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有了有了！”
脑海里响起芙卡洛斯突然的惊呼，“干脆我自由之后，就叫做‘芙宁娜2号’好了！”
——沉默。
长达数秒的诡异沉默。
芙宁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额头浮现几道明显的黑线。
“……你若真的敢叫这个名字，”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当、场、死、给、你、看。”
“哇哇哇——开玩笑的啦，别当真嘛！”芙卡洛斯连忙打着哈哈，语气里是毫无诚意的轻松。
芙宁娜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刚才那番让人头皮发麻的正经话题，在这一击“糟糕命名”的冲击下，确实暂时画下了句号。
也许是话说尽了，又或是无聊情绪袭来，芙卡洛斯很快便安静了下去，重新沉入了神之眼中似梦非梦的沉眠。
而芙宁娜——整个人则如一具失去灵魂的布偶，坐在椅子上望向窗外，眼神空洞，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画圈圈。
“芙宁娜？”
对面传来克洛琳德略带关切的声音。
“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她们正坐在璃月港一家临海的小餐馆二楼。
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落在芙宁娜精致的茶蓝色衣摆上，但那张本该神采飞扬的脸，却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低头叹气，连面前的生鱼片自端上来后就没怎么动过了。
“……没事。”芙宁娜慢悠悠地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突然意识到……人生有时候就是得一场接一场地硬刚无解的……超级难题。”
“听起来你现在其实遇到了点麻烦的事。”克洛琳德托着下巴，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
“……你怎么知道？”芙宁娜惊了一下。
“因为你那副表情我见过——人在思考的时候大多都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你也是这幅模样。”
“哈啊……”芙宁娜双手捧脸，把脸埋进手心里滚来滚去，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呜声，“原来我表情管理烂成这样了吗？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学会扑克脸啊……”
刚才和芙卡洛斯“灵魂对话”的时候，完全忘了克洛琳德还坐在对面。
想到自己刚才时而瞪眼，时而担忧，甚至还有那么几秒钟沉浸在“芙宁娜2号”的命名震撼中而嘴角抽搐的模样……
完了完了。她那优雅、美丽、智慧、正义具象化的形象……在克洛琳德心中怕是已经碎成水花了！
“太迟了。”克洛琳德斜睨她一眼，语气轻轻一顿，接着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即使现在每天摆出扑克脸也没有办法改变你在我心里形象了。”
......
“我下班了。”
玉京台上，刻晴一边收拾桌案，一边轻描淡写地抛出这句话。声音虽不大，却像是一枚落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不小的涟漪。
凝光和蓝砚、以及在一旁守护众人推演八门工作的甘雨也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目光中皆有一瞬的惊讶。她们看向起身准备离开的刻晴，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刻晴要下班了？现在？！
“刻晴……刚才，你说什么？”甘雨试探性地确认了一遍。
这位璃月有名的“自我卷王”，向来把“加班”当成日常，把“早退”视作福利，甚至曾被甘雨私下视为人类中最进步的玉衡星刻晴。此刻竟然主动宣告“下班”，未免过于反常了些。
“我说，”刻晴语气不改，神情平静，“我下班了。”
空气短暂凝滞了一拍。
刻晴显然也注意到了几人的反应，语气依旧平稳：“按照现在的进度，明天应该就能推演出最后一门的位置了。既然如此——”
她合上最后一卷竹简，将案上摊开的八门推演资料整齐码放，指尖掠过纸页时如同整理兵器那般干净利落，“我明早就先行出发，前往生门——遗珑埠了。”
话音落下，她姿态干净洒脱地走下玉京台的阶梯。
“所以，今天就先告辞了。”
众人目送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留下一串清脆的脚步声消散在暮色中。
“……居然真的走了。”蓝砚轻声感慨。
“理由好像是在说因为明早要早起，所以今晚不能熬夜，”凝光轻轻一笑，摇着手中玉扇，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说得好像她哪天不是熬着夜的。”
“分明是想趁今晚启程前去某人那里多待一会儿罢了。”她侧头望向甘雨，眨了眨眼，“甘雨，你说对吧？”
凝光认为身为申鹤师姐的甘雨，必然也会知晓刻晴和空如今的关系。
事实上，甚至是作为刻晴和空情感发展的见证人，甘雨怎么可能不知道嘛。
甘雨轻咳一声，别过头不置可否，只是耳根悄悄泛起一抹淡粉。
果然——若非为了某人，刻晴有哪肯轻易说出“下班”二字？
这时蓝砚眼中闪过一份八卦之火，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