了一大碗水，低头猛灌了几大口。
……
程城熄灭了通讯符，也坐起了身子。
手一直枕在脑后，都有些酸痛了，将手给甩了甩，又揉捏着舒缓了几分，才叹着气从屋檐上飞下去。
他来到青云宗已经有一两个月了，青云宗宗主到还挺热情的，没有因为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而甩脸子。
反而在他试探性的提出要离开时，青云宗宗主还在热情挽留，他本也是假意询问，见青云宗宗主也不断挽留，就顺水推舟的留下来了。
但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询问宗主，有关傀儡计划的事情。
回来时，他、季橘歌、季婉夏三个人都受了很重的伤，也治疗了很久的时间，才渐渐恢复。
但最近他确实有些烦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