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心声
在与褚琅商量好由程燃提供金钱，褚琅去购买那些只有公司才能对接的文件技术之后，程燃便离开这栋摩天大楼，没留给褚琅半点挽留的机会。
至此，所有的程燃的计划便已完成，而剩下的便是等待时间如同雨水的冲刷，让埋下的种子发芽，等待它日长成撑天大树的时候。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那一幕，”走出摩天大楼的程燃望向已是昏沉的天空心中想到。
天上的云，黑黑的，一片接一片地飘过，偶尔露出惨白的间隙，太阳那炙热的光芒就像是被严严实实地遮得透不过气来，没将半点的温暖洒落人间。
这昏沉黑暗天空笼罩下的乌云，就像是程燃内心里的写照，越是和公司这个庞然大物作斗争，便越会明白他们潜藏在人们视线下的身躯是多么庞大。
巨型公司像是一座冰山一样，普通人能看到的只是表面很少的一部分，而更大一部分却藏在更深层次。
而程燃之所以做的这些事情还没有被发掘，只不过是还十分的微弱罢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终将会迎来这庞然大物的惊天一击。
而根据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讲述，凡物体与物体之间发生接触后会存在物质的转移，也就是凡有接触，必留痕迹。
程燃也没有妄想，自己比所有人都聪明。
所做的事情终将有一天暴露出来，而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便是拖延时间。
“希望时间能再拖得久些……”
稍倾，乌云当中电光涌动，像是嘲笑着程燃的想法一样，一滴又一滴豆大的雨滴，像是急先锋一样率先砸到地上粉身碎骨。
而紧随而来的便是瓢泼大雨，笼罩着整个夜之城，估计也只有在此时，所有的人感受的是公平的，无论是平民区还是富人区，无论是海伍德最为贫穷的丽景区，还是市政中心的高楼大厦，都被这场大雨一视同仁地对待着。
而走在程燃只是拉紧了头上的兜帽，虽然防水的材质并不会让自己成为这场大雨当中的一只落汤鸡，但也没有其他的能力庇护着其他淋雨的行人。
不过幸好，程燃走着这条街道空旷无人，并不需要担心这一点，只不过稍微有点寂寞的便是，那如影随形的影子都在此刻缺席，走在街上的程燃像与黑暗融为一体，融入了此刻的夜色当中。
……
斜靠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的艾莉森凝望着，落地窗外的倾盆大雨，如葱般的手指，端起了桌上浓郁香甜的咖啡，小巧的琼鼻轻嗅，对着咖啡轻轻抿了一口，香甜温暖的口感立马弥漫到了全身。
原本的艾莉森是不讨厌下雨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喜欢，就像是下雨时大自然的倾诉，感知着雨势的忽急忽缓，像是一场最高规格的交响乐。
但在那场血色之夜当中，艾莉森便讨厌起了雨来，那时候也是像这么一场大雨，只不过艾莉森并没有坐在家中，而是在拼命的奔逃，寻找着那一线的生机。
艾莉森已经记不得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就像是人的大脑保护功能被触发了一样，让那些悲伤的往事渐渐模糊。、
父亲临死的嘱托下，当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艾莉森里面只有一句话，那便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那一天，艾莉森已经记不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身体却记得一件事，那便是在暴雨和雷霆当中都没有模糊过的无数哀嚎声，惨叫声，还有那冲刷之后依旧在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咖啡杯里温热的液体，被紧紧地缠在了白皙的手掌里，但杯中激荡的液体，却没有换回主人的注意，端着咖啡的艾莉森，有些出神地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电子防盗门无声的滑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像是把外面潮湿的气息带进了家中，一股湿哒哒的感觉在屋里弥漫。
程燃将已经在门口抖了好几下的黑色大衣挂在晾衣架上，同时双眼也注意到了正在发呆的艾莉森。
一抹坏笑勾勒在嘴角之上，程燃悄无声息地走到艾莉森的旁边，在一声惊呼之下，将艾莉森柔软身躯搂在了怀中，程燃只感觉到一股淡雅的体香在发丝飘荡之间扑鼻而来。
微微向后瞟了一眼，在看到是程燃之后，艾莉森也不挣扎反倒是更加向程燃的怀里拱了拱，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背后温暖的依靠。
在失去父亲之后，艾莉森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
只不过想到父亲之后，又想到了自己身后这个混蛋也像是父亲一样，时常不告而别，令人担心。
想到这里的艾莉森，不由得又给身后的程燃翻了一个幽怨的白眼，但是接着又闭了起来，继续地享受着，看着艾莉森这一系列的小动作，搞得程燃哭笑不得的。
虽然隐约能猜到背后程燃的想法，但艾莉森并不想去管，而是有些自私的，只想顾及自己这个小家。
在曾经感受到温暖的港湾，破碎但又失而复得之后，艾莉森比谁都要更加珍惜此刻的温馨。
只不过在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下，个人的愿望以及憧憬，要是没有权利以及势力作为支撑，注定只能成为他们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的燃料，终其一生也只能在片刻的幸运之下，感受到世间的温暖。
“程燃，你能答应一直陪在我身边吗？”艾莉森语气轻柔而缓慢的念道，简直就像是梦呓一般。
但程燃依旧听到，俯下身来的程燃，看着艾莉森的睫毛似乎都像是主人不安的心一样，在轻颤着，程燃看着这副模样的艾莉森，也不禁被逗乐了，嘴角勾出一丝轻笑。
而怀中闭眼躺着的艾莉森也似乎心有所感，忽的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了偷笑着的程燃，不禁有些羞怒，像是河豚一样鼓起了自己的脸颊，嘟起了自己可爱诱人的小嘴。
不过程燃只是用着自己的小拇指勾起了艾莉森如葱般的手指，像是某种仪式一样，小拇指勾的小拇指，大拇指顶着大拇指，在艾莉森疑惑的眼神当中，程燃说着家乡的俗语。
“那么说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怎么样？”
“嗯！”
在这一刻外面的雷霆暴雨，并没有盖过这屋内的轻声承诺。
……
而远在恶土的郁美和裘儿两姐妹，并不知道夜之城里发生了什么，已经适应了在阿德卡多营地上生活的郁美和裘儿，也在出神地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
在没有遇到程燃之前，每当在这个时候，在外人眼里只是一场普通的大雨，对于郁美和裘儿却像是一场来自大自然的生死考验。
在这种天气下寻找着食物的流浪儿，往往面临着比以往更大的风险，而来自然的风险还好说一些，更加可怕的则是夜晚行走在街头的可疑人士。
他们往往拿着臃肿的衣服，裹着全身，只露出一个戴着看不清脸的面具。
而郁美和裘儿却知道，他们有着另外一个更广为流传的名字清道夫。
像是习惯于阳光温暖的人们，总是行走于白天，这些抛弃的人性，以同类作为食粮的野兽真的像是野兽或是恶魔一般，习惯了于夜晚出没。
而他们也最喜欢这样的天气，因为往往这样的天气会给他们带来好运，在暴雨的掩盖之下，他们不将行走在街道上的同伴称之为同胞，而是称之为食物，用他们血淋淋的器官去填饱自己永无止境的贪欲。
“嘿！发什么呆呢？！上课铃都响了！”裘儿看着眼前名叫达莫的男孩，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从课桌里头抽出了待会儿要用的课本。
而达莫也不在意，提醒完了之后，就和身后名叫白亚的女孩坐到了一起，小声的交流了一下，便专心的听起了这个名叫约克的大叔上的课。
不同于，夜之城里捡垃圾为生的情况，这里的郁美和裘儿简直就像是刚好相反了过来，在夜之城里是裘儿保护着郁美，而在学习上，裘儿只感觉自己是一个榆木脑袋，七窍只通了一窍的那种。
看着身前的郁美，边听边点头，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裘儿只感觉约克大叔念的单词每一个都能听得清楚，但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本天书一样，令人头大。
听不懂的裘儿索性放弃了，白皙的贝齿，咬着笔杆子望向窗外。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探望一下我们，是不是把我们俩扔到这里就不管了？”
……
2016年，1月28日，清晨。
哈欠连天的程燃，将自己的身躯从温暖的被窝里拖了出来，迈着悠闲的步子，揉着还有些惺忪的睡眼走到了洗漱台前。
咕噜咕噜，将嘴里些许的牙膏泡沫混着水一起吐掉的程燃，拿着镜子一旁的毛巾随手擦了擦，而洗漱台上的单人镜也像是不甘示弱一样，发挥着自己的功能，将眼前的青年俊朗的容貌倒映在了自己的整个身上。
相比于之前的容貌，现在的程燃无疑是褪去了当年的青涩的模样，镜中的程燃，剑眉星目，面观如玉，棱角分明，修长高大但不粗犷的身躯配着现在的容貌，让程燃像是黑夜中的一只狼一样，整个人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不过，在程燃洗漱完出来，看到艾莉森时，那还有狼的气质？分明是一只欢脱的哈士奇。
先一步起来的艾莉森，早早的便洗漱完了坐在一旁柔软舒适的沙发上，静静的翻，看着手中的一本纸质书籍，而这也是程燃特意为艾莉森挑选的。
程燃脚步轻盈的游走到了艾莉森的旁边轻轻坐下，柔软的沙发轻盈地托起了程燃的身躯。
不过正在安静看书的艾莉森并没有搭理程燃，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首领手中的书籍，白皙的手指拂过一页又一页轻薄的书籍，在雪白的纸张翻动之间，一股淡淡的油墨香气散发了出来，十分的好闻。
毕竟现在可没有多少人舍得用自己宝贵的时间来进行这样的学习，可以说书籍现在是一种富人专享。
不过相比于艾莉森这样的学习方法，程燃还是更习惯，直接将要学习的内容录入到芯片当中，再朝着自己脖子上一插，便完成了一次填鸭式的教学，整个过程轻松愉快。
坐在一旁的程燃目光直视着现在的艾莉森，相比于一年之前，艾莉森的模样变化并不大，毕竟原本的艾莉森长相便已是十分的完美。
在时间的雕琢下，相比于其他人的外貌变化，艾莉森则更倾向于气质上的改变，从不善言语的人偶少女，慢慢转变到现在的邻家的文学少女的形象。
正盯着艾莉森的程燃，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猛地对毫无防备的艾莉森，一口亲了上去，虽然已经共同生活好一段时间，但艾莉森的脸颊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羞红了起来。
双手猛地将自己所看的书籍一合，眼神当中带着一丝羞涩的神情，望向旁边坏笑着的程燃。
只不过程燃并没有理会，而是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早餐，一个皮薄馅大，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啊~张嘴”
程燃拿着一个温度刚好合适入口的包子，对着艾莉森比划着。
而在吃这一方面的艾莉森，可就没跟程燃讲些什么羞涩了，将几根调皮的黑发顺着一挽，露出那精致小巧的耳垂和天鹅般的脖颈，闭着双眼，将头微微前倾，做出来了个啊的姿势。
下一秒艾莉森便如愿尝到了，口感柔软香气十足的肉包子，只是轻轻地咬破了皮，温度稍热的肉汁便裹挟着浓郁冲进了口腔当中。
再那么轻轻地一嚼，柔软的面皮与咸香的肉汁在口中相会，鲜香的味道，一路从口腔蔓延至食道，等到落到胃里的时候，便是从心里涌出来了一股幸福的感觉。
“好吃吗？”
“超好次！”
程燃一脸温柔地问着，而口中还在咀嚼着肉包子的艾莉森口齿有些不清地回应着。
不过也不需要艾莉森回应，对于一个食物来说，只有将它们完全吃进嘴里，最后再拍一拍稍微鼓起一丝弧度的小肚子时，那才是对一个食物的最高评价。
不过也就在程燃和艾莉森享受着这顿美餐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给程燃来了一条新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