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富贵一觉醒来，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手脚软趴趴的没有一点力气。
他睁着眼睛转了转，房间里安安静静，只有仪器的滴滴声。
他，这是，回来了？
怎么会？
他不就是和娘子小憩一下，怎么就回来了？
不行，不能这样，他要回去，他要是睡着醒不来，仙米该着急了。
这样想着，包富贵，在床上小幅度挣扎起来，房门就是这时候被人推开，伴随着男人女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不管你怎么样，小仁现在这样，你每天必须抽出时间来陪他。那个孩子是你的孩子，小仁就不是了吗？”
“秦羌，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当初孩子是判给你的，他变成现在这样，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才是该每天陪在他身边，看看你干了什么？和你的新女友订婚纱，秦羌，你就是这么对待小仁的？”
“我和娜娜，我们都商量好了，就算我们结了婚，我们也会一起照顾小仁。为了小仁，我六年没找，和娜娜的婚事也拖了半年！白婷，你是小仁的母亲，医生说你的呼唤和陪伴对孩子很重要。我们现在是在商量你的事，你别扯开话题。”
“我扯开……嘭！”
桌上的水杯被包富贵扫到地上，响声惊了正在争吵的人。
秦羌和白婷一起转头就发现床上睁开了眼睛的秦仁。
“秦仁。”
“小仁。”
夫妻二人齐齐跑到床边。
包富贵看着这对父母，以前种种想过的情绪都没有了，只剩平静。
看着他们，好陌生。
“我醒了，不需要你们陪伴。”
长久没有开口，包富贵的声音低哑，一字一句却是清晰钻进了秦羌和白婷耳中。
两人看着床上眼神清明疏离的孩子，一时怔然。
“秦仁，你怎么能这么和爸爸妈妈说话？经历了这么一遭，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不懂事不听话，要是你当初……”
包富贵的目光一点点冷下来，上位者的威压擒住两人，“该叫大，叫医生进来给我检查，我口渴。”
包富贵忍着嗓子的难受说完这些就不再说话。
他很急，急着想要回去，但猛然想到什么的又不想那么快回去。
在那个世界，外婆已经过世，他回来了，外婆会不会，也回来了？
一想到这他呼吸都重了，但他现在太虚弱，虚弱到起不来身。
秦羌按了铃又忍不住转身出去喊，白婷慌忙去倒水来。
“小仁，妈妈喂你喝水。”
包富贵努力平缓呼吸，一口一口把水咽下去，嗓子稍微好一点他急迫问：“我撞的那个老太太，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医生护士这时鱼贯而入，秦羌在后头道：“医生，快给我孩子看看，他醒了，能说话了。”
包富贵一把拽住白婷手臂，拽着她不让她离开，眼睛里固执一片。
白婷一时竟没挣脱。
“家属请让开，我们要给病人检查。”医生说道。
“她，走了，我们赔偿了她的家人。”
包富贵的手猛然松开，眼角有泪滑落，喃喃道：“外婆……对不起，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