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中心公园的长椅染成琥珀色,杨小棠的指尖抚过日记本的瞬间,齐瑞祥的影子在地面被夕阳拉长,像一道蜿蜒的伤疤。
风掠过湖面,卷起她耳畔的碎发,却吹不散她眼底翻涌的震惊。
“这是我母亲给我留下的唯二的遗物,多亏了顾允谦帮我找到这份念想!” 齐瑞祥的声音混着远处孩童的嬉笑,却显得格外孤寂。
他摘下金丝眼镜,露出眼尾细微的纹路,“父亲不要我,母亲养不了我,你说我该不该求一个答案然后和自己和解?” 颤抖的手掰开吊坠的缝隙,月光落在残缺的珠贝上,泛着冷白的光。
杨小棠的喉结动了动,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被锁的日记,想起每次追问往事时他躲闪的眼神。
与此同时杨斌从档案袋里包着什么,那是一本泛黄的日记,翻开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滑落一张照片 —— 穿着碎花裙的齐之芳蹲在幼儿园门口,怀里抱着的小男孩眉眼与齐瑞祥如出一辙,身后的合欢花簌簌落在他们肩头......
“我不过是个宠物医生,你就算再怎么接近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人家知道我是说服不了我父亲的!” 杨小棠定了定心神很快收敛起了自己的恻隐之心!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坏人,对于差点失去母亲的你来说多理解我一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齐瑞祥的语气依旧镇定,杨斌当初是怎么为妻子的治疗费发愁的这一点应该不用他这个外人来提醒杨小棠!
齐瑞祥突然凑近,雪松香水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顾允谦不想插手我的事,但也没阻止我调查,你这么聪明剩下的话需要我多说吗?”
湖面突然跃起一尾红鲤,溅起的水花惊得杨小棠一颤。
理性告诉她此刻该立马抽身,父亲的警告犹在耳畔;
可感性却驱使她继续留下来思考,爬满了岁月的字迹在暮色中洇开:“你需要我做什么?帮你去警局偷文件吗?” 说着说着杨小棠便垂下了眸子,她语气上扬字里行间满是情绪。
“怎么可能?”齐瑞祥轻笑了一声继续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爸会那么排斥提到我母亲的案子?除非有隐情......”
警局值班室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杨斌摩挲着皮质扶手椅开裂的,三十多年的岁月把棱角磨得发亮,却磨不掉他掌心的茧子。
墙上歪斜挂着的荣誉证书边角卷成枯叶状,最上方那张泛着黄边的 “先进个人” 奖状,日期 1998 年的油墨早已晕染,像一道凝固的伤疤。
铁皮柜底层的木盒打开时,樟脑丸气味裹着陈年霉味扑面而来。
相框里齐之芳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怀中的严婉晴正抓着她垂落的发丝咯咯直笑,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她们身上碎成金箔。
杨斌用指腹擦去玻璃上的灰尘,却擦不净记忆里那个暴雨夜 —— 齐之芳浑身湿透地撞进警局,珍珠发卡只剩半枚,怀里的严婉晴在警服上蹭着鼻涕,哭得打嗝。
“他们要带婉晴去美国!” 齐之芳的指甲掐进他小臂,“严泰丰说我是疯子,可我是她妈妈!”
那时的杨斌不过是个跟着老队长跑腿的小警员,警服肩章还没捂热。
他记得泰丰集团的办公室里,水晶吊灯刺得人睁不开眼,严泰丰身后站着西装革履的律师团,而齐之芳被按在波斯地毯上,发丝里沾着酒渍。
“她精神错乱,一个月嫂居然把我的女儿当成了自己生的!” 严泰丰的鳄鱼皮鞋碾过齐之芳的手背,“警察叔叔,这种情况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杨斌盯着严泰丰定制西装上的暗纹,喉咙发紧。
老队长的皮鞋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后跟,他这才机械地掏出铐子。
严婉晴撕心裂肺的哭喊混着齐之芳的尖叫,在他耳膜上凿出永久的洞。
档案室的铁门推开时,锈迹簌簌掉落。杨斌提着老式马灯,看着老鼠在霉斑遍布的案卷间窜逃。
标着 “机密” 的铁皮柜积灰足有半寸厚,他颤抖着翻开齐之芳的失踪报告 —— 结案理由 “精神失常” 的字迹工整得诡异,可现场照片里,婴儿房的摇铃还在轻轻晃动,梳妆台上严婉晴的乳牙盒下压着半张全家福。
他记得自己当年在齐之芳公寓找到的日记本,刚翻开就被老队长没收。
扉页上 “给我的小太阳” 字迹娟秀,可第二天再去档案室,所有关于齐之芳的卷宗都成了他这个小警员不能触及的存在。
那时他追着老队长要说法,被骂得狗血淋头:“小杨,有些门不是你能敲的!”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敲打在值班室的铁窗上。杨斌摸出空烟盒捏扁,想起妻子化疗那年,医院催款单雪片般飞来。
他蹲在警局后巷,蹲在医院走廊啃冷馒头时,顾家人递来的橄榄枝。
齐之芳的案子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生活的重担也同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顾铭诚出现的刚刚好,那是他的贵人,减轻了生活的重担不说,也同样赋予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权力......
从那以后,他的警服口袋里永远装着顾家,晋升报告批得比谁都快,却不知道齐之芳留下的另一条血脉已经不知不觉的和他渗透在了一起。
书房台灯昏黄的光晕里,杨斌翻开保险箱深处的日记本。
1998 年 11 月 15 日的字迹被水渍晕染得模糊:“严泰丰的打手说齐之芳是月嫂,可婉晴发烧那晚,我亲眼看见她……” 后面的文字彻底消失在岁月里。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林君泽的消息刺痛他的眼睛:“顾总提醒您,有些秘密,该永远沉睡。”
他握紧拳头砸在书桌上,震落的相框里,齐之芳的笑容依然温柔。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杨斌望着书架上杨小棠穿警服的照片,喉咙发苦......
“再生个儿子,我给你一套房,再给你五百万。” 严泰丰的承诺带着诱惑,齐之芳低头看着怀中的严婉晴,咬咬牙答应了。
然而,平静的表象下,暗潮汹涌。
她本以为二胎依旧是试管,却不想面前的男人早已觊觎自己已久!
“严先生您别这样!”齐之芳的恳求如同呜咽窗外的雷雨吞没,殊不知她这样的拒绝却让眼前的男人越来越兴奋!
“都是当妈的人了害什么羞啊,你难道不想尝尝我的滋味吗?”
“您这样太太知道了怎么办,我......”
“你装什么装?我告诉你,只要你乖乖跟了我以后这个家的钱和权都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