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抓贼
姜晚哑然，外祖年纪大，他们常住的客房里特意铺了厚厚的地毯，以至于她都没有注意到表姨的脚步声。
“晴文……”胡秀娟直觉不妙，站起身来。
她看到地上倒着一台小风扇，她年纪大了不爱吹空调，她丈夫倒是无所谓，晴文虽然总是嘴上厉害，但心里还是孝顺的，这台小风扇显然是拿来给她的。
“晴文呐，你听姨母说！”胡秀娟急得不知如何开口，白素怡连忙扶住母亲，怕她情绪激动，急急开口道：“晴文，这事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是！不是有意！是故意！”蔡晴文崩溃大哭，“你早就知道了？怪不得蔡家一直对我很冷淡，怪不得你总是看不起我！”
白素怡示意姜晚扶着胡秀娟，自己朝蔡晴文走去：“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我一直当你是亲妹妹，处处让着你……”
“谁要你让了！”蔡晴文几乎破了音。
里间午睡的白勇毅也猛地惊醒过来，连带着何升榆和何晁也听到了动静。
姜晚扶着胡秀娟在椅子上坐下，便要去拉白素怡，她生怕蔡晴文失控伤了母亲。
没等姜晚拉，白素怡自己就停下了脚步，站在里蔡晴文三步远的地方。
“谁要你让我了？我比你小三岁，我考第一，别人就说当年白素怡也是第一，我上私立学校，他们又说当年白素怡也是上私立学校，我竞选学生会长，老师跟我说白素怡是历届最好的学生会长！好像我走的每一步，都是在走你的老路似的！”
白素怡无声地叹气，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反效果，还能闭上嘴听蔡晴文宣泄。
“我多么努力啊，不如你的要向你学习，比你强的又要得到一句‘不愧是白素怡的妹妹’的评价！凭什么！我已经足够努力了，为什么所有人就是看不到我的付出呢？！”蔡晴文的视野被泪水模糊成一片，“我明明很努力了……”
小时候她一直有一股自己不比白素怡差的傲气，但随着年纪增长，她越努力就越吃力，偏偏白素怡做什么都游刃有余！越发现自己不如白素怡，她就越要跟白素怡比，比大学、比工作、比男人比家庭比孩子……
到头来，她没有一样赢的！
但就算一直输，她也能告诉自己，她是胡秀娟的亲外甥女，不论如何，她都能从白素怡那抢走一半的父母疼爱，可现在却告诉她，她不是胡秀桢亲生的！
蔡晴文跌坐在地，狼狈大哭，像是要把这么多年坚持不肯低头而无法落下的眼泪都哭出来。
胡秀娟想解释，白勇毅拦住她：“让她哭，哭完了再说。”
蔡晴文的哭声停滞了一下，白勇毅沉声道：“晴文，不告诉你的身世是你妈的嘱托，但我和你姨母是怎么教养素怡的，就是怎么教养你，我们一直当你是小女儿，这么多年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如果你一门心思想走歪路，现在我们还能护一护你，等我们死了，没人会纵着你！”
白素怡想说话，白勇毅使了个眼色，白素怡便默默闭上了嘴。
何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呆怔怔地看着，姜晚便扯着何晁走了，陪着熊孩子玩到晚饭时分，何晁也没问他妈为什么哭。
姜晚便在心里又给何晁盖上一个没心没肺的戳子。
晚饭的餐桌上少了蔡晴文，蒋家父子回家后也听说了这事，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低迷。
姜晚担心白素怡和胡秀娟，晚饭后一直陪着她们，不过她抽空回了一次自己的房间，这次她锁了门，但她涂在门把手内侧的墨水线没了。
果然又有人来过。
姜晚眼里闪过暗芒，夜里依旧去主卧与父母一起睡，但留了晖晖在自己的卧室，又把小贪派去了药房。
何升榆回了客房，见蔡晴文依旧维持着下午的姿势躺着一动不动，有些心烦：“你起来吃点东西吧。”
蔡晴文没有理他，儿子何晁早早就回房间了，但一直在玩汽车模型，没有关心她。
蔡晴文往常对这父子俩只是有点失望，今天却像是什么都看明白了。
何升榆劝了几句见没效果，便不再劝了，拿了衣服去洗澡。
今晚就是那边给他的最后期限了，可是他还是没找到东西。
对方带走儿子，虚晃一枪确实让他慌张，可也比不上妻子与白家、蒋家没有血缘关系给他的打击来得大。
毕竟只要蔡晴文还是白家的外甥女、白素怡夫妇的表妹，那他缺的钱还是有办法补回的，可现在这条后路断了！
何升榆洗了个冷水澡，脑子也没法清醒。
夜半，他再次起身，直奔药房。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祈祷，这回终于让他找到了！
何升榆没有注意到黑暗里有一双幽亮的眼睛，直到那双眼睛越来越近，鼻息喷在他腿上，何升榆尖叫一声，就被重重的爪子摁倒了。
“汪汪汪！”凶猛的狗叫声响彻蒋家庄园。
蒋方良和白素怡同时惊醒。
“是小贪？”
“肯定是出事了。”
养了小贪这么久，夫妇俩十分清楚小贪从不会胡闹。
“……小贪。”姜晚也睡眼朦胧地从父母之间爬起身，“去药房……”
她没清醒就要下床，蒋方良只好把她抱起来。
走出主卧就遇上同样被吵醒的大儿子、二儿子，蒋骄伸手把妹妹接到怀里。
姜晚困得不行，扒着蒋骄的脖子哼唧：“药房，药房……”
“小贪今晚在药房？”蒋家人路过狗屋，看到里面空空如也。
他们匆匆赶到药房，药房灯火明亮，林禄带着一群保镖先一步过来，“蒋先生，太太，小贪抓到一个人。”
“谁——升榆？！”蒋方良和白素怡惊诧不已：“你怎么会被小贪抓住？”
唯独蒋骄想到了妹妹让他调查何升榆的事，眼里闪过一抹疑思。
药房通明的灯光对还睁不开眼的姜晚来说很不舒服，她往蒋骄肩窝里躲，仿佛一个普通的闹觉的孩子，蒋骄拍拍她的后背，用手挡在姜晚眼前。
蒋傲往前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手机，递到何升榆面前：“表姨夫，这是你的手机吗？”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就因为人脸识别自动解锁了。
蒋傲挑起眉，语速缓慢地问：“表姨夫，你为什么偷拍晚晚的药方？还发给了别人？”
何升榆用手挡住脸，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这下瞒不住，全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