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灯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女孩的体内,正孕育着一股足以威胁到她的恐怖力量。
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就在水银灯准备决定抢先出击时。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屋雨和水银灯的中间。
“哎呀哎呀,就到此为止吧。”
浦原喜助站在了?屋雨身前,一只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脑袋上。
一股柔和而强大的灵压瞬间笼罩了?屋雨。
“没事的哦,没有危险,放松……放松……”
浦原喜助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某种催眠的魔力。
在浦原喜助的安抚下,?屋雨身上的灵压也随之消散。
她的身体晃了晃,眼神重新变得迷茫而怯懦。
“店……店长?”
?屋雨眨了眨眼睛,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我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做得很好。”
浦原喜助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转过身,看向陈羽和水银灯。
他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打开,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
“真是精彩的战斗。”
“虽然小雨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考虑到再打下去这里的地基可能就不稳了,万一塌方了我们可都危险了……”
浦原喜助笑眯眯地宣布道。
“这场切磋,算是客人赢了。”
尘埃落定。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这一句话烟消云散。
水银灯冷哼一声,收起了身后的黑色羽翼,高傲地扬起下巴,仿佛这胜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虽然水银灯和?屋雨的战斗结束了。
不远处的深坑里,却黑崎一护依旧很有精神的咆哮着。
“喂——!!!”
“上面的混蛋们!还有没有人管管我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咆哮声的,还有锁链摩擦的咔嚓声,显然下面的情况并不乐观。
浦原喜助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呀哎呀,下面的家伙看起来还挺有精神的嘛。”
他走到深坑边缘,探出头往下看了看。
“你不要大喊大叫,这样会加速你的灵力消耗哦。”
“少啰嗦!木屐帽子!快点告诉我怎么才能上去!”
黑崎一护在下面吼道。
浦原喜助并没有理会他的抗议,而是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花刈甚太。
“甚太,过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别忘了给他送点吃的下去。”
花刈甚太正无聊地抛着手里的一块碎石子,闻言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
“哈?为什么要给那个橘子头送吃的?让他饿死在下面算了。”
“话不能这么说哦。”
浦原喜助摇着折扇,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虽然处于灵魂状态下的魂魄一般不会觉得饿,可一旦觉得饿的话,就代表着对方快变成虚了。”
“那是灵体自我吞噬、产生空洞的前兆。”
“要是真让他饿着肚子,恐怕还没等他找回死神的力量,就已经变成一只只会吞噬灵魂的怪物了。”
“所以,还是送点吃的保险一点。”
听到这话,陈羽微微挑眉。
原着中确实有这个设定,黑崎一护在绝望的深坑里待了整整72小时,期间经历的痛苦可想而知。
不过,看这小子的精神头,似乎离变成虚、觉醒死神之力还有一段距离。
“切,真是麻烦。”
花刈甚太嘟囔了一句,但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为了防止处于觉醒死神之力关键期的黑崎一护出现意外,也为了防止他突然暴走变成虚冲出来。
浦原喜助决定,今晚所有雇员都不回上面的店铺,直接在地下空间过夜。
握菱铁斋那高大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手里拿着扫把和簸箕,迅速清理出一片干净的空地。
“客人,您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想要休息的话直接沿着楼梯上去就行。”
握菱铁斋推了推反光的眼镜,语气恭敬且浑厚。
“至于晚饭,为了方便看管黑崎先生,我们就在这练功房里解决吧。”
“有劳了。”
陈羽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握菱铁斋就展现出了他作为前大鬼道长那惊人的……家政能力。
几张矮桌被拼在了一起,上面摆满了丰盛的料理。
热气腾腾的关东煮、精致的寿司拼盘、还有几样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的小菜。
在这阴森的地下空间里,竟然硬生生营造出了一种野餐的氛围。
众人围坐在桌边。
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屋雨,此刻已经完全恢复了那个怯懦小女孩的样子。
她手里捧着饭碗,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坐在陈羽身边的水银灯。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啊。
充满了好奇、喜爱,还有一种想要触碰却又不敢的渴望。
对于?屋雨来说,水银灯那精致如同洋娃娃般的外表,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那个……”
终于,在扒了几口饭后,?屋雨鼓起勇气,小声地开了口。
“那个……人偶妹妹……你真的好漂亮……”
正在两只手用筷子夹起一块天妇罗的水银灯动作一顿。
她微微侧过头,红色的眸子冷冷地瞥了?屋雨一眼。
?屋雨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但她似乎并不想就此放弃。
过了几秒钟,她又忍不住伸出那只刚才还戴着拳套、能轰碎岩石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探向水银灯身后那微微收拢的黑色羽翼。
“你……能让我摸下翅膀吗?”
然而。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黑羽的瞬间。
“啪!”
几根黑色的羽毛瞬间立起,挡在了?屋雨的手前。
水银灯猛地转过头,眼神凌厉。
“我不喜欢除了父亲大人以外的人类触碰。”
这突如其来的呵斥,让?屋雨吓得手一抖,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委屈极了。
“呜……”
看到这一幕,浦原喜助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哎呀哎呀,水银灯小姐还真是严格呢。”
陈羽则是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水银灯的肩膀。
“好了,水银灯,别吓唬她,她没有恶意。”
感受到陈羽手掌的温度,水银灯身上的那股凌厉气势瞬间消散。
她收回羽毛,轻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是她太没礼貌了,父亲大人。”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也没有再对?屋雨释放杀气,只是默默地往陈羽身边挪了挪,仿佛在宣誓主权。
?屋雨吸了吸鼻子,捡起筷子,一脸失望地低头扒饭。
看着这一幕,花刈甚太幸灾乐祸地嘿嘿笑了起来。
“笨蛋小雨,明显的人家对你不感冒,你还敢去惹她。”
“甚太!”
?屋雨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也给橘子头送点吃的了。”
看到?屋雨气鼓鼓的表情,花刈甚太手里拿着一袋苹果,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深坑边缘。
他探头往下看了看,只见黑崎一护正呈“弓”字型躺在坑底,胸口的锁链只剩下短短的一截。
“喂——!橘子头!”
甚太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在深坑中回荡,却没得到半点回应。
“切,没动静?难道已经睡着了?”
甚太脸上露出一抹恶作剧般的坏笑,从袋子里拿出一颗苹果。
“看我的——强力直球!”
“啪!”
一声清脆多汁的爆裂声响起。
苹果不偏不倚,精准地砸在了黑崎一护的脑门上,瞬间炸裂开来,碎果肉和汁水溅了他一脸。
“痛痛痛痛痛!!!”
原本正闭目养神,试图保存体力的黑崎一护像诈尸一样猛地弹坐起来,痛得龇牙咧嘴。
“是哪个混蛋偷袭我?!想杀人吗!”
他愤怒地抬起头,视线穿过层层黑暗,正好对上了坑口那张欠揍的笑脸。
“哟,看起来还挺精神的嘛。”
花刈甚太又从袋子里拿出一颗苹果,一脸戏谑地俯视着下面,“看来还没变成虚啊,你这家伙的生命力简直比蟑螂还顽强。”
“甚太!你这死小鬼!”黑崎一护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如果眼神能杀人,甚太此刻已经被千刀万剐了,“我不是橘子头!我叫一护!黑崎一护!”
“好的,橘子头。没问题的,橘子头。”甚太完全无视了他的抗议,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里的苹果,“喂,问你个事,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哈?”黑崎一护愣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甚,“谁要吃这种东西啊!你是拿来砸我的吧!刚才那一下绝对是故意的吧!”
“切,不识好人心。”甚太撇了撇嘴,纵身一跃,身形轻巧地落在坑底的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将手里提着的一个装满苹果的塑料袋随手丢在黑崎一护面前,“店长说了,怕你饿死在下面变成虚太麻烦,特意让我来喂食的。”
“都说了我不吃!我也根本不饿!”黑崎一护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
“别嘴硬了。”花刈甚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少见地带上了一丝严肃,“你自己可能没感觉,但你知道你在这个绝望的深坑里待了多久了吗?”
黑崎一护微微一怔。
在这暗无天日的坑底,四周只有冰冷的岩壁和死寂的空气,他早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只有胸口那不断吞噬锁链的痛苦,像一把钝刀子割肉般,时刻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
“多久……”他下意识地问道,声音有些干涩。
“七十个小时。”
花刈甚太伸出七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整整七十个小时。”甚太收回手,语气冰冷地说道,“按照以往的经验,有人在这个时间点已经开始变成虚了。”
“当那个空洞把你胸口填满的时候,你就再也不是人类,而是一头只会吞噬灵魂的怪物——虚。”
黑崎一护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截断裂的锁链虽然已经很短,但依然顽强地连接着身体。
“少……少吓唬人了!”他咬着牙,强撑着说道,“这锁链明明还很长,我还能坚持!”
“爱吃不吃,反正这是最后的晚餐了。”甚太见他冥顽不灵,也没了耐心,直接抓起袋子里的苹果,像喂狗一样一股脑地砸在黑崎一护身上,“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吧,最后一次侵蚀,会比先前要猛烈得多……。”
说完,甚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准备跳上去。
就在这时,一道轻盈的身影也跟着落了下来。
是?屋雨。
她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几个还温热的饭团,怯生生地站在甚太身后。
“那个……甚太,光吃水果是没力气的……”
“管他呢,有的吃就不错了。”甚太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
?屋雨没有理会甚太的抱怨,她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子,那双澄澈的大眼睛担忧地看着满身狼狈的黑崎一护。
“黑崎先生……”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在这阴冷潮湿的坑底,仿佛一股暖流。
黑崎一护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小女孩,原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小雨……”
“那个……我带了点饭团,是刚做好的。”?屋雨说着,将手里捧着的饭团轻轻放在那个装苹果的袋子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品,“黑崎先生,请一定要加油啊……”
她顿了顿,握紧了小拳头给自己打气般说道:“虽然店长说……变成虚的话就很麻烦……必须要消灭掉……但是……我觉得黑崎先生一定没问题的。”
听着这笨拙却真诚的安慰,黑崎一护原本烦躁焦灼的心情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他看着地上的饭团,喉咙滚动了一下。
“谢了,小雨。”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多了一份坚定。随即,他抬起头,冲着正准备离开的两人大声喊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
“我绝不会变成虚!我一定会爬上去的!一定会爬上去把那个该死的木屐帽子揍飞的!”
看着下面依旧嘴硬、斗志昂扬的一护,花刈甚太停下脚步,回头“切”了一声:“真是个顽固的笨蛋。”
“走了小雨,别理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