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虚此行
视频的画质很清晰，但镜头很晃，杨教授和胡教授为了研究，截图并锐化处理，才变得清楚了些。
“你先看看这个！”胡教授兴奋地搓手手。
图里是一簇绿色的草，大概半截手臂高，叶子向内卷，茎杆上有一层金色的绒毛。
胡教授说他怀疑这是一种大型蕨类。
姜晚沉默了。
胡教授品不出她这个微妙的表情的意思：“小晚，你认得吗？”
“认得的。”姜晚忍不住扶住额头，“胡爷爷，这是球桫，现在只是小苗，长成后能有三米多高，会长花椒那样小小颗的果子，对治疗腹泻有很好的效果。”
“哦，那我说对了，果然是蕨类吧！不过这个品种不像是会长在这个环境里的，难道是什么生物传播过来的？”胡教授先是恍然，随即又有了新的疑惑。
“大概是小贪带来的。”姜晚脚往后抬，踢了下在她脚边嗅来嗅去的小贪。
“小贪是个贪吃鬼，常常吃多了、吃杂了、或者吃错东西，我就在小贪脖子上挂了个小布包，里头装着球桫的果子……”
等等——
姜晚意识到不对，她可是一睁眼就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小姜晚”，只有她的灵魂来到了这里，小贪如果也是这样，怎么可能把球桫的果子也带过来呢？
她立即蹲下身，掀开小贪脖子上的毛翻找起来。
毫不意外，空空如也。
也是，就算小贪是用自己的身体来到这里，因为某种原因缩小了，那原本挂在脖子上的布包肯定也掉了。
“小贪，你的小包包呢？”姜晚小声问。
“汪！”小贪摇了摇尾巴，轻咬姜晚的裤脚往前扯。
姜晚摁住它，“没丢？”
“汪汪！”小贪伸出右爪。
这是他们相处多年的默契，伸右爪表示肯定，左爪表示否定。
“原来是这样，小晚，有时间可一定要带我去你原先住的地方看看！或者你告诉我地址！”胡教授对姜晚的过去也燃起了熊熊的好奇。
“我晚点把地址写给您。”姜晚没有推脱，因为原本的小姜晚和婆婆住的地方在大山深处，位置很不好找，即使告诉胡教授也没关系。
“那现在看看这个。”杨教授插入话题，他把图片往右滑，调出两张脚印和粪便的图：“你看这个……”
他停住，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令他费解的动物痕迹应该是小贪吧？！
姜晚看了看图里的爪印和体积略大的粪便，慢慢捂住脸：“……是小贪没错。”
姜晚：(?>?
到头来，真相居然是这样！
“对不起！”姜晚不知怎的，感觉辜负了两位教授的期待。
“哈哈哈。”两位教授同时大笑起来，“居然是这样，但也是有缘，才能发现真相啊。不过球桫和返祖巨獒也很有发现价值，谢谢你咯，小晚。”
杨教授的大手放在姜晚头顶上，“如果不是你，我们怕是要兜好大一个圈子！”
胡教授蹲下身，摸了摸小贪，“你小子的屎够大一坨啊，我们还以为是什么猛兽呢。”
“老胡你能不能注意点素质，说什么屎不屎的。”
众人都笑起来，陈军官却还有疑问：“那队员们的昏迷又是怎么回事？”
姜晚思索了一番，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看来警报还是没能解除，”陈军官不是有意地给众人泼了凉水：“中午就能抵达墨尼尔湖了，万万要小心谨慎。”
因为他的话，气氛稍微低迷了些，休整后众人重新出发，渐渐地话越来越少，闷头赶路两个小时后，一片碧蓝的湖水出现在众人面前。
它比姜晚想象的还要大一点。
墨尼尔湖的平均直径超过十公里，相当于二百多个篮球场，它呈不规则的水滴状，边缘是白色的，露出长着白霜的岩壁，然后渐渐变绿，越靠近湖中心，颜色就越深，像一块巨大的翡翠。
因为靠近水源，方圆百里的植被会比别处茂盛，在这里甚至很少见袒露的黄色大地。
时值入夏，在一年四个季节、却只有两个颜色的草原上，这会儿是正是绿意盎然的时候，随意翻开一株小草小花，还能看到藏在底下蹦蹦跳跳的小东西们。
“保持警惕。”陈军官又提醒了一遍。
蒋方良握住妻子的手，夫妻俩守在姜晚两边，小贪护在他们身前。
墨尼尔湖平静无波，像一个无人打扰、也不受打扰的世外桃源。
“是样本！”一人眼尖地发现了掉在灌木丛里贴着航科队标签的箱子。
“都退后，我去拿。”陈军官严肃地拦住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但直到回收了样本，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反而显得陈军官的谨慎过于小题大做。
几番试探都没有危险发生，众人的戒心慢慢放松，渐渐四散开来，航科队开始他们的调研，姜晚也问吉日嘎拉：“你印象中愁结佛长在什么地方？”
“在湖的西面。”吉日嘎拉指了个方向，“那有一个矮坡，花就长在那。”
“你上一次看到愁结佛具体是什么时候？”
吉日嘎拉想了一会儿，“可能有二十年了，但我小时候也见过一次。”
“走吧，去看看。”
与航科队知会了一声，姜晚等人朝西边去，走了差不多两公里才看到吉日嘎拉说的矮坡，坡下什么都没有，姜晚示意他们在坡上等着，自己走下去，细细翻找地上有没有被挖掘过的痕迹。
愁结佛是地生草本植物，根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如果有人采走了愁结佛，必定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姜晚直起一直弯着的腰，捶了捶酸痛的地方，小贪忽然用鼻子拱了拱她的小腿，示意她跟着走。
姜晚心念一动，瞬间明白小贪的意思，她重新装着翻查痕迹的样子，慢慢跟着小贪往矮坡的更下方走去。
“晚晚——”白素怡一直在坡上望着她，“别走太远了！”
“好，我就在前边看看，很快回来——”姜晚大声回应道，脚下加快步伐紧跟小贪。
“汪汪！”小贪跑跳几步，拨开一处草丛，里头躺着一套辔头，果然是以前的小贪用的，脖套拿在现在的姜晚手里像个小呼啦圈。
地上还散落着装着球桫的小布包、一把匕首、一个水囊、一个鞍座。
姜晚把有用的东西捡起来，发现还有一双男款靴子，靴子上有蛊巫族的锈纹。
“小贪，这是哪来的？”
小贪冲着靴子露出生气的表情，演示打架，然后把靴子叼起来丢掉，又捡回来放回原地。
“……坏人的？被你捡来了？”
“汪。”小贪吐着舌头，举起右爪。
姜晚让小贪刨了个坑，把带不走的东西和靴子都埋进去，然后翻身骑上小贪的背，双腿一夹，示意小贪回去。
那双靴子说明了两件事，第一，蛊巫与她的死有关，对方也来到了这个世界；第二——
什么情况下一双好好的鞋子会被舍弃了？只能是穿不上了，那这个人，很可能也变成小孩了。
姜晚在心里飞速把所有线索都整理了一遍。
这趟墨尼尔湖没有白来，她得到了非常重要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