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天穹上的缝隙
“杀了他！”
察觉到不妙的荒板敬第一时间的喊道，同时脚步也不断地向后挪移，准备逃向更为安全的后方。
而收到的指令的荒板士兵亦是果断的扣下了扳机，并且还凭着极高的战术素养，封锁住了程燃躲闪的路径。
除去荒板塔内的其他战斗人员被军用科技的突击小队杀得死伤殆尽，残留下来的更是属于精英当中的精英。
而混杂在其中的更是有着号称荒板近卫队的快速反应机动小组，个个都是接受过部分义体强化。
但是除了这些人以外，大厅内的原本那富丽堂皇的装饰也是徒然一变，露出了潜藏依旧的炮塔，透过其安装的辅助射击装置，死死地瞄准着程燃。
每一架炮塔那黑洞洞的炮口都能让程燃感觉到如同死神的镰刀轻轻划过颈脖般的感觉。
不过，相比于这些看得见的防御措施。
还有更加致命的隐藏在其中，还没见到程燃动弹，所站立之处的大理石地板便已是发出了难以承受的哀嚎。
本应是美观，坚固的地板，却在程燃的体重之下，被压得寸寸开裂。
尽管在视觉上程燃并没有看到周围的空间内出现了任何变化，但是身体上却有了一种被光波扫射过的感觉。
而本就因为义体改造而变得沉重的身体，在这种无形的光波扫射之下，就连最为简单的移动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而在这大厅当中，如此众多的防御措施，也只不过是为了程燃一人而设，虽然是抱着，如果谈不拢，就将程燃彻底击杀的打算。
然而面对这一切，恐怕其他传奇的雇佣兵稍有不慎恐怕也只是一个死字当头。
但是如果一个顶尖黑客，如果完全不顾大脑会烧成一团浆糊，又会发生什么呢？
而此刻的程燃就会给出那最好的答案。
插在生物神经插槽内的【暗夜行者】，芯片在疯狂地震颤着，骤然提升的温度将程燃的皮肤组织烫得通红。
进入了超频状态的智能AI芯片，为程燃的大脑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计算能力。
只不过作为代价，此刻的程燃无时无刻地都在感受着如同有人将冰锥插入脑袋当中狠狠搅拌的感觉，难以言明的剧烈疼痛，让程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小幅度地颤抖了起来。
这种仿若生命乃至灵魂都要燃烧的战栗之感，让程燃本就滑入深渊的理智，更加的疯狂。
“咔吧”
大厅当中回荡着一声突兀的脆响，是程燃顶着那股沉重的之感，微微扭头造成的。
随意的扭动了一下脖子，将站在自己前方的所有敌人同时映入眼帘。
【集体薄弱】
【电磁短路】
【行动阻碍】
【感觉链接】...
仅仅瞬息之间，映入程燃眼帘当中的所有敌人，坚实的网络防火墙被程燃那如同洪水般的恐怖算力瞬间冲垮。
而就要扣动扳机的手指，在那最后一秒猛然止住，身体上的僵硬让他们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然而这还不算是最坏的结果，璀璨的电磁火花，爆燃的红色火焰，在他们的身上挨个点亮，如同一个个的人形烟花。
而这一群乌泱泱荒板士兵唯一能做的便是咬紧牙关，不让那快要呼之欲出的惨叫声彻底失控。
但是如果说意志力能让他们咬紧牙关忍受痛苦，但是在过人的意志力都不能改变现实当中发生的事情。
燃烧的义体在从他们的身体当中脱落，璀璨的电火花，宛如一条条灵蛇在他们身上游走。
在这种级别的对抗之下，这些堪称精英的荒板士兵也只能无奈的如同麦秆一般纷纷倒地不起。
随着程燃的目光一路向上游移，被程燃看在眼中的隐藏式炮塔也无可奈何的被摁了回去。
而做完这一切的神情也有些恍惚，人造的血浆不断地从七窍当中流出，鲜血如同泪水一般从程燃的眼角滑落。
尽管这群士兵早已足够精英，但是，就像普通平民与贵族，有着宛如天堑般的沟壑阻挡在其间。
而加装了义体的半机器人与原生人类同样如此，更别说军用级与普通级之间的较量。
在程燃这一步无差别的攻击之后，也只有个别极少数的荒板精英，还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但他们也依旧陷入了危机，个别几个勉强维持着战斗力的人，也早已眼露赤红之色，嘴里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迫不及待地向他们冲去。
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的模样，程燃也是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但是要做的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猩红的双眼扫视着自己所站立之处的天花板。
在【目标定位】的作用之下，有两个异常突兀的设备，出现在程燃的双眼当中。
在对其上传了一个【电磁短路】之后，天花板内传来了两声沉闷的爆响，而身上的那一股沉重感也随之消失不见。
而做完这一切的程燃，平静的收回了目光，踏步向前。
在自己的正前方，赫然就是那见识不妙，想要逃走的荒板敬。
而在看到程燃的目光已经转向了自己之后，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出现在荒板敬的心头，原本年轻有力的心脏，此时就像是被死死地掐住了一般，慢了一拍。
窒息的感觉浮上心头，濒临死亡的直觉告诉这荒板敬，一定要逃！
在这生死之间的恐惧与压迫之下，荒板敬也没了那从容不迫的神情，慌忙的朝着自己身后的电梯跑去。
不过程燃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双腿上的肌肉微微鼓胀，澎湃的力量由每一个人造肌细胞汇聚而出。
脚步狠狠向前一踏！坚硬的大理石在这股力道之下，宛如小孩子玩的泡沫板一般，被程燃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在这股反作力的作用之下，程燃如一枚贴地飞行的炮弹，狠狠的朝着想要逃跑的荒板敬砸去！
10米！
5米！
2米！
程燃与荒板敬之间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着。
此刻的荒板敬似乎都能听到程燃双臂上的电光螳螂刀激射着电流，抽击着空气，发出的呲呲声音。
荒版敬能感觉到自己的五官，从来没有在这一刻这般的灵敏过，四周的焦糊味儿，血腥味儿，还有电离抽的臭氧味儿，都无比清晰的被自己感知着。
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鼓动着，精心调养的身体，也分泌着充足的肾上腺素，刺激着每一个器官。
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荒敬能在程燃的追杀当中活下来。
但是为了长寿，没有安装过任何义体的荒板敬，又怎可凭着他那原生人类的孱弱躯体，逃得过全身义体化改造的程燃？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秒恐怕就是荒板敬之死，登上明天新闻头条的时候。
但也就是这时，一个身影以程燃无法理解的速度，就仿佛世界在一瞬间被摁下了暂停键，然后插入了这个身影一样，挡在了自己与荒板敬之间。
而这个身影也没被程燃携带的巨大冲击力所撼动一分，如同一座大山矗立在原地。
程燃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向此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岛国中年人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充满着漠然之色，而他那一头灰色的长发也随着程燃冲击带起的气浪挥舞着。
而这个人便是荒板三郎的保镖，位于荒板塔内个人武力的顶点，堪称人形导弹的佐部健一郎。
然而与佐部健一郎对视的程燃，并没有任何想要说话的意思，只是沉默的再度挥起了手中的螳螂刀。
无声之间开启了斯安威斯坦三型的程燃，令手中的螳螂刀再次化作了残影，向着眼前这个保镖袭去。
但是与以往都不同的是，佐部健一郎以更快的速度向着程燃发起了反击，握在手中的武士刀，犹如在视野当中的幻影，轻松的便顶着程燃的螳螂刀，向着程燃砍去。
巨大的力量从挥舞着螳螂刀的手臂传来，利刃与利刃摩擦之间，橘黄色的火星迸溅着。
但是哪怕程燃把自己那一口钢牙咬碎，也依旧无法阻挡着这股力量。
双臂上青筋浮现，血红的人造血浆在体内流动不息，但依旧无法支撑着手臂一点点地向后移去。
不同于程燃的竭尽全力，佐部健一郎只是十分平淡着将手不断地下压着，看着轻松的样子，仿佛并不是在与敌人交战，而只是在戏耍着儿童一般。
民用义体，军用义体，实验级别的义体。
在这重重等级划分之下。
义体就像是有了阶级一样，安装了民用义体的赛博人在肉搏之中，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了安装了军用义体的人。
不同等级的义体强化带来的是更加飞跃的身体素质。
而程燃那一身在义体诊所当中拼凑出的军用级别的义体，又怎能同荒板公司为佐部健一郎量身定制的实验级义体相比？
一个已经竭尽全力，而另一个却是风轻云淡。
而佐部健一郎也像是玩腻了这猫抓老鼠的游戏。
只听得一声爆响！
原本苦苦支撑的电光螳螂刀顿时从程燃的手臂上，倒射而出！毫无阻碍地便没入了身后的墙壁当中。
而这如同拔指甲般的操作，也让程燃的双臂上的肌肤被狠狠地带去了一大片，血流如注。
不过，佐部健一郎并没有让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而是“好心”地帮程燃做了后续的治疗。
一道雪白的刀光划过，程燃肩膀上的双臂如同与自己的躯干失去了联系，任何留恋的掉落在地。
剧烈的疼痛也让濒临疯狂地程燃，发出了一声闷哼。
但这并没有阻止，程燃继续的用着自己那猩红的双眼注视着佐部健一郎。
一行行代码不断地在程燃眼中浮现，但又很快地被错误代码所覆盖。
虚弱的身体，濒临破碎的精神，根本无力再支撑程燃再次进行一次难度极高的防火墙入侵。
不过眼前的佐部健一郎也没有再给程燃机会，一脚将程燃踢倒在地，接着一刀便顺着程燃的琵琶骨斜插而入，将程燃固定在了地上。
不过刀尖入肉之时，佐部健一郎却察觉到了刀锋仿佛碰到了坚硬之物的感觉，不过佐部健一郎也只是以为刀锋擦过了程燃安装的义体肺而已，并没有在意。
疲惫的身体剧烈地喘息着，眼前的事物也变得十分的模糊。
程燃知道，自己这一次的突袭荒板塔显然是失败的，死亡的阴影正逐渐地吞噬着自己。
但是另一个地方却也在不断地变得越来越清楚，察觉到这一点的程燃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就像程燃的猜测一样，困扰了自己数年的灵魂杀手的代码问题，正在不断地变得清楚了起来。
不经历死亡的话，又如何能创造出灵魂的杀手？
眼中的红光断断续续地闪烁着，在弥留之际，程燃编写着最后的代码。
而看着程燃脸上浮现出的笑容，佐部健一郎却觉得只是嘲讽，眉头微皱之间，便想要挥刀将程燃解决。
不过这一举动却被身后赶来的荒板敬所阻止。
“等等，健一郎”
听闻身后的呼唤，佐部健一郎停下来将武士刀刺入程燃眉心的举动。
然而匆匆赶来的荒板敬那还有平时的模样，冷硬的神色早已被一片狰狞所取代，不过荒板敬阻止佐部健一郎，并不是为了救下程燃。
只见荒板敬从自己的衣服口袋当中掏出了一个数据芯片，面露狰狞的说道。
“我们不能给他这么轻松的死法，我要将他的灵魂制作成印迹！让他尝尝生生世世的痛苦！”
听到这里的佐部健一郎也是冷笑一声站在旁边，准备看着荒板敬完成接下来的操作。
而程燃也紧紧盯着荒板敬，不断向自己靠过来的身体。
自觉程燃已经失去了一切反抗能力的荒板敬，没有任何防备的伸手就想将程燃的白发掀开，将芯片插入程燃的生物神经插槽内。
然而程燃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脑海当中的魔术师，女祭司塔罗牌猛然亮起！
3点智力转换成的体质，程燃目光猛然一亮，而魔术师的带来的活力更是让程燃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没有丝毫的犹豫，程燃紧绷着身躯，像是蓄势待发的弹簧一样，狠狠地向着荒板敬的喉咙咬去！
这一举动之快就连站在旁边的佐部健一郎没有反应过来。
坚硬的牙齿，咬穿了柔软的皮肉，温热的血液在程燃的喉咙当中激荡着，像一口混杂着气管的碎肉吐出。
“哈哈哈！”程燃大笑着，简直都笑出了眼泪。
“你！！”佐部健一郎惊怒地喊道。
但已为时已晚，荒板敬痛苦的捂着喉咙，面色青紫，鲜血也不断的从指缝当中溢出，眼看着便是活不成了。
而佐部健一郎又是何尝不清楚，提刀便向着程燃的胸膛捅去，但是程燃的目光根本没有停留在他身上一秒，而是愣愣地望向窗户外的一缕初阳之光。
金黄的微光打在程燃的脸上，让程燃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在这里金色初阳的照耀下，大厅的窗棱垂落下两道十字般交叉的阴影笼罩在程燃的身上，就像是被被审判的恶魔。
而此刻的佐部健一郎就是那个执行人。
下一秒，鲜血迸溅！冰冷的刀锋直直地插入了心脏。
不过这剧烈的疼痛，并没有打扰程燃对于那缕初阳的向往。
将代码重新编写完毕后，尽管只有一瞬间，但是程燃眼中猩红的目光再一次的闪耀了起来。
代码顺着网络，改写了所有的黑色圆珠内存储的数据。
恍惚间，程燃呢喃着“太阳都晒屁股了，醒醒吧，艾莉森...”
声音渐渐微弱，程燃的目光也失去了神采。
但也就是这一刻，愚者卡牌亮起了白色的微光。
而卡面上那原本的备注也在一点点的无声消逝。
一行新的介绍出现在了卡面上。
奇迹只能一时，命运总是漫长，愚者。
......
而在急救室病房当中躺着的艾莉森也仿佛是听到了一样，无名指微微地挪动了几分，有些迷茫的睁开了双眼。
纯白的房间，滴滴作响的医疗器械以及那刺鼻的消毒水味，无一不在提醒艾莉森，这里并非是自己那熟悉的出租房。
但是当艾莉森强撑着从病房内坐起，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
一股恐慌无言的爬上的艾莉森的心头。
一把扯下绑在身上的束缚。
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的艾莉森踉跄的扶着输液架，推开了病房的大门，朝着走廊走去，同时也在呼叫着程燃的通讯。
但是，通讯的另一头，久久无人应答，只有那铃声回荡在艾莉森的耳中。
光是谁燃烛照亮
时间设下的迷藏
光置换明暗立场肆意流淌
看谁站过的地方
棋局已百孔千疮
看眼前最真假相假又何妨
怀揣着炽烈顽心走向
最宽容刑场
裂过碎过都空洞地回响
到最后竟庆幸于夕阳
仍留在身上...
额，今天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了，先更后改....
嗯，歌词是（十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