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瘦猴到了巨浪公司。
还不到上班时间，提前到来的员工，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唐总，早啊！”
“唐总，真新鲜，今天你来的好早，公司要开早会，还是夜里失火了呢？”
“唐总，你好帅，等什么时候我老公出差了，我请你去家里吃夜宵。知道你不会去的，可我真的好想啊。调戏自己老板是不对的，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员工们很好奇。
今天老板怎么这么早就跑到公司来了。
刚走进总经理房间，瘦猴就呲了呲牙。
满口烟熏牙，但是其中有三颗牙，分外的洁白。
“巨浪，你看到了吗，我有三颗门牙颜色不对，那都是假牙。之前，李云风操练过我几次，一共打掉了我三颗门牙。
有时候，李云风很仗义，可有时候对身边的人发脾气，就像是疯狗。
他属于那种，随时可能被抓，被处决，时不时就吃不好，睡不香的人。久而久之，人就变得反复无常，甚至很变态。”
瘦猴说话的时候，眼里有着怨恨。
哪怕崇拜一个人，也不一定一点怨恨没有。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一般不会单一。
“道上的风哥，对旗下骨干够狠的，门牙都给干掉好几颗，我就不这么对待自己人。”
我扔给瘦猴一根烟。
他有点受宠若惊。
当我帮他点烟时，瘦猴更是不知所措。
华子好抽，可瘦猴还是剧烈咳嗽了几声，喘息道：“巨浪，你太抬举我了……”
我笑看着他：“瞧你，还哭了，不就是给你发了一根烟吗？我看人比较准，简单接触就发现，你这人不是那么讨厌。
如果你想跟着我混，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真的？”
瘦猴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
“我面对面，亲口对你说的，怎么会是假的？”
“巨浪，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
瘦猴要下跪。
我先没阻拦他，等他跪在了地上，我才急忙将他扶起来。
坐下来，我开始煮茶，沉声道：“说说李云风的情况。”
“当年，从东北逃到京城，李云风低调一段时间后，不甘寂寞，又想混。
想尽办法联系到了之前几个骨干，然后又笼络社会闲散人员，劳改释放人员，势力不断壮大。收保护费，垄断酒水供应，放高利贷……
后来有了蓝少这等强硬的靠山，李云风开起了场子。
你也看到了，迪麦酒店的规模不小，相当于夜总会性质的娱乐场所，里面设有相当规模的赌场。
迪麦酒店的赌场，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头一次去，必须有熟人带路。”
瘦猴一直在说李云风的情况。
我看似无所谓，但我都记在了心里。
因为接下来，李云风以及背后的蓝海鲲，值得我认真对待。
我问道：“逃到京城朝阳之后，李云风手里有人命吗？”
“有……”
瘦猴忽然紧紧抿住了嘴唇，不敢说下去了。
“但说无妨。”
“巨浪，也许你没想过收留我，只是在利用我。等我交代了李云风的问题，你就会抓了我。”
“抓了你多没意思，如果看你不顺眼，直接干死了你，岂不是更痛快？”我笑看着他。
“说的是，弄死我这么一个人，对你来说很轻松。”
瘦猴回忆之后，“逃亡来到京城之后，李云风手里又多了两条人命，他弄死了燕郊一个女人，还有亮马河附近一个火锅城的老板……”
“了解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等会，被你干掉了一颗门牙的高帆就过来了，你要拿出正确的态度。你的表现越是好，我就越是器重你……”
接下来。
我的安排会让瘦猴很没面子，但他愿意服从。
有人敲门。
走进来的人，就是高帆。
忽然看到了瘦猴，高帆满脸震惊尖叫起来。
“就是你……，你他妈的……”
高帆扑过去就要跟瘦猴玩命。
“住手！”
我喊话的同时，推开了高帆。
高帆很愤怒，疑惑看着我：“巨浪，就是他干掉了我的门牙，可他怎么跑到你的房间来了？”
“他的诨号叫瘦猴，朝阳道上混的，夜里，我已经帮你报复过瘦猴……”
我说了瘦猴的情况，也说了打砸迪麦酒店的事。
高帆不是那么愤怒了，很感动的看着我。
“对不起，老板，我给你惹麻烦了。夜里，我该安静待在家里反省自己，可我却跑到了三里屯酒吧喝酒，甚至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冲突。”
“这没什么，谁都会遇到点事。当时，你见义勇为帮了那个女白领，好事一件。”
我朝着皮箱看去，“里面有50万，是瘦猴背后的老大赔偿给你的。你被打掉了一颗门牙，能拿到50万赔偿，不算少了。”
“那肯定。”
高帆对金钱，有着比较准确的衡量，“就算一个人被打死了，也根本拿不到这么多赔偿。
可是对我来说，有时候尊严比金钱更重要。我不缺钱，可我的生活不如意。”
此刻。
高帆一定又想到了梦中情人潘可卿。
可是，潘可卿在江湖会馆，跟破烂谭过日子。
等初秋季节，潘可卿就要生小孩了。
瘦猴表态：“我服从巨浪的安排，跪在办公区域，给你赔罪。你的同事们看到打了你的人，跪在了地上，以后不会取笑你。”
高帆冷眼看着瘦猴，不屑道：“一看你就不是好东西，你这种人下跪，我也不会心软。”
高帆转身就要走出去。
我提醒他：“带走你的五十万。”
高帆迟疑几秒，转身走过去，提起了皮箱，然后离开了房间。
一定会有人问他，皮箱里装着什么。
高帆应该会说，都是钱。
我说：“走吧，该你表现了。”
瘦猴随同我，走了出去。
公司不同部门的办公区域。
办公桌整理排列，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固定卡位。
我拍了巴掌，吸引大家的注意。
然后，我用洪亮的声音，说了高帆在三里屯经典酒吧的遭遇。
但是引发冲突的具体原因，我说的比较含糊。
员工们议论纷纷。
都知道了，我身边站着的人，就是殴打高帆的瘦猴。
我瞪了瘦猴一眼。
扑通。
瘦猴跪在了地上。
面朝所有员工，但他却在给高帆道歉。
“高总，我错了，你不谅解我，我就一直跪在地上。”
高帆走了过来。
“被干掉了一颗门牙，拿到了50万赔偿，想到自己满嘴的牙齿这么值钱，我就不是那么生气了。但是，你至少要在地上跪半个小时！”
高帆说着，走开了。
瘦猴继续跪在地上。
员工们时不时就朝着瘦猴看一眼。
公司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情景，都有新鲜和刺激的感觉。
我回到了总经理房间。
看到玛利亚在沙发上坐着，我走过去，盯着她的正面端详了十几秒钟，然后坐到了她的身边。
“夜里，我带上了甩棍和手枪，准备好了跟你一起战斗，可是乔雪菲电话对我说，玛利亚，你消停点！”
“有些话，菲姐对我说过了。”
我搂住了玛利亚，笑道，“俄罗斯女郎，你的身材真不是一般的牛逼，日后，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帮我处理公司事务。我一般不会让你充当打手，更不会轻易让你充当杀手。”
“我的才华比我的身材更出众，可惜的是，你不愿意全方面了解我。你眼里，只有我的姿色。
至于以后，我会与你共进退，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穿着衣服打人，脱了衣服放屁，都oK。”
玛利亚幽怨说着，推开了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