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规则怪谈!”
洛可可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四个字,瞬间反应过来。
她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这种需要严格遵守规则、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危机的场景了,可记忆深处的熟悉感却汹涌而来。
想当初,她刚成为冒险者时,第一次任务,就是女仆咖啡厅的规则怪谈,那时候的她还很弱小,只能靠着小心翼翼解读规则、步步为营躲避危险,才勉强活了下来。
时隔这么久再次遇到规则怪谈,洛可可心中除了对未知的好奇,还多了几分淡淡的怀念。
她抬手拂去军装上的水珠,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想到还能再体验一次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气氛确实不错。”
洛可可缓缓转动身体,环顾四周昏暗的战壕。
泥泞的地面、渗水的坑壁、摇曳的煤油灯,还有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泥土腥与铁锈味,每一处细节都真实得可怕。
她下意识地调动体内的力量,却发现原本能移山填海的力量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掀起。
取而代之的,是四肢传来的沉重感与力量的匮乏,这分明是普通士兵的躯体和身体素质。
“能将冥宙传奇,强行拉到普通人的水平来参加游戏...”
洛可可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这南疆城的规则主人,果然不简单,这里要么是幻境,要么...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异空间。”
她尝试着集中精神,沉入意识深处。
在那里,她能隐约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元素波动,如同风中残烛,虽然微弱,却并未彻底消失。
洛可可心中了然。
只要自己愿意,拼尽全力催动意识深处的元素之力,或许能打破这层规则束缚,强行破坏游戏。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
这场游戏本就是规则给她的考验,要是用蛮力打破,赢了也没什么意义。
而且,洛可可也想看看,这怪谈到底有没有意思。
她蹲下身,用手扒拉了一下脚边的泥水,冰冷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
规则一里明确说目标是找出并清理所有“异常”,可现在自己只有普通士兵的身体素质,连元素之力都无法调动,别说清理“异常”了,能不能在黑暗中找到它们都是个问题。
就算侥幸撞见,以血肉之躯和普通武器,恐怕也难以对抗那些诡异的存在。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规则三里提到的‘除灵兵’特制装备。”
洛可可站起身,目光扫过战壕的各个角落。
“规则说道具藏在隐蔽处,可能在头骨里,也可能在炮弹壳里...先从能看到的杂物堆开始找起,总比瞎闯黑暗区域强。”
战壕不大,两侧的坑壁下堆着不少废弃物品,大多是破损的弹药箱、生锈的头盔和看不清字迹的文件。
洛可可深吸一口气,踩着泥泞的地面,朝着最近的一个杂物堆走去。雨水顺着帆布缝隙滴落,砸在废弃头盔上发出“嗒嗒”声,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
“哐当~”
她用脚尖踢开一个破损的弹药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片腐烂的稻草。
接着,她弯腰翻开一堆叠放的旧军装,衣服早已被雨水泡得发霉,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就在她准备放弃这个杂物堆时,手指突然触碰到一个坚硬的金属物件——是一把枪!
洛可可心中一喜,连忙将那物件从衣服堆里拽出来,赫然是一把伯格曼mp18冲锋枪,这是德意志在世界战争时期生产的一款早期冲锋枪,射速不错,枪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铁锈,枪托处还有明显的磕碰痕迹,但整体结构还算完整。
她顺着枪身摸索,在枪托下方找到了一个备用弹夹,沉甸甸的,应该是装满了子弹。
“总算有件像样的武器了。”
洛可可将冲锋枪挎在肩上,继续翻找。
在杂物堆的最底层,她又发现了一把制式毛瑟1898步枪,这玩意穿透性不错,只不过枪身比冲锋枪更加破旧,枪管里甚至能看到残留的泥水,显然很久没有保养过。
她拉开枪栓检查弹仓,里面只有五发子弹,而且子弹的黄铜外壳都已经氧化发黑,能不能顺利击发都是个未知数。
“这枪...怕是开火的时候会炸膛吧?”
洛可可皱了皱眉,将步枪靠在坑壁上,暂时没打算用它。
随后,她又在杂物堆里翻出了一把工兵铲,和一个圆柱形的金属罐子,罐子表面印着模糊的骷髅标志,管口还连着一根破损的软管,看起来像是一战时期的毒气罐。
她警惕地将毒气罐推到一边,生怕不小心碰破罐体。
这些找到的装备,全都是普通的战争武器,没有任何“除灵”的特质。
冲锋枪和步枪或许能对付普通敌人,可面对规则里描述的“没有影子、能拽走影子”的异常,恐怕连破防都做不到。
“这些不是‘除灵兵’的特制道具。”
洛可可叹了口气。
“规则说道具不会藏在一般的地方...难道真的要去挖战壕壁里的头骨,或者撬那些没炸开的炮弹壳?”
就在这时,远处的军号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近了些,还夹杂着一阵模糊的脚步声。不是她自己的,而是从战壕的另一头传来的,步伐沉重,像是有人拖着湿漉漉的军靴在行走。
洛可可瞬间握紧了手中的工兵铲,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缓缓靠近,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对方也穿着灰色军装,肩上似乎还扛着什么东西。
“是正常士兵,还是异常伪装的?”
洛可可想起规则四的警告。
“别相信任何【活着】的士兵...”
她没有主动开口,而是缓缓后退一步,将身体藏在杂物堆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观察着那个人影的动向。
黑暗中,战壕里的寂静被无限放大,连雨水滴落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哪怕是最微弱的呼吸声,都能顺着潮湿的空气传到耳边。
洛可可屏住呼吸,手指紧紧扣着工兵铲的木柄,掌心本能地渗出细密的汗,她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会带来怎样的危险。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身影终于踉踉跄跄地从黑暗中冲了出来,踏入了煤油灯能照亮的范围。
借助昏黄的灯光,洛可可终于看清了来者的模样: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白种人士兵,穿着和她同款的灰色德军军服,只是头盔不见了,露出的头发沾满了泥水和暗红色的血迹。
他的额头上有一大块头皮生生消失,伤口还在滋滋渗血,分不清是被炮弹破片炸飞的,还是被子弹击中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结成深色的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