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挑理
无论是穿越前后，读书人林虎都见过不少，其中不能说就没有败类，知识对于这些人而言不过是其作恶的工具而已，但也有一些像杨溥这样正直的，他们不会被外界的压力所左右，坚守着心中所认为正确的信念，对于这些人林虎还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其实不止是杨溥，之后包括金问，黄准等一众东宫官属林虎也尽力予以照顾，因此也惹来了汉王方面的不满。
这天张能就把林虎找了过来，责问道：“老林你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想尽办法收罗证据想搬倒东宫吗？你怎么对那些东宫官属多加优待啊？”
林虎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当即回答道：“张头您别急啊，我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什么考虑？”
“张头您有所不知，我之前都试探过，东宫那些官属大多是读书人，难免有些臭脾气，咱们要是一味强逼，弄不好适得其反，故此我如今对他们是虚以为蛇，想办法收买他们，这样不也能达到汉王的目的吗？”
张能闻听不禁有些将信将疑：“那你看这么做要多久才能生效？”
“这就不好说了，反正汉王那么多年都等了，又何必急在一时呢？总之这件事卑职一定放在心上。”
当时张能看了看林虎说道：“老林，你别是吃里扒外，另有打算吧？”
林虎闻听顿做惶恐状：“张头，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就是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也不敢背叛汉王千岁啊，那我不是找死吗？”
张能闻听是一阵冷笑：“老林，但愿你心口如一，你别觉得如今外面都说你跟南宫是什么“锦衣卫双壁”，自己就有多了不起，汉王千岁要你们的命简直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可得好自为之。”
林虎闻听赶忙说道：“那是自然，我对汉王千岁是忠心不二。”
说到这里林虎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了对方：“张头，您之前不是问我借《金刚经》嘛，正好我有个朋友弄到了一套，您先拿去看吧。”
张能当时伸手一摸，书里明显夹带着什么东西，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哎呀，这不成了我夺人之美吗？”
“张头您说笑了，大伙都是朋友，谁先看都是一样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总之汉王那边还望您多给美言几句，我对千岁是赤胆忠心，绝无他念。”
“但愿如此。”
就这样林虎总算是把这事暂时搪塞了过去，如今他的战略就是以拖待变，期望汉王尽快失势，那样自己的压力就能解除了。
此时林虎不禁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研究研究明史，也免得如今是焦头烂额，不过林虎转念一想就算研究也未必有用，很明显这边的世界线也不是完全按照自己原来时空的明代历史在发展，许多事其实都存在着变数。
此时林虎很想知道朱棣究竟是怎么想的，毕竟如今太子与汉王之间的胜负，就取决于他的一念之间，别看林虎如今官职已经不低，也颇受朱棣的赏识，但毕竟还不是后者的心腹近臣，有许多事他也不得而知，忽然林虎想起自己还有个义父曹永贵，他是司礼监丞，属于天子近臣，或许能知道一些朱棣的心思。
故此这天林虎便又约曹永贵出来钓鱼，后者倒是欣然接受，等鱼上钩的时候俩人就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天，林虎先是询问了些曹永贵的近况，后者闻听是面露冷笑。
“长生啊，你这次把义父我约出来八成是有事相求吧？”
林虎闻听不禁微微一愣，当时尬笑道：“义父您多心了，孩儿就是觉得我们爷俩很久没有聚一聚了，故此请您出来一起钓钓鱼散散心而已。”
曹永贵闻听是哈哈大笑：“呵呵，长生啊，跟义父我玩这一套你还嫩了点，义父我在皇宫大内待了那么多年，各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见得太多了，说句粗话，你一撅屁股咱家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自从你拜我为义父之后，多久没有约我一起出来了？这次要不是有事相求，你恐怕还想不起义父我啊。”
林虎闻听也不禁一阵尴尬，确实自从自己拜曹永贵为义父，说来也有数年了，尽管逢年过节的礼物一直不缺，但因为自己这两年遇到的事实在太多，还真有些把对方给冷落了，就连这次也是因为想刺探朱棣的心意，才想起这位义父，说来其实多少也有些势利。
当时林虎红着脸跟曹永贵说道：“义父，孩儿知错了，这两年也赶上孩儿遇上的俗务太多，故此对义父疏于问候，但无论怎么说，确实是孩儿我孝心不够，您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您要如何责罚孩儿我都没有怨言。”
曹永贵闻听是一声冷笑，当时用手指在林虎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别说还挺疼，然后只听曹永贵说道：“冲你这两句话，足见还有些良心，义父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以后你这孩子可不能这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哦？”
林虎一听曹永贵不跟自己计较，不禁是喜出望外，赶忙说道：“义父您放心，孩儿乃是有心人，义父您对我情深义重，以后孩儿一定是尽力报答。”
“你这小子就是嘴甜，好了，先说说这次找为父出来所为何事吧？”
林虎起先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再躲躲藏藏地反而显得还是把曹永贵当外人，思想到此林虎是硬着头皮，把整件事的经过介绍了一遍，曹永贵闻听也不禁颇感吃惊。
“这么说长生你原本是汉王千岁的人，可这次的事却站在了东宫一边？”
林虎闻听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如今孩儿我是进退两难，故此想知道圣上对于这件事究竟是怎么想的，好做个定夺，只是这种事我也没有旁人可以打听，故此想到了义父您，您是圣上的近臣，想必能知道些万岁的心思。”
曹永贵闻听不禁是摇头苦笑：“长生你也太高抬义父了，别看我是司礼监丞，其实万岁对我并不是十分亲近，他的心思，咱家也不敢妄自揣测啊。”
“可再怎么着您知道的肯定也比孩儿我多，还望义父您是多加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