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最终同意了徐怀志的请求。
主要考虑到,只要豆油不超过7000,自己没有坏处。
如果超过了7000,陈嫣然最多就是打电话来催促砸盘。
如果陈嫣然不催促,那就等着,到了7200附近就疯狂砸盘。
临走的时候,卡尔陈问李建:“听说你一直在存储铜现货?”
“没错。我有一些大型的家电厂。需要大量的铜作为原材料。库存已经不多了。”
李建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这些年积累下来,李建的仓库存有将近两百万吨的铜现货。
卡尔陈这么一听,心中疑惑。
毕竟李建的家电企业,能消耗多少铜?
“据我所知,世界上60%的铜都是用来做电缆的。李先生的工厂,不会需要那么多铜线缆吧?”
李建摇了摇头。
“不一定是做电缆。可以用来制作发电机,马达,还有一些铜的部件。用途很广。”
卡尔陈虽然不清楚李建囤积那么多铜做什么,但是李建这么一说,就证实了助手提供的信息。
“我有个朋友,在南美洲。他手上有一批精炼铜。不知道李先生有没有兴趣?”
李建假装为难。
“现在铜价涨得很凶,市场上的铜现货价格还是很高的。我想等一段时间,铜价跌下来才补库存。”
卡尔陈也不再绕弯子。
“我那朋友当初囤积这笔铜的时候,还是两年前。那时候铜价不高,所以,他愿意低于市场价格卖给李先生。”
李建一听,不由得笑道:“这感情好,价格也好商量,不能让你的朋友吃亏。”
卡尔陈迟疑了一下,说道:“不过,我的朋友有12万吨铜,量有点多,不知道能否用现金结算?”
卡尔陈担心的是,如果不能一次性支付现金,他就需要垫资。
12万吨铜,可不便宜。按照市场价格,可是需要8.5亿美金。
卡尔陈没那么资金。
本以为李建会为难,没想到李建只是微微一笑。
“好说。好说。这样吧,把你的朋友的地址告诉我,我让南美洲分公司的人直接上门去买。现金结算。一秒钟都不耽误。”
卡尔陈有点惊讶。
“真的?你们在南美洲也有分公司?”
李建笑道:“这有什么可惊讶的?我们在南美现在有三个铜矿。呵呵,所以,我们也有自己的铜库存。”
“那你还囤积那么多现货?”
李建笑道:“刚才说了,我的家电企业,我们集团旗下还有其他一些制造业企业,也需要大量的铜和铝。诶,原材料涨价真的烦透了。”
说着,李建不禁抱怨了起来。
“诶,这年头,原材料大幅涨价,铁矿石涨了三倍,铜也涨了一倍,铝、锌、镍更是涨上天了。制造业难啊。”
卡尔陈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了庄重的神色。
“看来以后叫你李先生有点不合适了。得叫你总了。没想到你旗下还有那多企业。”
“诶,称呼什么的,无所谓。怎么称呼都行。对了,明天你们拉升的时候,记得不要超过7000,不然我不好交代。 ”
卡尔陈听到李建这么一说,明白李建的潜台词:小子,我知道你在豆油和豆粕上做多了。记得不要搞太大的动作,别过线。
“放心吧李总。规矩我懂。”
李建笑了起来。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聊天。”
傍晚回到交易室,发现陈嫣然来了。
陈嫣然满脸严肃,一点都不像之前来交易室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的陈嫣然,活泼开朗,爱笑爱闹,不到一个星期,就和整个公司上上下下的人熟悉起来。
陈嫣然一看到李建走进办公室,满脸严肃地问道:
“李建,你可着真行。刚才和卡尔陈聊的很高兴吧?说吧,为什么和我们的对手交谈甚欢?”
李建一边坐下,一边笑道:“对手有时候,也可以变成朋友。你说对不对?”
刘若菲给李建递来一杯咖啡。
“李总,和徐怀志等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菲菲,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你说的没错,我给徐怀志一天的时间,让他拉高豆油和豆粕出货。不过,我给他们一个限定条件。 ”
陈嫣然疑惑道:“什么条件?”
“拉高不超过7000。”
“如果超过了呢?如果对手不讲武德,直接给你拉到7300去了呢?还记得上次?”
李建笑道:“上次是我们的失误。明天如果对手不讲武德,过了7000,我就砸盘。反正我资金比他们多,砸起来他们受不了。”
李建说着,笑了起来。
一想到自己可以轻松砸穿徐涛的成本线,李建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满足感。
陈嫣然叹息一声。
“算了。反正你跟他们达成了协议。不过,我还是担心我叔叔撑不住。大豆这边算是消停了。但是小麦和玉米,可能真的要大动干戈。”
李建笑道:“这个自然。不过,你放心,你叔叔肯定会撑到今年十月份的。”
“为什么是十月份?”高晴忽然问道。
“很简单。只要撑到十月份,北方的玉米、东北的水稻、、南方的晚稻就可以大量上市,市场不缺粮食,现货价格上不去。就算期货再怎么炒,只要资金足够,一定能够让四大粮商亏损累累。”
李建的话,让陈嫣然感到奇怪。
“你说的,怎么跟我叔叔的话差不多?他也是说,撑到十月份,他什么都不怕了。”
李建笑道:“其实,你叔叔故意忽悠你的。他手中的粮食,足够支撑整个国家两年半的。”
“两年半?”陈嫣然满脸惊讶,“为啥两年半?”
“我估计啊,陈主任在决策的时候,都是按照三年大旱标准去制定的。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可以轻松一点?”
“可是我叔叔并没说过可以支撑两年半啊。你是不是忽悠我的?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叔叔储存了多少粮食?”
“别忘了,我是搞金融的。作为一个期货交易者,如果对库存不清楚,那可是要坏事的。”
李建一想到四大粮商,还想着跟国内来一场粮食大战,就是因为低估了国内的粮食储备量。
于是叮嘱道:“还有,这事情,仅限于我们四人知道。出了办公室,谁也不能讲。包括自己的父母。”
刘若菲笑道:“放心了。没人会说的。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高晴也附和:“关键是我也没人可以说。”
“那就好。只要撑过夏天,到了秋收时节,那时候,陈主任就可以动手砸盘了。”
“怎么砸?”刘若菲问道。
李建笑道:“抛售现货。无穷无尽地抛售。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知道,什么叫做大国的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