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气压低得令人窒息。
方振国死死攥住扶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而是一头披着西装的饿狼。
那些看似温和的笑容、随意的安排,全是精心编织的罗网。
而他,可能已经不知不觉踏入了对方的陷阱。
\"赵总,方副总,我觉得新制度可行。\"
郑悦突然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将厚厚的报表推到方振国面前。
每份文件都用红笔圈出重点,\"尤其是投诉处理响应机制。
能大大提升业主满意度。\"
她翻到其中一页,\"这是2012年水岸花园电梯故障事件。
因为审批流程延误72小时,导致业主向集团集体起诉,最终赔偿......\"
她故意停顿,眼神扫过方振国,\"237万。
而当时的分管领导......\"
方振国随手翻了两页,如遭雷击。所有案例都标着触目惊心的批注:\"分管领导:方振国(时任集团财务部)\"。
他这才想起,这些投诉当时都被自己以\"程序合规\"为由压了下来。
却没想到如今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
赵长天拿起钢笔,笔尖悬在文件上方停顿两秒。
然后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
墨迹未干就宣布,\"散会。
方副总留一下。\"
其他人鱼贯而出时,王强不小心撞了一下方振国的椅子。
力道大得让他差点摔倒。
等会议室只剩两人,赵长天慢条斯理地收起文件。
拿出一包烟,取出两支。
\"方总抽烟吗?\"
不等回答,就自顾自点燃一支。
\"方总在集团人脉广,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突然逼近。
身上带着压迫感扑面而来,\"翡翠湾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
但要是有人想搞破坏......\"
他抬手弹了弹烟灰,\"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弄脏我的地盘。\"
方振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不等他说话,赵长天拿起钢笔——
在便签纸上写下一串数字推过来。
\"这是智能预警系统的临时权限码。
方总这么有经验,不如负责监督运行?\"
赵长天的笑容温和,眼底却毫无温度,\"毕竟,有些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方振国盯着纸条,喉咙发紧。
这哪里是权限码,分明是赵长天的最后通牒——
要么乖乖听话,要么鱼死网破。
他握紧拳头,表情起伏不定。
最终,他还是将纸条塞进口袋:\"赵总果然手段高明。\"
\"过奖。\"
赵长天低下头,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对了,下次的供应商大会,方总准备一下发言稿?
主题就叫《廉洁采购与企业发展》。\"
他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记得写得深刻点,最好......\"
他突然抬头,目光如刀,\"结合点实际案例。\"
方振国摔门而去时,赵长天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片刻后,赵长天回到办公室。
他通过连接监控中端的笔记本电脑——
调出几分钟之前会议室门口的监控画面。
他看到方振国在走廊里踢翻垃圾桶,文件散落一地也懒得去捡。
赵长天轻声自语:\"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窗外,乌云开始聚集,闷热的空气预示着暴雨即将来临。
暮色浸透玻璃幕墙时,赵长天正在办公室亲自整理翡翠湾项目的最新数据。
深灰色帕萨特的车钥匙被他随意搁在文件堆上。
这是李飞按照他的要求送来的\"代步工具\"。
作为国企干部,还是应该尽量低调一些为好。
至于他在装饰公司的那辆帕萨特,被他送给了老二。
在赵长天的忙碌中,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苏雨昕的消息跃入眼帘——
下楼,我请你吃饭,庆祝你高升。
“好!”
赵长天稍加考虑,给出回复。
很快,赵长天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与苏羽昕汇合。
在赵长天的要求下。
苏羽昕没有开车,上了他那辆崭新的帕萨特。
上车后,苏羽昕说道:“临江巷有一家老字号粤菜馆。
他们家的陈皮鸭是一绝。
咱们去那里如何?\"
赵长天点点头,没有意见。
很快,帕萨特驶出地下。
在雨幕中穿行。
赵长天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方振国今天找吴宇轩。
想查三年前的采购账。\"
他指尖敲打着扶手,\"看来他开始着急了。\"
苏雨昕点头说道:\"他还联系了几个被被处理的干部和员工。
试图煽动他们联名举报。\"
她转头,\"不过,他掀不起风浪来。
那些人现在都在王强的'关照'下。\"
在一路的交流中,没过多久,两个人抵达目的地。
粤菜馆的红木雕花门推开——
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浓郁的豉香扑面而来。
苏雨昕熟稔地走向二楼包厢。
服务生立刻迎上来:\"苏小姐,还是老位置?\"
赵长天跟在她身后,注意到包厢墙上挂着的岭南水墨画。
角落里的檀香炉正飘出袅袅青烟。
\"先点菜。\"
苏雨昕将烫金菜单推到他面前,\"今天你是主角。\"
赵长天轻笑,竹筷划过菜单:\"陈皮鸭、豉汁蒸凤爪、艇仔粥...再加份杨枝甘露。\"
菜陆续上桌,陈皮鸭的香气弥漫整个包厢。
苏雨昕夹起一块鸭肉?
琥珀色的酱汁顺着纹理滴落:\"智能预警系统下周上线,方振国肯定会从中作梗。\"
她将鸭肉放进赵长天碗里,\"要不要提前安排岑知夏做好防御?\"
赵长天咬下一口酥软的鸭皮。
陈皮的清香在舌尖散开。
\"不用。\"
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系统里预留了三个故意的'漏洞',就等他上钩。\"
苏羽昕点点头,露出了然之色。
艇仔粥的热气氤氲在两人之间。
赵长天把话题转向公司的下一步规划。
修长的手指在桌面划出虚拟的地图:\"争取拿下旧城改造项目。。
加快布局智能养老社区。\"
他的目光落在苏雨昕身上,\"这些都需要你帮我盯着财务。
确保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就这么信我?\"
苏雨昕用勺子搅动绵密的粥,看油条在漩涡中沉浮。
赵长天突然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米粒。
指腹擦过皮肤的触感让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瞬间,苏羽昕脸上露出一抹红晕。
\"你值得我信任。\"
赵长天的声音低沉而诚恳。
这时,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芭蕉的声音清晰可闻。
苏雨昕别过脸,将杨枝甘露推到他面前:\"尝尝这个,听说厨师是从香港请来的。\"
她看着赵长天舀起一勺,芒果与西柚的酸甜在他舌尖化开。
接下来,话题转回方振国时,气氛重新变得凝重。
苏雨昕打开手机,调出一份加密文件:\"这是他在澳门的消费记录。
上个月刚刷爆了黑卡。\"
她放大屏幕,\"我猜测,他可能急需资金,有可能会对采购回扣下手。\"
赵长天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让周雨薇盯着供应商,尤其是鑫达建材。\"
他握紧茶杯,\"等到收网那天,就是他的死期。\"
就这样,两个人边吃边聊。
不知不觉,到了晚餐结束的时候。
结账时,赵长天刚掏出钱包就被苏雨昕按住。
\"说好我请。\"
她迅速掏出钱包,\"就当是提前庆祝黎光在我们手里...更上一层楼。\"
她的目光灼灼,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光。
走出菜馆,雨已经小了很多。
赵长天提议送苏羽昕回家,被她婉拒了。
分别前,苏雨昕叮嘱道:\"长天——\"
她的声音很轻,\"小心点,方振国不是省油的灯。\"
赵长天回应道:\"放心。\"
他笑了笑,\"有你在,我也输不了。\"
帕萨特驶离时,赵长天从后视镜里看见苏雨昕仍站在原地?
月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手机震动,新消息弹出——
“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顺路带。”
他嘴角上扬,回复——
“包子,皮蛋瘦肉粥。”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车载电台恰好响起那首老歌:有些话不必说破,有些默契在岁月里生长...
帕萨特的雨刮器规律摆动,将车窗上的雨痕划成细碎的光带。
赵长天松开领口的暗扣,空调出风口送来的冷气裹着苏雨昕遗留的馨香。
车载导航提示距离天府花园还有三公里。
这时,手机却在置物架上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的瞬间。
他瞥见备注名是刘清婉。
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方勾起一抹愉快的笑容。
电话接通后,刘清婉的声音传了过来。
\"赵先生,猜猜我在哪?\"
甜美的女声裹着背景音里细碎的爵士乐,刘清婉的尾音带着刻意的俏皮。
赵长天透过前挡风玻璃,看见霓虹灯牌在雨雾中晕染成斑斓色块。
\"在广市?\"
他轻笑,\"该不会是在我家楼下?\"
电话那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猜对一半!
我在珠江新城的'星夜'清吧,听说这里的环境很棒。
赵先生,你想来这里喝一杯吗?\"
“好啊!”
赵长天给出肯定回答。
佳人相邀,他委实不忍拒绝。
半个小时后,赵长天抵达星夜清吧。
今天,刘清婉穿了件深V领的烟粉色针织衫。
天鹅绒短裙下露出白皙的小腿。
颈间戴着的细链吊坠恰好落在锁骨凹陷处。
看见赵长天推门而入,她立刻挺直腰肢。
波浪卷发随着动作轻晃。
赵长天走近时——
刘清婉耳后新喷的小苍兰香水混着朗姆酒气息扑面而来。
赵长天落座后——
刘清婉将高脚杯里的莫吉托推过来,\"冰块刚化到第三层,正是最好喝的时候。\"
她说话时睫毛轻轻颤动。
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唇微张,露出整齐的贝齿。
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水光。
赵长天接过酒杯,薄荷叶的清香混着朗姆酒的醇厚在舌尖散开。
他没有立刻饮下,而是将酒杯举到与视线平齐。
透过淡绿色的液体观察刘清婉:\"据说每片叶子都要在月光下晾晒三小时。
才能激发出最纯粹的香气。\"
他忽然倾身靠近,声音压得极低,\"就像某些人的魅力,需要特定的氛围才会显现。\"
温热的呼吸扫过刘清婉泛红的耳尖。
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却没有躲开。
这时,吧台后方的驻唱歌手开始弹唱《La Vie En Rose。
刘清婉随着节奏轻轻晃动高脚杯,冰块撞击声清脆悦耳。
她突然从挎包里取出一个皮质笔记本。
向赵长天推过去。
扉页上画着各种飞机涂鸦。
还有用彩色笔写的诗句:\"上次我们交流时,谈起过《霍乱时期的爱情》。
你觉得阿里萨五十年的等待是深情还是偏执?\"
她托腮的手肘不经意间压出针织衫领口的褶皱。
露出若隐若现的曲线,眼神中带着期待。
\"或许是时间把执念熬成了琥珀。\"
赵长天从西装内袋取出钢笔。
继而,笔尖在纸面划出优雅的弧线,\"就像马尔克斯写的——
'趁年轻,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尽力去尝遍所有痛苦'。\"
说话间,他突然握住她的手。
触感细腻而柔软。
\"你记不记得这句?\"
刘清婉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手腕上的飞机模型手链轻轻蹭过他的虎口。
金属的凉意与肌肤的温热形成奇妙的对比。
就当刘清婉心理纠结着,是否抽回手时。
赵长天已经把手撤回。
为了缓解刘清婉的羞涩。
赵长天转移了话题。
聊起了了民国文人的爱情故事。
他知道,文艺女青年通常对这方面感兴趣。
刘清婉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后——
饶有兴致地问:\"赵先生,你最喜欢哪个民国文人的爱情?”
赵长天微笑着说:“别先生先生的叫了,太生疏了。
我比你大,叫我哥吧。”
顿了顿,赵长天接着说:“我觉得徐志摩和林徽因的故事最让人唏嘘。\"
“赵…哥…具体说说。”
也许是称呼有些亲昵,刘清婉的声音有些发颤。
赵长天微微一笑,将身子往前倾了倾。
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徐志摩的爱情就像他的诗,热烈而奔放。
却也带着悲剧色彩。
你知道吗?他为了见林徽因,不惜搭乘邮政飞机。
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将那段历史娓娓道来。
刘清婉神情有些黯然:\"每次读到'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都觉得他太执着了。
可林徽因最后选择了梁思成,真的只是因为合适吗?\"
她的眼神中带着疑惑和不解。
赵长天轻轻摇了摇头:\"或许对林徽因来说——
爱情不仅仅是浪漫的诗篇,更是生活的基石。
梁思成能给她稳定的生活,能和她在学术上并肩同行。
但徐志摩的爱,更像是一团火,炽热却也危险。\"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注意到了吗?
徐志摩和陆小曼的故事,其实更复杂。\"
\"陆小曼!\"
刘清婉来了兴致,\"我知道,她是个很有争议的女子。
有人说她是交际花,也有人说她是才女。\"
\"没错。\"
赵长天转动着酒杯,\"徐志摩为了她,几乎耗尽了所有精力。
他四处奔波讲学赚钱,就是为了维持陆小曼奢华的生活。
他们的爱情,就像一场绚烂的烟火,美丽却短暂。
你读过陆小曼在徐志摩死后写的《哭摩》吗?\"
刘清婉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好奇。
赵长天轻声念道:\"我深信世界上怕没有可以描写得出——
我现在心中如何悲痛的一支笔。
不要说我自己这几天是梦非梦的日子。
就拿掉我生命的一个月,好像过了一年。\"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感伤,\"那时的陆小曼,才真正懂得失去的痛苦。\"
刘清婉听得入神,喃喃道:\"原来他们的故事背后还有这么多心酸。
那你觉得,徐志摩这一生,是幸福的吗?\"
\"这很难说。\"
赵长天靠在椅背上。
目光似乎穿透了清吧的墙壁,\"他追求爱情的勇气让人敬佩。
但也正是这份执着,让他陷入痛苦。
不过我想,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就像他诗里写的,'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有些相遇,哪怕短暂,也是永恒。\"
刘清婉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突然觉得,爱情就像一场冒险。
有人收获了幸福,有人却伤痕累累。
对了,你觉得杨绛和钱钟书的爱情怎么样?
他们可是被称为'最理想的婚姻'。\"
赵长天嘴角上扬:\"他们的爱情更像是一首舒缓的钢琴曲,平淡却动人。
记得杨绛说过,'我和谁争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
这种相濡以沫的默契,是岁月沉淀的结果。
钱钟书在《围城》里写'婚姻是一座围城'。
但他们的婚姻,却是最温暖的避风港。\"
\"太羡慕了!\"
刘清婉轻叹一声,\"现在的爱情好像都太浮躁了。
很难找到这样纯粹的感情。\"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
赵长天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纯粹的感情永远存在,只是需要耐心等待。
就像酒,越陈越香。\"
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让刘清婉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上次你说《花样年华》里梁朝伟把秘密说给树洞听。
那...你有藏在心底的故事吗?\"
刘清婉微垂着头问道。
忽然,赵长天再次握住她的手。
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我的故事...可能比电影还精彩。
不过现在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
他目光温柔的望着她,\"你愿意慢慢听吗?\"
说话间,赵长天轻轻把手收回。
刘清婉的脸色变得比之前更红,心跳也更加剧烈。
“我…我…我去给你要杯酒”
刘清婉慌忙起身,向吧台走去。
就在这时,赵长天的手机震动。
是李飞发来的消息:方振国今晚去了鑫达建材老总的私人会所。
赵长天快速回复\"继续盯着\"。
很快,刘清婉端着两杯酒走了回来。
“尝尝看,味道如何?\"
她边说,边把一杯酒推到赵长天身前。
\"赵先生知道吗?\"
她端起酒杯,\"前天晚上分别后,我就想再次……\"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音乐声恰好盖住了后半句话。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两个人继续愉快的交流着。
话题都与文艺和爱情有关。
当刘清婉说起《廊桥遗梦》里弗朗西斯卡的抉择——
\"如果是你,会选择刻骨铭心的四天,还是细水长流的余生?\"
她望着赵长天问道。
赵长天突然又一次握住她的手。
将她整个人拉近,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想知道我的答案?\"
他故意停顿,看着刘清婉急促起伏的胸口,\"去我家,我慢慢告诉你。\"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只有吧台后低沉的爵士乐还在流淌。
刘清婉咬着下唇犹豫片刻。
最终红着脸说:\"那...只许说故事哦。\"
“好!”
赵长天给出肯定回答。
当赵长天替刘清婉拉开清吧雕花木门时——
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你说的'月光故事',我可要认真听了。\"
刘清婉踮脚将碎发别到耳后。
银色飞机吊坠在锁骨间轻晃,眼波流转间尽是期待。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呼救撕裂浓稠的夜色。
两个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只见几个染着黄毛、脖颈纹着纹身的混混——
正将一名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里拖拽。
女孩挣扎间散落的长发沾满泥水。
红色高跟鞋甩落在几米外。
\"放开我!救命啊!\"
她的哭喊混着混混们下流的调笑。
在空荡的街道上撞出刺耳的回响。
赵长天瞳孔骤缩。
他的眼神很好,依稀能瞥见女孩脖颈处被指甲掐出的青红指痕。
以及混混腰间若隐若现的弹簧刀。
\"待在这。\"
他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说话间,他将西装外套披在刘清婉肩上。
继而,他大步冲了过去。
刘清婉看着赵长天的背影,心脏突然开始剧烈跳动。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背脊挺直如松,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
与在清吧里温柔谈诗的男人判若两人。
她攥紧了手中的坤包,指甲几乎掐进皮革里。
目光紧紧追随那个正在逼近危险的身影。
“兄弟,管闲事小心……”
为首的光头混混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只见赵长天的直拳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来,直直地砸向他的鼻梁。
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闪躲。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光头混混的鼻梁骨应声而断。
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得他满脸都是。
他惨叫一声,踉跄着向后退去,像个醉汉一样摇摇晃晃。
最终撞倒了路边的垃圾桶。
垃圾桶里的垃圾倾泻而出。
腐烂的果皮、用过的纸巾、破旧的塑料袋等杂物散落一地。
散发着阵阵恶臭。
站在不远处的刘清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她忍不住捂住嘴巴,倒抽了一口冷气。
眼前的场景让她想起了电影里的暴力美学镜头,血腥而又震撼。
然而,赵长天并没有停下脚步。
他身形一闪,敏捷地侧身躲开了另一个混混挥来的钢管。
那根钢管带着呼啸的风声从他耳边掠过。
赵长天顺势飞起一脚,如铁杵般狠狠地踹向那个混混的腹部。
只听“砰”的一声,那混混像是被炮弹击中一样,身体猛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