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海不说话,赵名鼎就那么等着他,既不催促,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那么看着他。
大约一两分钟以后,王德海讪笑道:赵先生,我从来不认识什么沈落雪和兰韵,如果不是今天你提这两个名字,我听都没有听过。
这个时候,不用王德海说,我们几个就已经知道不管是沈落雪也好还是兰韵也好,可以确定,就是王德海的人。
微微点了点头,赵名鼎的手指头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并没有说话。
而王德海有些着急了,解释道:赵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话,在您面前,不敢撒谎。
他把赵名鼎抬的很高,但是赵名鼎却没有把他当回事。
轻笑一声,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行了,我今天来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想跟你确定一下,既然你说你不认识这个人,那就算了。
王德海也急忙站了起来,满脸尴尬的笑道:赵先生,赵先生,你别忙着走啊,喝杯茶,我已经吩咐厨师做菜了,晚上就在这吃。
听到这话,赵名鼎停住了脚步,转过头,他笑道:吃饭就不必了,有句话我倒是想提醒你一下,不管任何时候,咱们都是中国人,咱们自己人可以打,也可以闹,但如果要是有外人加入,那我们应该做的是团结一致。
否则.....就是自毁前程啊!
说完,赵名鼎没有一丝犹豫,抬起脚朝着外面走去,而听到这话的王德海,身体微微一震,盯着赵名鼎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出了王家的大门,李尘开口了:鼎哥,就这?跑这么远就为了问他两句话么?
赵名鼎头也不回的回道:不然呢?我还能把他揍一顿吗?你别忘记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一旁的何钦立即接道:鼎哥,要不要给他点教训?
摆了摆手,赵名鼎坐到了后座上:别给我添麻烦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这个叫兰韵的女人,找到她,那就真相大白了。
听到这话,我们几个都沉默了。
我、李尘、何钦,我们几个人当中,我是最没有发言权的,所以,我只能听,不能说。
一路无话,回到家里以后,赵名鼎带着何钦出了门,至于去了哪里,他并没有告诉我们。
在一楼的大厅中,何才善泡了一壶茶,一脸的悠然自得。
而我和李尘则是坐在了他的对面。
给我们各自倒了一杯茶,何才善轻笑道:这件事大概率要不了了之了,他们两个要是真的想藏,咱们是找不到的,世界这么大,难如登天啊。
眉头一挑,李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幽怨道:善哥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我都快郁闷死了,你还说风凉话。
切!
何才善一脸不屑道:这可是整整一千亿,如果谁要是能打我一顿,给我一个亿,我也愿意干,我调侃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那你说,事儿已经发生了,我们能怎么办?李尘追问道。
怎么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何才善笑道:那当然是找这两个人啊,咱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找人?我也知道找人,但是现在怎么找,去哪里找?
嘿嘿一笑,何才善回道:兄弟,你糊涂啊,你找不到,他们的家人也找不到吗?
一个月不联系,半年还能不联系吗?据我所知,有一个叫王帅的,跟富贵是一个村的吧?
他.....按照辈分来说,他是我的表弟!
何才善微微点了点头:你们联系不上,那就让他家人联系他,这件事急不来的,必须要等。
听到何才善的话,我沉默了。
王帅是什么人,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虽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但我觉得,大多时候我还是能看准的,既然他敢做这件事,那就证明他有准备,轻易的不会跟家人联系。
李尘也看向了我,似乎等待着我的答复。
略微犹豫了一下,我点了点头:等会我就跟他的家人联系,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联系我。
一千亿嘛,虽然很多,但现在不也是没有办法吗?来来来,喝茶,喝茶。
说着,何才善又给我倒了一杯。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钟,赵名鼎带着何钦回来了,一进门,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有线索了,他们两个从西北往南了,现在应该是在云贵川一带,最后出现的地方好像是攀枝花。
听到这话,我“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赵名鼎,等待着他的下文。
李尘也很激动,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坐到了赵名鼎的对面,一脸期待的等着他往下说。
半晌后,赵名鼎又开口了:今天晚上何钦就走,多带点人过去,一定一定要把人给找到。
哦,对了,广州的兄弟今晚也出发去攀枝花,我估计凌晨你们就能汇合,一定要记住,注意安全。
这两人现在的落脚点不太确定,你们在明,他们在暗,一定不要打草惊蛇,知道吗?
一旁的何钦重重的点了点头:鼎哥,我知道该怎么做,票已经订好了,一会就出发。
嗯,等会让李尘送你过去,有什么事儿及时跟我们沟通,切记,注意安全,我怀疑他们两个身边还有别人。
鼎哥,我也去!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李尘站了起来。
朝着他看了一眼,赵名鼎摇了摇头:你那都不要去,就在家里待着吧。
我.....
李尘刚想说什么,但是赵名鼎却打断了他:我说了,你在家里待着,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听到这话,李尘沉默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
......
半个小时后,何钦出发了,是我跟李尘送他走的,在机场临别之际,何钦对着李尘说道:尘哥,这一次的事儿鼎哥很重视,同时也劳心劳力的,你这段时间好好的照顾他,等我回来。
看着何钦,李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辛苦你了,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笑了笑,何钦背着包进了安检,而我跟李尘则是站在原地沉默了起来。
......
一连三天,并没有什么事儿发生,何钦那边也没有传回来消息。
而这三天,可是急坏了吴国威与赵阳,两人轮流轰炸我,每天接到他们两个的电话不低于十个。
我也不好意思问李尘,更不好意思去问赵名鼎,所以,这件事儿只能拖着。
就在这天晚上,我跟李尘正在聊天的时候,吴国威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看了李尘一眼,我眼珠子一转,按下了免提键:吴先生,哈喽啊。
哎呦喂,我的富贵哎,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不急呢?没有资金的支持,我们处处落于下风,现在可正是烧钱的时候,你一定一定要给我们想想办法啊。
唉!
叹了一口气,我对着他回道:现在出了什么事儿,我已经给你说的很明白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等找到这两个人啊。
可.....可这都三天了啊,这三天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你能不能找赵名鼎说说,先整一点应应急?
应应急?我摇了摇头:你们吴家和赵家好歹是京城四大家族,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吗?不能光吸我们的血吧?
电话那头的吴国威瞬间急了:我的富贵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吴家、赵家,跟王家和钱家拼的是什么?就是外部资金,现在人家手中握着千亿,我们呢?我们还在吃老本,孰强孰弱,一目了然啊。
再说了,同为四大家族,他们有大笔的资金支持,而我们没有,那我们输不就是时间问题吗?
不自觉的,我把目光投向了李尘,李尘双手抱头,躺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并没有出声。
深吸一口气,我对着吴国威回道:有些事儿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在为这件事儿而努力,我们理解你吴家、赵家,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可以吗?
听到这话,吴国威沉默了一会:行,那你也考虑考虑吧,我这边再联系一下赵阳。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李尘也坐了起来,看着我,他笑道:哥,这件事我去跟鼎哥说吧。
合适吗?我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略微犹豫了片刻,李尘苦笑道:不合适又能怎么样?现在咱们只能往上汇报了,你在这等着我,我现在就去找鼎哥。
说完,李尘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我怎么想的,李尘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之所以强忍着尴尬去问赵名鼎,完全是为了我,他不想我有那么大的压力,这一点我都是知道的。
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李尘回来了。
哥,我跟鼎哥把这件事说了,鼎哥的意思是......
说到这里,李尘停了下来,而我,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并没有追问。
沉吟了片刻,李尘又开口了:鼎哥的意思是可以继续给吴家和赵家提供资金,但是这个钱......这个钱却不能从你们的公司走,而是要从我们新成立的公司走。
听到这话,我微微有些失落,但心中还是有些兴奋的,毕竟赵名鼎还愿意提供资金支持,这对于吴家和赵家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掏出烟,我给了李尘一根:没事儿,钱从哪里走都是一样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办这件事?
明天吧,等到明天一早我就去整,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可能要一个星期左右。
行,那这件事就这么说。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李尘出了门,今天的赵名鼎似乎也闲了下来,坐在一楼跟何才善喝起了茶。
我则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大约上午九点来钟的时候,赵名鼎的手机响了起来。
放下茶杯,他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同时也打开了免提。
鼎哥,在攀枝花那边,我们待了一天,根据当地公安机关提供的线索来看,这两个人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很久,而是有可能往南走了。
往南?赵名鼎眉头一挑,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去了云南吗?
何钦“嗯”了一声,回道:大概率是的,所以我昨天也到了云南,但是在这里,他们的线索完全断了,所以.....所以我觉得他们两个是不是出国了。
摸着下巴,赵名鼎犹豫了一下回道:你说的也有可能,既然他们去了云南,那大概率是要出国了。
鼎哥,如果要是出国,那就好办了,在东南亚,咱们还是有点势力的,到时候如果不行的话,就.....
何钦!!
皱着眉头喊了一句,赵名鼎对着他说道:不能那么做,好不容易把你洗白了,不能再陷进去,一切都要合法的整,知道吗?
电话那头的何钦略微犹豫了一下,回道:是,鼎哥,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虽然我不在东南亚发展了,但是咱们的关系还在,尤其是你的.....
说到这里,何钦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继续道:我已经让两个兄弟先去东南亚了,同时也给那边打过招呼了,只要他们去东南亚,那就是自投罗网。
嗯,一切都要小心,有什么事儿及时给我联系,不能擅自行动。
是,鼎哥!
行了,你先忙吧,我挂了!
说完,赵名鼎挂断了电话。
接着,他转过头对着我说道:富贵,这件事大概也有点眉目了,你也不要闷闷不乐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人这一辈子,钱是身外之物,咱们尽力就好。
听到这话,我急忙站了起来,满脸尴尬的回道:鼎哥,啥都不说了,谢谢你!
说着,我对着赵名鼎微微躬身,鞠了一躬。
赵名鼎急忙朝着我走了过来,一脸严肃道:你跟李尘是兄弟,那也是我的兄弟,兄弟之间不需要说那么多,你看李尘、才善,他们跟我客气过吗?所以,没有必要这样,你也不是故意的。
看着赵名鼎,我的心中流过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