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一次拍戏
这是一部宫斗权谋为主题的电视剧。
蒋桀饰演的是男主角，一个偌大将军府只剩下他一人支撑门楣的少年将军。
梅心画饰演垂帘听政的太后，斗争就围绕着他们展开。
姜晚要饰演的“小公主”，其实是“太后”的幼年时期。
“太后”原本是南番公主，在二八年华嫁给老皇帝和亲，她自幼看透人情冷暖，所以对权利无比渴望。
姜晚需要表现出这个角色第一次认识到什么是权利、并且想要权利的模样。
“嗯……”姜晚沉吟，觉得自己在挑战一件很难的事。
“小晚看得懂剧本吗？”梅心画问。
他们正坐在化妆间里，化妆师和服装师正热火朝天地讨论姜晚的造型。
姜晚就坐在位置上看剧本。
她用的是蒋桀的剧本，本子被翻了不知多少遍，空白的地方有许多批注，可见蒋桀的认真。
“看得懂的。”姜晚回答。
“真是有缘分，我们居然能在戏里扮演同一个人。”梅心画带着笑意说。
就算没有儿子的缘故，梅心画也承认自己很喜欢姜晚，谁会不喜欢漂亮又聪明的孩子呢？
“一会儿我有一场戏，你看一看，大概就能知道‘我们’是怎样的性格了。”梅心画指点道。
“好的，谢谢梅阿姨。”
“不客气不客气～”
化妆师和服装师终于商量出了一个结果，她们摁着姜晚涂涂抹抹，把姜晚的头发编成复杂的辫子，然后给姜晚换上衣服和头饰。
当姜晚走出换衣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顿时愣住了。
一瞬间，姜晚以为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这套南番公主的衣裳像极了在邙谷里的她自己的衣裳，连厚重的银色头饰也是山寨女人们喜欢的风格。
服装师说这叫南疆风，是少数民族特色。
蒋傲看着莫名契合这种风格的妹妹，心里萦绕着说不上来的滋味。但他只纠结了一分钟，就打开手机相机开始了疯狂连拍。
“嘶，你可真合适，这身打扮就跟天生应该穿在你身上似的。”梅心画感叹道，虽然原本的小演员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但确实没有姜晚亮眼。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梅心画说的。
“走，咱们赶紧去给游导看看！”梅心画朝姜晚伸出手。
姜晚的小手抓住她的两根手指，两人朝外走去，梅心画悄悄往后瞥了一眼，发现了又默默跟在姜晚后边的儿子。
她突然生出一种“拿捏住姜晚就能拿捏住儿子”的诡异感觉。
游导正在跟刚退下场的蒋桀说着什么，两人全神贯注盯着导演监视器，直到接连不断的赞叹声惊扰了他们。
游导有些不虞，抬起头时瞬间却被惊艳了。
“完美……太完美了！就是这种感觉！”
游导是除了编剧以外，对角色理解最深的人，他以为梅心画就是诠释太后的不二人选，没想到姜晚居然比梅心画还要贴合角色脸谱！
年幼的公主和年长的太后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没有特效便形成了跨越时空的联动效果，游导被冲击得回不过神。
蒋桀眼里只有妹妹。
“晚晚，你怎么这么好看呐！”蒋桀扑过去想跟妹妹贴贴，被造型师们一起拉住：“戏服太大了，固定不容易，你别乱来！”
众人这才注意到姜晚身上的衣服确实有些不合身。
“导演，要不我把衣服拿回去改一改？只要两天、不，一晚上就行！”服装师说。
这就要求姜晚明天还得来，蒋桀挠挠头，他明明是邀请晚晚来玩的，突然让她工作，有点对不起晚晚。
“不，不用改！”编剧突然说，她两眼放光地盯着姜晚，同样满意得不能更满意了，“设定上小公主从小就不被重视，因为她上边还有五位公主，所以穿姐姐们不要的衣服也很合理！”
“巧了，实际也是一样的情况。”游导说。
造型过关了，接下来就是演戏了。
按照之前说的，梅心画先上场，姜晚在一旁观摩。
这是一段太后面对臣子问责、强势反驳的文戏。台词长、多，拗口，情绪层层递进，言语交锋间有浓厚的火药味。
因为只是彩排，游导便顺便指导姜晚：“‘她’是个很不服输的性格，不仅争强好胜，而且什么都要最好的。这确实是跟‘她’童年的经历有关，但绝对不能表现出她的可怜。”
姜晚似懂非懂。
游导也知道要一个五岁半的孩子理解这种感情太难了。
尤其是……游导眼神向下，落在姜晚聚精会神的侧脸上。
他作为一个导演，最擅长的就是观察，他确实是姜晚的粉丝，每一次姜晚的节目他都看了，所以自然注意到了，姜晚在情感表达上尤其笨拙。
当然，游导能理解，这与姜晚被拐的经历有关，这样一想，姜晚和“小公主”是各有各的可怜。
“没关系的小晚。”游导难得放低了自己的标准，“你的形象这么贴合，已经远超伯伯的预期了，一会儿伯伯告诉你站在哪、看哪边，你照做就好。”
反正小公主的戏份并不多，台词也少，全靠剪辑也能呈现出不错的效果。
“好的……”姜晚想到之前蒋桀吐槽某个演员在拍戏时干站着像花瓶，没想到现在她也要变成“花瓶”了！
姜晚：(>﹏<)
梅心画的戏份结束了，轮到姜晚上场了。
她依照游导的指示站到一扇门后。
父皇一心盼望能得到一位继承人，小公主在出生前得到了多少期待，出生后就得到了加倍的失望。为了参加父皇的庆生宴，小公主早早地开始梳妆打扮，但她最好的衣服也是姐姐们穿剩下的。尽管如此，她极力展示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只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宫人来请她出去。
于是她推开一小道门缝，想偷偷看看情况，结果只看到已经远去的仪仗队伍的尾巴。
——她被抛下了。
姜晚轻轻推开面前的门。
她心里是同情小公主的，但她想到游导说的，不能表现出小公主的可怜，这一刻小公主表面上是渴望父皇的重视，实际上宫人的刻意忽视让她燃起了对权利的渴望。
对权利的渴望……
姜晚不由得茫然。
游导看着监视器，心底惋惜。
编剧叹了口气：“果然太勉强了……”
“等等！”游导嘘了一声，“她的眼神变了——”
妲婆是寨子里身份最尊贵的人，算不算权利的象征？
姜晚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是被老妲婆收养的，无根无萍、无依无靠，所以她很努力去学习如何做一名妲婆，只是不想被丢弃罢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倔强地没有掉下来，泪光中，茫然的眼神渐渐变得坚毅，姜晚伸手，把推开的门重新关上了。
“这是……临场发挥了？”
“应该是忘了接下来的动作吧……”
“怎么把门关上了啊。”
“游导还不喊卡吗？”
围观的剧组人员小声议论道。
蒋家兄弟为姜晚捏了把汗，这时游导高喝一声：“好！卡——”
“请问可以吗？”姜晚从门里探出头来。
“可以可以！第一次拍戏就这么完美，你是有天赋的！”游导激动得手舞足蹈：“你有没有兴趣做演员？！比起综艺，拍戏更适合你！”
姜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