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址之要,首在险固。进可以路道水川、形胜之势制天下,霸万城;退可凭灵运繁息、山溪之险聚人心,守门户……”
“以此度之,昔日之四、九、十、八、六诸藩及万城失之以偏,落仙旧址亦然,稍失大宗之范。”
“首阳之山,虽置中域,然灵气尽失,又遭人祸,不足为虑。”
“经我遍访罪域山川,唯此处西临绝壁连川以为靠,东涉大水可为照,北有上古仙城,多处地脉皆聚于此,灵气浓郁,而且离原七藩旧域与闵王府皆不远,来往方便……”
……
在原三藩境内,鸿城以北的一处苍茫大山中,穆晴带着梁辰及身后一众落仙高层,对着广度身下的一处山脉向众人介绍道。
此处是她经过这些时日的探访,觉得最适合落仙宗迁宗的地方。
“不过,若说缺点,倒也不是没有,此处离出云皇朝极近。凭山眺望,可见出云城塞。”
梁辰微微一笑:“近一些更好,方便。”
穆晴选定的地方在原三藩之西,离那道隔绝罪域与出云皇朝的禁制不远。
此地西面有连绵峭立的绝壁,如同一道巨大的屏风般立在那里,历来被称为罪域一险。北面不远就是梁辰等人刚刚离开的鸿城,站在鸿城主殿前,便能望见此处的最高峰。灵澜水自山脉南端发源,汇聚无数支流,在此山东面成型,最终流过鸿城,继续向北流去。
“广度,去绝顶。”
“唳~~~,咔咔咔~~~”
广度应了一声,将众人送到此山的绝顶处。
“此山何名?”
梁辰问向穆晴,穆晴回道:“此处附近百里并无人踪,算是人族尚未开发过的险地,因此无名。”
梁辰颔首,又问向一旁的耿忠辰:“耿殿主。”
耿忠辰笑着来到梁辰身边,拱了拱手,先是对梁辰身旁的穆晴示意,而后才应道:“宗主。”
梁辰道:“当初落仙宗立宗时的宗址就是你选的,算是我们这些人里最有经验的一人,你觉得此处如何。”
“穆晴姑娘选的自然是极好。”
耿忠辰出言,先是对此地作出肯定。
刚到此处时,耿忠辰就认真研究过此地的地形以及此山在整个罪域中的位置。平心而论,此地位置的确极佳,是一处极好的新宗宗址之选,对落仙宗未来的发展也大有裨益。
当然,这其中也有耿忠辰的一些小心思。
毕竟,穆晴这丫头对梁辰的情意全宗皆知,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又一位宗主夫人,况且还有穆章在,耿忠辰自然不会鸡蛋里挑骨头。
然而,仅是如此回答却不符合耿忠辰的风格。作为宗主最器重的执法殿殿主,他必须要有自己的意见。
于是,在对此地作出肯定之后,耿忠辰补充道:“此地之前虽未有人族至此,然水运极便,山中的妖兽境界不高,不难剿灭,算不上真正的险地,营造的代价落仙宗完全可以承受。”
“而且,随着我宗对整个罪域的全面控制,落仙三城地域已经人满为患。此山北面的鸿城正好可以解决这一问题,还可以顺便再现古仙城盛景,以酬谢那位前辈对我宗上下的恩泽。”
“最后,此地南为我七藩旧疆,北为万城盟故地,西边不远处就是首阳山。若迁宗于此,不仅可以贯通罪域,昌盛罪域的人族,更是便于我宗日后东出。”
其余落仙宗高层听闻耿忠辰所言,不由得连连点头。暗道不愧是最了解宗主心思的,连出云皇朝都算上了。
“不错”,梁辰对耿六的回答也颇为满意,于是直接拍板道:“落仙宗的新宗址就定在此处了,既然没有名字,那就直接叫落仙山脉,即日起,迁宗!”
梁辰说完,身后一众高层齐声躬身应是:“遵命!”
“穆晴”,梁辰重新看向穆晴,对其说道:“既然此地是你选的,那你就继续协助宗内,将迁宗之事也办好。”
梁辰生怕穆晴回宗之后还去自己的宗主殿,于是又给她布置了这个任务,让她暂时不能得闲。
当初,在落仙宗主峰外的凉亭之中,梁辰为了拒绝穆晴,曾经对她提出过两个条件。大概意思就是修为不能落后自己太多,而且还要两者成为振兴罪域人族的同道。
穆晴一直记在心中,并且为这个方向不断努力。
穆晴痛快的应下,心不免暗自窃喜:“这应该算是振兴罪域人族,勉强能与他算是同道了吧……”
梁辰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此处等待,等房权调派的落仙宗人马一到,便带着他们开始了新宗的建造。
随着一棵千年巨木倒下,新命名的落仙山脉四周立时发出了数道奇异的叫声。
“嘶嚎~~~!”
忽然,一道如同烈日般的身影冲向方才伐倒巨木的落仙宗弟子。
“是鸣山贯日雕!”
鸣山贯日雕是生存在此处的一个鸟类妖兽种族,其声粗狂、洪亮,可传千里,传闻其叫声曾引动山崩。
又因其身羽毛赤红,飞行速度极快,故得贯日之名。
当初营建落仙旧址时,从山林间得猎天隼一族,曾多次助力落仙宗的战争。
这鸣山贯日雕梁辰自然也不会放过,而且他早有准备。
“广度,上!”
“唳~~!”
“看本真仙如何大杀四方!咔咔咔……”
广度急速冲出,与那只鸣山贯日雕撞在了一起。
利爪伸出,将那只鸣山贯日雕的尾羽撕掉一半。而后广度发出唳啸,试图逼迫其臣服。
“嘶嚎~~~!!!”
察觉到广度并不好对付,这只鸣山贯日雕大叫出声,声音传荡而出,散布于整座落仙山脉之间。很快就引起了数道相同叫声的附和。
“打不过就要仗势欺人,本真君可不是被吓大的。”
广度一笑,身怀九苍大鹏鸟的血脉,自己的境界又是黄品七般,若是连这群小雕都赢不了,那他就真的是白复活了。
灰翼一振,三丈翼展遮天蔽日。
为首的鸣山贯日雕俯冲而下,双翅折射出刺目的金光,尖锐的鸣叫声中裹挟着愤怒与警告。
音浪如实质般在广度周身炸开。
广度猛然收翼,如陨石般直坠千丈,砸向鸣山贯日雕群。
陨石破空,蛮横地将刚刚聚集起来的鸣山贯日雕群撞散,广度不停,右翼迅速划出,正中雕王的胸口。
“敢叫板本真君,你是不是醉桦叶子吃多了还没醒?!!咔咔咔……”
雕王的胸口出现一个血洞,有万千灰色的丝线钻入血洞之中。
““嘶嚎~~~!!!””
雕王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在空中疯狂翻滚,红羽间渗出细密的血珠。
其余鸣山贯日雕顿时乱了节奏,一股脑地朝广度飞去。广度灰翼上的血纹骤然发亮,速度暴增三倍。一只鸣山贯日雕刚转身,就被利爪贯穿后背,凄厉声响彻整座山谷。
广度俯冲,双爪将还在抽搐的雕王抓起,利爪刺入其身体。
“唳~~~~!!”
广度的啼鸣盖过了所有鸣山贯日雕的叫声,响彻落仙山脉的同时,鸣山贯日雕王也垂下了它那高傲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