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边缘行者
圣多明戈，河谷区。
从使用斯安威斯坦过度流鼻血昏迷，再到虚弱的身体，因为刚才露西来了一波病床漂移，吐白沫又再次昏了过去。
大卫这一天的时间都快可以浓缩成一个惨字了。
顺着大卫昏迷前的最后的嘱托。
虚弱的大卫再一次睁开自己的双眼时。
仅仅是第一眼，神经下意识的便给大卫的脑子带来了幻痛。
无他，只因为昨夜的痛苦，实在是太过刻骨铭心。
毕竟不打麻醉扒皮拆骨这种事情，估计没几个人受得住，更别说经历了。
“你好啊，大卫。”
察觉到了大卫的醒来，旁边的义体医生打着招呼。
“你看起来不太好啊，没事儿吧？”
坐在椅子上，义体医生，悠闲的看着躺在手术椅上的大卫。
而露西则是很随意的靠在了他们的视线中间，曼妙的姿态哪怕是在这种随意的站姿之下，都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现在感觉挺不好的，头晕的厉害....”
秉持着一个实话实说大卫，诉说着现在身体里的痛苦。
“你用了几次？”
义体医生好像料到了这种情况，稍有些坏心思的问道。
“六...不对八次？....”
有些记不清的大卫猜测的说道。
“喂喂！真的假的？”义体医生惊叹的说道。
“一个成年人可都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原本好好的。”
“但是突然就开始流鼻血了，人也昏了过去...”
“他竟然还不知道免疫抑制剂。”
说到这里，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露西突然插嘴说道，吐槽着这个义体医生的不负责任。
“阿...我当时觉得没有必要...”
“真是坏心思呢，快把药给他吧。”
“这药可贵了，不讲价。”
“你还跟我要钱？”有些不理解的大卫，鄙视着黑心的义体医生。
“那可不是嘛，都已经帮你免费手术了，难不成你觉得植入一个军用级义体，会是一场免费的手术吗？”
很显然的，大卫与黑心的义体医生之间的争论，到最后自然是一场无用功。
已经明白了，这一点的露西，只是掏着自己的口袋，将两人一下午的收获都拿了出来，并询问道。
毕竟同样身处于这个城市的底层，露西说到底，在某些地方同样与大卫没有区别。
“这些能卖多少？”
露西把那些个人芯片摆在了桌子上，而听到了露西所说的话，和那些零零碎碎的芯片与桌子碰触声音，大卫又一次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两天的量。”
义体医生打量了一下开口说道。
“就这点？”
“不然就去找别的医生。”
“但恐怕你迟早会回到清道夫的手上。”
“你还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把钱付完，拿着装有抑制剂的小袋子，做完了这一些事儿，露西也走出了这个小诊所。
因为她看得出来，在诊所里面的两个人恐怕还有些话要说。
“你看来还不想拆掉”
“没”大卫拖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一天竟然能用了8次。”
“你一定是皮太厚，或者...”说到这里义体医生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下去，但又忍住了，转移了话题。
“不过一天最好别超过两次，顶多三次，就算身体扛得住，脑袋肯定也吃不消。”
这一回义体医生终于像是那些合格的医生，给出了合适的“医嘱”。
“它一定会侵蚀你的人性的。”
听到这里大卫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是说我有可能变成赛博疯子？”
“一个植入物就会让人变成疯子，也太离谱了点吧。”
“要不然你以为呢？这也算让你知道，那个东西有多危险了吧？”
说到这里早已见多不怪的义体医生也带了些嘲笑的意味。
场面冷了下去，大卫也没什么话想要说的了。
离开诊所，刚一走出门在外边看到站在一旁的露西。
“都弄好了吗？”
坐在车站一旁的椅子上，露西语气温柔的问着。
“好了。”
“今天就到这吧。”露西说着这一天的结束语。
“我觉得我还能继续。”想着今天一天赚的钱都被那个黑心医生收走了，大卫强撑着说道。
“快算了吧，我可不想给赛博疯子当保姆。”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斯安威斯坦。”
结合着自己的经验，露西给出了和义体医生一样的建议。
“而且工作又不是只有这一个。”
听到这样的话，大卫只是眯了眯眼，有些奇怪的问道。
“经历了今天这么多事儿，你还想跟我合作吗？”
显然在经历了今天一天的事情之后，大卫意识到了，现在的自己只会是别人的一个拖油瓶。
“为什么不能？至少今天花出去的，我得先赚回来吧？”
在大卫看不到的地方，露西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平静的说道。
“我也想继续，我现在急用钱。”
可以毫不委婉的说，大卫没了这份工作，明天就可能饿着一天，后天就有可能饿死。
“那就这么定了。”
“不过你确定今天就这么结束了吗？我都快被房东赶出房子了....”大卫有些不死心的追问着。
“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别问了。”
“好吧...”
但是，说完这句话的露西，却站起了身子。
“跟我来。”
“我就知道你还不想就此结束。”
快要被钱逼疯了的大卫，有些傻乎乎的说道。
“跟工作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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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儿了。”
“诶？你一个人住吗？”
“是啊。”
站在公寓的门口，人生第一次来到女生的房间，大卫很是好奇的问道。
看着大卫那不自然的神情。
“你该不会是在紧张吧？”露西带着笑容说道。
“没有。”大卫立马的反驳道，但殊不知，这才是暴露了自己紧张的事实。
“第一次？”有些坏心眼的露西，再次调戏的大卫。
“才不是。”
大卫继续犟着嘴。
而这再明显不过的语气，也引来了露西的一阵轻笑。
“我没有紧张！”青春期小男孩特有的犟驴。
“随便坐吧。”
简单的身份认证了一下露西，推开了自己的家门。
跟自己家一样的摆设，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房间样式。
只不过有些不同的是，浴缸里面摆满了细碎的冰块，简直快要溢了出来。
而且没有食物的冰箱，到处都是的食品袋，挂在椅子上的衬衣，这些都暴露了露西是一个独居女性的事实。
“干杯。”
手中拿着一瓶碳酸饮料，大卫和露西轻轻的碰撞着手中的玻璃瓶。
第一次来到女性的房间当中，大卫紧张的一口又一口吞咽着自己平时喝不惯的碳酸饮料。
直到一阵轻薄的烟雾笼罩住了大卫的脑袋。
“咳咳咳！”
“没搞错吧，也是第一次喝酒吗？”
如此青涩的大卫，也让露西发出了感叹。
“我也喝过，只是...”
“嗯...？”露西拖长了鼻音。
“不喜欢碳酸饮料和烟的味道。”
擦着嘴唇，因为刚才呛出来的饮料，大卫有些尴尬的说着。
“现在还有这种人吗？”
“我没有骗你。”
“太拉了，你的衣服也是。”
尽管是一句挺难为情的话，但是在露西那娇俏的嗓音下，也变成了一股像是撒娇的味道。
“脱掉。”
露西言简意赅的说道。
“什么？为什么？”
一下子就想歪了的大卫惊慌的问道。
“听我的，快脱。”
无可奈何，随着一阵衣服摩擦的肌肤，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大卫不情愿的将自己身上橘黄色的外套递给了露西。
套着大卫外套的露西，手指飞快的点击着手中的平板，随着一阵喷涂的声音响起，一串文字被印在了这件外套上。
“边缘行者？”
“赛博朋克的别称，你想成为这样的人，不是吗？”
“其实我也是吉黑《边缘行者》系列的铁粉。”
“嘿嘿，是吗？”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冷场，不想气氛这么尴尬的大卫眼睛四处望着，找着可以挑起话头的东西。
直到看到了，在这一间房子显得格外醒目的一张海报。
那是一张年代已经十分久远的海报了，几乎是上个世纪的东西。
上面的内容是关于欧共体对于月球开发的新闻，并且还留了一句话，“你的新生活在等待你”
画面是几个穿着宇航服的年轻人，正在指着不远处的月球基地。
“那张又老又土的海报是什么？”
大卫尝试着挑起话头。
可不曾想，这一句话像是戳到了露西的逆鳞一样。
“你有意见？”
霎时间，露西整个脸色和语气都冷了下来。
“呃，没有意见...”
“只是那些光鲜亮丽的宣传广告让我很不爽，没有人知道为了开发那个月球，有多少人死在了那里，那些都是这个广告，不曾向世人诉说的东西。”
“看来你懂得很多嘛，不愧是读得起荒坂学院的富家少爷。”
“才不是呢。”
“能读的起荒板学院已经证明你是一个富家子弟了。”
“并不是，我从小就没有父亲，家里也没有积蓄，全凭母亲拼命的工作，我也早知道再拼命的也融不进他们当中。”
“那你为什么还坚持了那么久？”
“没有办法，因为只有这样子，我才能在毕业之后去得了那些好的公司，爬上商业界的天花板。”
“至少...那是我母亲的愿望或者梦想吧，就是这样。”
“可是那是别人的梦想。”
露西靠近了大卫，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诉说着。
“别人？”
“你和你的母亲是两个不同的人，你为什么要为了完成她的心愿而活？”
但是此刻的大卫却没有意识到露西话语当中的意思，只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样错了吗？”
“你的梦想不该属于任何人。”
“说的好像你已经找到了。”
大卫回应着露西的话，却发现她的目光又移到了那张老旧的海报上。
“你觉得那里是地狱，可对于我而言，这里才是地狱。”
露西此刻的注意力好似早已飘荡在的那一片从未去过的土地上，语气飘忽。
“这里吗？”
“我只想要远走高飞。”
说到这里，露西对着大卫说出了，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话语。
露西也不知道为什么头一次会跟一个认识仅仅只有半天的人敞开心扉。
恐怕是眼前这个少年，青涩的让人抬不起一点的防备吧。
在卧室的那张大床上，露西与大卫靠在一起，都戴着一个超梦头环。
超梦头环上的镜片闪烁着，催眠着两人的大脑意识，编辑着两人的思维，将其像是唱片一样同步着轨道。
带入那只有幻想中才有的场景。
“哇哦！这分辨率太厉害了！”太阳好热！”
大卫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太阳，无比感叹的说道。
来到这一片从未与他人分享过的空间，露西似乎都变得开朗了一些。
“它是通过你的个人连接，让你感受到太阳的热度。”
一旁的露西解释着。
“要是真正太阳的温度，恐怕早就把咱们俩给烤糊了，怎么样？需要我关掉吗？”
“不用，这里实在是太好玩了！”
大威无比的赞叹着说道，同时一蹦一跳的，像是一个小孩一样，在这个几乎毫无重力的空间上蹦跳着，玩的不亦乐乎。
“还不赖吧？”
露西也像是向他人炫耀着自己有一个厉害的玩具一样骄傲的说着。
“太厉害了！”
漫步在这从未体验过的奇境当中。
看着这与平日所见的霓虹都市，钢铁丛林，完全不一样的景色。
更别说这个超梦篇还模拟了在月球上那些穿着羽绒服的工作人员劳动的场景，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从未体验过的新奇之旅。
每一秒因为满足了好奇而带来的那一丝快感，无异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漫步，乘坐月球车，喝着有着齿痕的饮料管，两人像是热恋当中的情侣一样，漫步在这离地球最近的一颗星星。
同样也是没有靠近过的卫星，月球。
最后像是玩累的两人坐在了一个巨大的月球坑上，底下便是深不见底，黑洞洞的月球坑洞。
“我还是第一次带别人来这里。”
摇晃着小腿，坐在月球坑边上的露西轻声的说着。
“真的吗？”
“那...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不知道，反正冥冥之中就有种能带你来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感觉能和你成为一个很要好的搭档。”
失去至亲的痛楚，被这有如恋爱的所带来的充实感所填充着。
此刻的大卫，感觉到无比的幸福。
只是。
一个男人的话打断了他此刻的思绪。
“你玩完了，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