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反应韩莫琛讽刺一笑闭上眼睛，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来质问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的事情。
更没想到，事情居然是真的！
呵，呵！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他似是疲惫至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闭上眼睛也不想去看韩芸柔此刻的表情。
他们，原本是可以是幸福的一家人，但是……一切都毁了。
与其说是毁在别人的算计之下，倒不如说是毁在他们自己的手里，毁在他爸的不解释，毁在他妈的不信任。
想起自己之前不信任晴晴，为了逃避差点就相信了那些她拿着钱抛弃他的话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就是个混蛋！
韩芸柔迟迟没有动作，但是，沉默良久，她终于还是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文件袋。
里面的白纸黑字，里面的照片，里面的证人的说辞，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是她，错怪了许庭生！
是她，背叛了他！
是她，害死了最爱她的人！
是她，毁了自己原本幸福的生活！
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中，她自以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因为先背叛他们感情的人是他！
可事实摆在眼前……
“不可能！我不信！”她突然疯狂起来，直接把所有的东西甩到地上，纸张飘零落地。
“是你伪造的是不是！这些东西都是你伪造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她有这样起伏，这样歇斯底里的情绪了。
可就算韩芸柔揪着他的衣领，一双眼通红仿若就要滴血的看着他，他能做的依旧只有如实相告。
“律师不会造假，这些东西的真实性，你可以去查。”
“其实，我不愧是你的儿子，妈，我们母子其实都是一样的自私、怯懦，所以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身边再也没有一个真心的人。”
韩芸柔死死的看着韩莫琛，但是他的表情已经是认清现实，不想再反抗的妥协了。
他慢慢的掰开她的手。
“妈，我已经不怪你了，你，也放过自己吧，爸他，真的从未辜负你。”
“你，是有人爱的。”
韩芸柔痛苦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怒吼：“你懂什么！”
“我怎么放过自己！你只不过是让我从一个深渊掉进了另一个深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孽子！我就该掐死你！掐死你！”
“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滚！滚啊！”
看着这样癫狂的韩芸柔韩莫琛起身离开。
枕头什么的都朝他咋来，他并不觉得疼，因为心里才是最疼的。
他们自己做的选择他们必须自己承受！
这，也不是他爸应该背负的。
韩芸柔疯了，彻底崩溃，她跌坐在地上，紧紧的，紧紧的抱住自己，想起了那个晚上……
她到底！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那个人就是设计离间她和庭生的罪魁祸首，可是她居然委身给他，只是为了所谓的以牙还牙！
呵，呵呵呵！
怪不得，怪不得她刺激庭生的时候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本来就因为公司的事劳心劳力，那一刻又被她气成这样。
她没有想过要他死！真的！
只是那一刻她慌了，所有的话全说出来，心里是痛快了，可看到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庭生，她顿时慌了。
只是一分钟，真的只有一分钟，她没有想到就这一分钟，他就因救治不及时永远的离开了。
她那个时候是真的伤心，只是伤心过后又渐渐被恨意取代。
她，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是我，是我！”
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血肉模糊。
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双目空洞一片，没有任何的光亮。
走出家门，外面阳光刺眼，但却没有一丝阳光能照进他的心里。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到底是对是错，但是，只能这样了。
他想去看看他爸了。
在花店买了一束菊花，刚走出店门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晴晴。
晴晴愣了一瞬，笑着和他打招呼。
韩莫琛也牵强的露出一个笑。
“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有空吗？”
晴晴疑惑的点点头。
“不介意的话，陪我去个地方吧。”
其实晴晴猜到他要来的是墓地了，毕竟……
她看了眼他手里的菊花。
盛放的菊花和阳光相照应，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火焰，可这颜色，却只让他们想到了秋天的落叶。
好像，有许久没有来看他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怎么来面对他。
只是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终于能来看他了。
他把花放在墓碑旁，轻轻的抚摸墓碑上刻的字，神情真的很温柔。
“爸，我来看你了。”
晴晴也鞠躬，“伯父，我是莫琛的朋友，和他一起来看看您。”
说完她就站远了。
看韩莫琛的神情，估计是有很多父子俩的话要说吧。
“爸，我已经把当年的事情如实告诉了妈，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吧，我又一次，让她伤心了。”
“但是，我没办法不这样做。”
“一来，我不想你就这样被她误会一辈子，二来，我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她彻底的冷血，无可救药，继续伤害我身边的人。”
“我是不是很自私？”韩莫琛轻笑，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爸，我也放下了，放下了对她的恨，放下了自己的固执。以后，我能常来看看你吗？”
“毕竟，我现在也没有其他能说话的人了。”
或者说，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去面对他们了。
说了好久的话韩莫琛才起身，腿脚有些发麻，他一眼就看向站在不远处榛子树下面的晴晴。
朦胧中，好像又看到了很多年前的她。
但到底，只是阳光太过刺眼。
“晴晴，我们走吧。”
见她微愣，他后知后觉的问：“我还能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
她明白，习惯，是很难改掉的。
“你，要放弃学法了？”
“是，比起这个，我现在更想做的事是守住我爸的心血。”
“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