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铐住的瞬间，我意识到，这玩笑开大了。
“叶子，你快给我打开铐子！”
“呵呵，怕了啊？”
叶子轻扇了我一巴掌。
我做了个抬腿踢她的动作，愠声道：“铐住了我的双手，你也根本拿不下我。你都不知道，我的腿功有多么厉害！”
“是吗？”
叶子连续给我屁股来了几脚。
我一个趔趄接一个趔趄，真不敢低估了叶子的力量。
“巨浪，其实我也很擅长黑龙十八手。”
叶子一个龙女照镜，干翻了我。
叶子俯身而来，膝盖跪在了我的腹部，右手两根手指刺向我的双眼，嘴里一声娇叱：“二龙戏珠！”
我吓得闭上了双眼，可叶子凌厉的招式却变成了抚摸。
被虐了，我竟然很舒服？
我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叶子突兀的弧度。
我想摸她，可双手却被铐着。
我想起身，可叶子一直用膝盖顶着我。
“叶子，我告饶了。”
“好吧，饶了你。”
叶子这才给我打开了手铐。
她提着手铐，很落寞的朝着房间走去。
我爬起来，看着叶子的背影。
更加意识到，叶子不像是在执行任务，而是被警察总署通过这种方式保护了起来。
叶子的身份一直处在保密状态。
这不代表没人知道她的来历。
多次执行任务，叶子不可能没有仇人。
“冯慧祥不想让叶子再去冒险，甚至有意通过我来保护叶子？保证叶子的安全，同时照顾叶子的颜面？
可是，我虽然格斗技术很强，但我并不擅长追踪和护卫。乔家和冯家就这么肯定，我能把叶子保护得很好？”
我应该想到了点子上。
可我还是猜不透其中的玄机。
我也不能够去找叶子沟通。
我能想到的，她也已经想到了。
所以她先铐住了我，展现力量，然后落寞的走开了。
这时候，我听到了叶子的房间，哭泣的声音。
……
夜里。
坐在客厅看电视，叶子一直靠在我肩上。
感受到了叶子的绵软，我内心的想法有点可耻。
“叶子，你一共执行过几次特殊任务。”
叶子很沉默。
“不想说，就别说了。”
“八次。”
“那么你住在我家里，侦破黑凤凰盗墓和倒卖文物案件，就是第九次。”
“对。”
叶子若有所思，“第八次在国外，我受伤很重，对方用一把类似军刺，带血槽甚至带勾子的利刃刺入了我的腹部，几乎要了我的命。
国外某医院的专家说，这么严重的伤势，十个人恐怕只有一个能活下来，而我，成了九死一生的幸运儿。
任务比较完美，可是我回国之后，警察总署特殊部门的同事却流泪了，他们都拥抱了我……
我表达了离开特殊部门的意愿，冯慧祥表示理解。不管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支持我。”
看着叶子，我尽量让自己内心和煦。
然后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等你退出的时候，会给你多少钱？”
“全年平均工资20倍，如果99年我退出，那就是98年平均工资的20倍。”
“也没几个钱。”
“是啊，不一定比得上潘大郎一次送你的钱，但我很满足，我对物质没有多么高的追求。
当然啦，你送的礼物，我好喜欢。但愿我回到东北老家之后，还能收到京城唐海潮的礼物。”
叶子送给我一个很温暖的微笑。
这时候，我接到了马永真的电话。
“海潮，凌晨一点，你来真武拳馆。”
“凌晨一点出发，还是抵达？”
“出发。”
马永真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叶子也听到了通话内容，笑道：“看来，马永真已经逮住了张彩霞，我打算跟你一起去。”
“你别去。”
我将叶子拽到了怀里，紧紧搂着她。
我的体魄，或许能够给她带来温情和安全感。
“唐海潮，我听你的。”
叶子轻柔的言语却是内心极为艰难的妥协。
凌晨一点多，我出了门。
打车赶往真武拳馆。
看着城市的夜景，我一直在构思自己未来的生活。
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有钱有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我赶到了真武拳馆。
马嘉豪在楼外等我，一起走进楼房大门，从一楼拐角处，踩着楼梯朝下走。
地下室有两层，负一层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负二层别有洞天。
来到负二层某个房间。
这里灯火通明，地上的陈列，像极了十大酷刑。
瘫软在刑具旁，浑身血迹斑斑，披头散发的老女人，应该就是良爷的老情人张彩霞。
她的脸上有明显的巴掌痕迹，从嘴巴的轮廓来看，满嘴的牙齿都被打飞了。
再去看她佝偻的下体，双腿应该都被刑拘弄断了。
这般折磨，张彩霞的记忆应该会炸裂开来。
是否已经交代了某些隐情与细节？
马永真和佟芳华端坐在真皮沙发上，马九妹和另外几个人站在一旁，烘托气场。
“海潮来了，坐到师父身边。”马永真低沉道。
我坐了下来，微眯眼睛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张彩霞。
马永真愠声道：“海潮，你不要看到了被上了刑的老女人，就心软。这老比，交代了不少问题。”
“她都说了什么？”我问道。
马永真面色冷峻，目光深邃，缓慢说道：“精通相术和算命的良爷，是黑凤凰团伙的二级骨干之一。当年，蔡良一手策划，让乔峥嵘与范磊森、孔劲松结拜。
目的就是，利用乔家和冯家的人脉，将国内的文物运到国外，进而在几个国家出售或者拍卖。
涉及到的金额不好衡量，初步估计上亿美金。当然，那么多文物级的古董古玩，并不都是通过乔家和冯家的人脉运出去的。
乔家和冯家，也只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帮了一点忙。罪过不大，而且之后协助警察总署办案，大功一件。”
我可以说的只有三个字：“那就好。”
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99年待不住黑凤凰，乔家和冯家都会沉沦。
而我，也将下地狱。
点燃一支烟，我快速整理思路，问道：“张彩霞应该参与过盗墓，她充当什么角色？”
“散土。”
马永真说出来的概念，我很陌生。
一旁的马九妹解释道：“盗墓散土，就是把盗墓现场挖出来的土处理掉。
古墓挖出来的土，与普通的土壤区别很大，一般呈现青白色和青灰色，味道特殊，不溶于水。
一旦某地出现类似此种的土堆或者零散土壤，很容易引起怀疑。
所以需要找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来处理盗墓挖出来的土，张彩霞就是散土的。”
“师姐，你很懂啊。”
“你什么意思，把我当成张彩霞的同行了。”因为生气，马九妹说话的时候，胸脯子都在起伏。
“哪能呢，盗墓可没有佟氏杏林堂来钱快。”
我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
如果通过正规手段能赚到大钱，谁会去捞偏门？
我又看向了张彩霞，说道：“这老女人受伤真不轻，弄不好会脏器衰竭，如果她死了，将来可以逮捕的人又少了一个。
等以后，案子破了，如果参与犯罪的人都死了，案子还怎么公布？”
马永真愠声道：“海潮，你小子不要自作聪明，你能想到的，为师怎么会想不到。等张彩霞快不行了，会给她喂药的。我不属于有关部门，我的手段百无禁忌。”
我点了点头。
马九妹清冷的看着我。
“巨浪，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去哪里？”我有点懵。
“从哪来的，你就去哪里。如果没办法回炉，你就回家。”
马九妹这话说的，可谓是又骚又狠。
我先忍了，朝着房门走去。
马嘉豪跟了过来，送我离开了地下室。
“师弟，我这边还有点事，不开车送你了，你看那边过来一辆出租车。”
“好吧，刚才一直想问，张彩霞有没有见过黑凤凰？”
“并没有。”马嘉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