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本王只做一遍!”
而就在所有人都对南越王的动作不理解,墨家家主墨渠更是义愤填膺的时候,从南越王口中却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这当即让诸人的脸色更加古怪了,而接下来他们就看到南越王的双手重新有了动作,看起来并没有比刚才拆卸袖箭的时候慢多少。
“嗯”
见状墨渠不由心头一凛,他隐隐间猜到了一些什么,下意识定了定心神,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南越王律动的十指。
“这女人……”
或许只有秦阳才在第一时间就猜到南越王想要做什么了,这让他心头十分感慨,又有一些感激。
因为秦阳知道,以南越王的脾气,一般来说是不会主动出手的,尤其是眼前这个墨渠,并不能算是一个正人君子。
当初秦阳被沐清歌和顾慎请来清玄宗之时,这墨渠还跟着唐傲云他们欺负过清玄宗弟子呢,只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罢了。
而此时此刻,南越王拆卸和组装的动作,等于说是在变相地指点这个墨家家主,是墨渠千载难逢的造化。
秦阳能猜到南越王这样做的目的,那就是这些中立的家族宗门之中,挑一两个并不讨厌的人露上几手,以之震慑全场。
杜长鸣和宫子羽的接连突破,让得很多人极度羡慕,但像唐傲云司天刚这些人,其实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
他们知道自己跟秦阳和清玄宗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最多也就比孔文仲他们好上一点,并没有撕破脸皮而已。
而这一部分人,其实也是秦阳以后需要争取的对象,能缓和一下关系就缓和一下。
南越王此刻的所作所为,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帮秦阳跟这些家族宗门之主缓和关系,收到的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秦阳始终记着自己的任务,他当这个清玄宗的宗主,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清玄子和吴成景的承诺,更有属于自己大夏镇夜司成员的责任。
这么一大股力量,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未来肯定是要将这些古武者收编进大夏镇夜司,比如说成立一个古武堂之类,让其为大夏镇夜司效力。
当然,南越王的这些手段,可不是谁都能学的,没有对各门各派古武技艺的了解和精通,根本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
甚至可能会因为刚才拆卸乾坤袖箭的动作,而往死里得罪这个墨家家主。
墨渠固然是不敢在这种时候多说什么,可一旦心里有恨,未来就不可能再跟清玄宗和秦阳合作,这一点秦阳还是知道是很清楚的。
到时候墨渠从南越王这里得到了天大的好处,甚至是实力像杜长鸣一样更进一步的话,其他人又会不会羡慕眼红呢
咔!
咔咔!
咔咔咔!
就在秦阳思绪万千的时候,南越王的十根手指如是穿花的蝴蝶一般翻飞,看起来竟然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一道道机括组合的声音传将出来,蕴含着一种特殊的节奏,让得旁观众人都是若有所思。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相对于那些并不了解机关之术的外人,墨家自墨渠以下,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他们甚至都不敢有半丝眨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只不过相对于墨渠这个墨家家主,那些门人弟子技艺又要差上许多,最多只能看个大概,只是心里隐隐觉得那个女人很利害而已。
可是这个时候墨渠的心中,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从南越王的手法上,他感觉到了一种熟悉之感,可仔细一看却又有些陌生。
就好像南越王组装乾坤袖箭的手法,跟墨家机关术来自同宗同源,但两者之间又有着核心上的不同。
如果非要用一种东西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清玄宗弟子刚刚得到清玄宗总纲,再拿来跟他们曾经修炼过的清玄经对比之后的感觉。
南越王灵魂活了三千年之久,附着在不同的人身上,见识了大夏历史变幻的沧海桑田。
古武界从古至今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能逃过南越王的法眼,她心中所记的各门各派手段,才算是真正的完整传承。
墨家机关术传至墨渠这一代,其实已经残缺不全,要不是他在机关一道上天赋确实不错,恐怕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可是现在看到南越王的手法之后,墨渠才真正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才意识到自己对机关之术一道的理解到底有多浅薄
南越王的机关手法,仿佛给墨渠打开了一扇关于机关之术新的大门,让他看得如痴如醉,恨不得一直就这样看下去。
咔!
只可惜南越王的速度极其之快,当一道轻响声传进众人耳中之后,所有人都是吐出一口长气,看向了其手上已经重新变得完整的乾坤袖箭。
此刻这柄袖箭,看起来跟刚才没有拆卸之时并没有什么两样,但一些有心人却又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同。
就仿佛这重新组装的乾坤袖箭,威力要比刚才墨渠拿出来的那柄袖箭大得多一般。
“收着吧!”
南越王依旧像是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见得她将袖箭直接抛给了身旁的秦阳,又淡淡地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墨渠,便是重新靠上了椅背。
一时之间,宴席场中依旧显得有些安静,不少人都是将目光转到了墨家家主墨渠的身上。
唰!
就在这一刻,只见墨渠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但他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伸手在身上某处一掏,竟然又掏出一柄小巧的袖箭来。
看来墨渠藏在身上的袖箭并不仅仅只有一柄,还有他自己用来防身的乾坤袖箭,而且质量肯定要比他刚才送出去的更好。
咔!
哗啦!
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墨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见得他双手十指翻飞,赫然是像刚才的南越王一样,将手中的袖箭大卸八块。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有所猜测,看来这个墨家家主是想要趁热打铁,像南越王一样重新组装这柄乾坤袖箭。
虽不知道墨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反正现在时间还多,所以并没有人心生不满,他们都想要看一个结果再说。
咔!
接下来墨渠便开始的重新组装,看得出他的额头脑门都在渗出细密的汗珠,明显是有些紧张。
不过这位终究是墨家当代家主,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对机关之术的理解,都能算是古武界前列,一双手终究还是相当平稳。
“错了,左边!”
然而就在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墨渠组装袖箭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传将出来,让得他们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漂亮的红裙女子在说话。
简单的几个字,让得墨渠手指一颤,差点就此功亏一篑。
但好在他反应极快,让得原本有些偏移的一个小零件,朝着左侧斜移了一毫米。
“好险!”
当墨渠耳中听到一道细微的卡扣声音,再感应到手指上传来的感觉之时,不由惊出了一背的冷汗,心中暗道庆幸。
事实上墨渠虽然对机关之术造诣颇深,却也并没有达到过目不忘的程度。
刚才南越王的动作虽然如同行云流水,却是极为繁琐,尤其是一些关键的地方极为巧妙。
墨渠记忆力有限,而且仅仅只看了一遍,要让他记住全部的动作和细节,未免有些太难为他了。
好在南越王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不会让墨渠轻易失败,所以在这个时候开口提醒了一句,收到的效果还不错。
接下来南越王又冷声提醒了两次,让得墨渠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滴落在地的声音,仿佛砸在每一个墨家门人弟子的心头。
咔!
约莫十多分钟的时间过去,当最后一道轻响声从墨渠手中袖箭之上传将出来时,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大喜若狂之色。
“成了!”
墨渠身形都激动得有些颤抖,然而就在他刚刚发出这道兴奋之声时,突然心有所感,眼眸之中更是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
轰!
因为墨渠清楚地感应到,一股磅礴之极的气息,骤然从自己的丹田之中升腾而起,让得他的气海都仿佛要炸裂开来。
“这……这是也要突破了”
旁观众人自然也感应到了这股磅礴的气息,让得他们的视线,下意识地就转到了那边的杜家家主杜长鸣身上,心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一小部分人则是隐晦地看向了那个脸色平静的红裙女人,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心想这个女人简直无所不能。
如果说宫子羽和宫微的突破,并没有太多人看到,杜长鸣突破到玄境后期,那可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不过很多人还是将杜长鸣的突破,当成了他自己厚积薄发的结果,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未必就全是那个红裙女人的功劳。
可是此时此刻,感应到墨家家主墨渠身上爆发出来的突破气息之时,再联想到这二人突破之前所做的事,他们就有一种浓浓的震惊。
杜长鸣是因为看了南越王给出的酿酒古方,有所感悟才打破了玄境中期的桎梏,成功突破到了玄境后期。
而此刻墨渠同样是看了一遍南越王施展的机关组装之术,再自己上手试了一次之后,获得了段位的突破。
要说这两者没有什么联系,现在是没有人会相信的,这一定跟南越王展现的机关手法有密切的关系。
很多人都有所猜测,南越王展现出来的手法,一定比墨家现有的机关术更加精深正宗。
要不然墨渠也不可能在仅仅只试了一次之后,就有这么大的收获。
想通这个关节之后,所有人看向那个红裙女人的目光,都变得极度火热起来。
抛开孔文仲这个已经地秦阳往死里得罪的阵营,诸如唐傲云司天刚他们,都显得有些蠢蠢欲动。
既然杜长鸣和墨渠都能在南越王的帮助之下获得突破,那自己主动上去送上贺礼,会不会也能得到那位前辈的帮助,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呢
“呼……”
在诸人心思各异的同时,墨渠身上的突破气息终于收敛,但他那激动到快要满溢而出的心情,却是无论如何压制不住。
“墨渠多谢前辈成全!”
感应到自己确实已经突破到玄境后期的修为之后,墨渠终于回过神来,见得他对着不远处的南越王一拜倒地,口中的道谢之声也是情真意切。
此刻墨渠兴奋得都快要炸裂开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被困在玄境中期多年的桎梏,竟然如此轻松就被打破了。
之前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要一辈子被困在玄境中期的层次了。
毕竟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修炼潜力早就消耗殆尽了。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获得突破,那是因为墨家的修炼心法,跟机关之术脱不了干系。
刚才南越王所教的手法,才算是正宗墨家机关术,是墨家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彻底失传的正宗手法。
正是因为自己上手拆卸组装了一次乾坤袖箭,让墨渠领略了一番正宗机关术的风采,他才能一举突破到玄境后期。
这些东西说起来有些玄妙,却是真实存在,如今古武界的各门各派古武者,其实都有些后力不继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修炼心法的断代,更是因为跟他们各自宗门家族息息相关的技艺失传,导致他们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像文宗天道府那样底蕴深厚的宗门,倒是可以用天材地宝堆砌,但药品外力一旦用得多了,他们未来的成就也就相当有限了。
如今的孔正扬须风他们,天赋固然是有一些,但如果没有宗门家族资源的倾斜,他们也未必能突破到冲境。
这是各大宗门之主不得已而为之,不让这些后辈享受资源,成长起来实在是太慢了。
可一旦丹药这种东西用得多了,后遗症也是很强烈的。
而此时此刻,南越王连续两次的出手,就让杜家家主和墨家家主相继突破到了玄境后期,这是一种何等神奇的手段。
而且不少人还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拔苗助长,同时也没有什么后遗症,简直就是最完美的提升方式。
这还不是对年轻一辈的提升,而是对玄境强者的段位提升,这对于一个家族宗门来说,恐怕都有极其深远的影响。
“还算不错,起来吧!”
南越王仅仅是淡淡地看了墨渠一眼,便不再理会。
看起来她只是随手为之,却能收到这个的效果,让得旁观众人心头更加火热了。
“哈哈哈,秦宗主,唐某敬你一杯!”
就在墨渠刚刚退开之时,一道爽朗的声音已是从人群之中传来,然后一道威严的身影越众而出,正是唐门门主唐傲云。
原本其他人也是有些蠢蠢欲动的,不过在看到这位先行开口之后,他们便是自动退开了两步,没有去跟唐傲云争这个机会。
毕竟在孔文仲和张道丘都被收拾了之后,古武界今日在场的最强宗门,已经只剩下一个不问俗事的嵩林寺。
而唐门一向号称三大超级宗门之下的第一势力,宗主唐傲云更是强势之极,再加上唐门剧毒的厉害,没有太多人敢轻易招惹。
“秦宗主,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能看到秦宗主有今天的成就,唐某也是相当高兴啊!”
唐傲云的脸上,哪里还能看到之前的半点阴郁,他满脸的笑容,其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不少人都是下意识撇了撇嘴。
在场这些古武界中人,又有谁不知道当初潜龙大会上的事呢,更知道这个唐门门主跟秦阳和清玄宗的关系。
主桌上的齐伯然都是冷冷看了一眼唐傲云,脑海之中浮现出当初在清玄宗祠堂外收拾这个唐门门主的一幕。
要说唐傲云跟秦阳是不打不相识,那勉强说得过去,但要说两者有什么深厚的交情,那可就是唐傲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想来今日的局势,连孔文仲这个虚境初期的强者都败下阵来,镇夜司这么多强者给秦阳撑腰,你让唐傲云还能翻得起什么浪花
再加上南越王接连帮助两个一流家族的家主获得了段位的突破,这对于唐傲云的诱惑肯定也是极其之大的。
尤其是当唐傲云看了一眼那边的诸葛瑶和华歧,看到这两个原本跟自己差不多的家族之主,竟然走到自己前面去的时候,他就有些迫不及待。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那他这个号称三大超级势力之下的唐门之主,岂不是有些名不符实
“唐门主客气了!”
秦阳脸上没有太多的笑容,仅仅是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甚至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便将酒杯放在了桌上。
说实话,对于这个唐门门主,秦阳是没有丝毫好感的,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家伙的野心并不在孔文仲之下。
只是因为唐傲云只有玄境后期的修为,再加上唐门的整体实力比三大越级势力要弱了一筹,支撑不住他的野心而已。
唐门曾两次对清玄宗落井下石,要不是唐傲云被齐伯然收拾,最后知难而退,说不定就要步孔文仲的后尘。
但正是如此,让得唐门没有像文宗天道府那样,跟秦阳彻底撕破脸皮。
双方在面子上还能做到客客气气,不算是生死大敌。
这个时候的唐傲云,仿佛完全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就算秦阳态度冷淡,他也没有要直接退去的意思。
“秦宗主,这是我唐门奉上的贺礼,名为‘湮灭’,临敌之时只需要往敌人面前一洒,任他是玄境中期还是玄境后期,都会在顷刻之间手脚酸软,再无威胁!”
只见唐傲云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一看就材质不凡,拥有着很好的密封性。
“竟然是湮灭,唐傲云家伙居然舍得将这东西拿出来当贺礼”
场中还是有不少见多识广之辈,比如那个站得颇远的华家家歧就脸色一变,其眼眸之中还浮现出一抹浓浓的忌惮。
“我听说这湮灭是唐门按照古方炼制的奇毒,让人防不胜防,难道真对玄境后期强者都有效果”
旁边离得不远的诸葛瑶开口问道,只是精通阵法一道的她,自然知道在药物药性之上,自己远远比不上华家家主华歧。
“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因为尝试过湮灭的人,都死了!”
华歧脸上的忌惮并没有如何掩饰,这不是回答的回答,算是给了诸葛瑶一个确切的答案。
古武界中有三大宗门精通药理,分别是华家、丹鼎门和唐门。
其中华家的宗旨是治病救人,只不过传到华歧这一代,这良好的传承已经变了味,要不然他也不会跟着孔文仲同流合污了。
丹鼎门则是最擅长炼制丹药,据说其门内有一尊传承了千年之久的药鼎,炼制丹药的时候可以事半功倍。
相对来说,唐门则是最喜欢研制毒药,而且他们炼制的毒药千奇百怪,有时候淬在暗器之上,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古武界中,一谈到唐门剧毒暗器,那是人人谈之色变,谁也不愿意跟唐门交恶,否则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严格说起来,秦阳跟唐门不仅没有交情,还有一些仇怨。
毕竟那个唐门天才唐青莲,就是在潜龙大会的擂台之上,被秦阳给直接轰杀的。
如今的唐门第一天才唐无遮,也才刚刚突破到冲境没多久,他心中对秦阳的恨意,已经半点不敢表现出来了。
但此刻的唐傲云,仿佛已经忘了秦阳杀唐青莲这件事,由此也可以见得这个唐门门主的心性,确实是相当凉薄。
又或者说在唐傲云心中,一个已经死去大半年之久的所谓唐门天才,又哪里有眼前的利益来得重要呢
死了的天才已经不叫天才,那叫死人。
为了一个死人去跟秦阳交恶,那才是极不明智的选择呢。
“这玩意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秦阳已是伸手接过了那个精巧的盒子,其口中说着话,毛手毛脚地便要去打开盒子。
“哎哟,秦宗主,你小心一点!”
见状唐傲云不由脸色大变,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看样子是想要阻止秦阳的动作,口中的大呼小叫,让得众人悚然一惊。
但好在秦阳最终并没有打开盒盖,这才让唐傲云大大松了口气,心想这小子要真打开了盒子,那可是会要命的。
姑且不说直接打开盒子会浪费湮灭这珍贵的剧毒,万一离得最近的秦阳有个三长两短,他唐傲云还能活着走出这主席的位置吗
都别说镇夜司这些化境高手了,秦阳旁边还坐着一个无双境的大夏镇夜司首尊呢,那可是一个小手指头就能捻死他唐傲云的恐怖存在。
“秦宗主,你不用打开盒盖,只需要在这里……按一下这里,就能让毒粉喷出,达到克敌制胜的效果!”
为了避免秦阳再做出一些危险的动作,唐傲云只能开口仔细指点了一番,明确介绍了这湮灭剧毒的用法。
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唐傲云的视线不时隐晦地扫过秦阳的另外一边,在那里坐着一个身穿红裙,气质极为惊人的漂亮女人。
唐傲云在这个时候上前献礼,自然有属于自己的目的。
而他真正的目标其实并不是秦阳,而是那个被秦阳称为阿芷的女人。
送出的这件湮灭,也是唐傲云精心筹划过的,这代表的唐门两大最为精湛的技艺和手段。
其中这个盒子跟墨家机关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其做工之精巧,未必就比墨渠刚才拿出的那柄乾坤袖箭差多少。
而盒子之内的剧毒毒粉,也是唐门一绝,是唐傲云亲手炼制放进去的,说对玄境后期强者有效果绝不是空穴来风。
唐傲云是想效仿刚才的杜长鸣和墨渠,如果在送贺礼的时候能让那个红裙女人出手指点一番,或许自己的修为也能更进一步呢
只可惜在唐傲云满怀期待的目光之下,那个红裙女人却只是端着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杯中的杜家老酒,仿佛全然没有看到他这个唐门门主似的。
见状秦阳不由暗暗好笑,心想唐傲云这番俏媚眼无疑是做给瞎子看了,但这显然正中他下怀。
别说是跟杜长鸣相比了,就算是跟刚才的墨渠相比,唐傲云在秦阳心中的厌恶程度也是仅次于孔文仲张道丘那些人。
按秦阳的本意,帮助一下墨渠这并不显眼,自己也并不怎么讨厌的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帮助唐傲云提升实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在资敌。
这就是一个风吹两面倒的家伙,今日若不是清玄宗这一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唐傲云一定会对他秦阳落井下石,不会有任何意外。
不过对于南越王的心思,秦阳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他之前也不确定南越王会不会再一次出手。
但现在看来,南越王对这个唐傲云同样没有丝毫好感,根本就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唐傲云。
这让秦阳颇有些欣慰,心想南越王嘴上虽然不说,但或许也顾及了一些自己的感受,所以才对唐傲云视而不见。
其他人也在等一个结果。
他们都想要看看,这个唐门门主主动上前献殷勤,而且还下了血本命出湮灭当作贺礼,会不会像杜长鸣和墨渠那样收获一些造化呢
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这让众人心中都有些猜测,心想在秦阳和那个女人的心中,恐怕也有明显的好恶,并不会出手帮助所有人。
“唐门主,多谢了,一定要吃好喝好啊!”
秦阳将湮灭收入自己的空间禁器之中,然后对着唐傲云微一举杯,这逐客之意已经颇为明显了。
到了这个时候,唐傲云心情很是纠结,更有着浓浓的不甘。
自己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却没有什么收获,实在是太得不偿失了。
所以下一刻唐傲云并没有依言退去,反而是斜跨一步,走到了秦阳的另外一侧,让得不少人都是心头一动。
“那个……前辈,唐某冒昧,有一事想要请教!”
紧接着从唐傲云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旁观之人都是叹为观止,心想这个唐门门主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事实也确实如此,由于心中的不甘,就算南越王没有丝毫表现,唐傲云也不想就这样放弃,他知道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帮助杜长鸣和墨渠提升实力的这个红裙女人,一定对唐门隐秘知之甚深。
若是能得到这位的指点,说不定他真能从玄境后期突破到玄境大圆满,位列古武界真正超级势力之列。
今天是清玄宗的大日子,又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堂堂唐门之主,诚心诚意地来请教一个问题,你应该没理由拒绝吧
“你先说说看!”
就在旁边秦阳觉得南越王会直接拒绝的时候,却听到这样一道轻声,让得他深深看了一眼南越王,并没有多说什么。
闻言唐傲云不由大喜若狂,心想这机会果然还是需要自己主动争取,若是自己刚才直接退走,岂不是就错过这一次机会了吗
“想必前辈应该听说过我唐门三大暗器吧不知道对唐门暗器之首的佛怒唐莲,有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唐傲云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只不过听得他这个问法,不少唐门弟子,包括一些了解唐门的古武者,脸色都有些不太自然。
事实上古武界中,很多人都知道唐门有三大暗器,但排在首位的佛怒唐莲,很多年前就已经失传了。
哪怕是近代的这些唐门门主,最多也就能组装出排名第二的暴雨梨花针和排名第三的孔雀翎罢了。
这些人都知道唐傲云之所以有此一问,就是想要将失传的佛怒唐莲工艺寻回来,说不定那个无所不知的红裙女子就知道一些内情呢
唐门暗器跟墨家机关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两者甚至可以说是同宗同源。
刚才南越王指点墨渠的手段,明显也给了唐傲云一些启发。
当然,最重要的是,唐傲云还是想从失传的佛怒唐莲之上,寻找到能更进一步的机会。
那甚至可能让他在未来打破玄境的桎梏,突破到真正的虚境。
古武界中大多数宗门家族的修炼,都跟各自的独有手段息息相关,唐门自然也不会例外。
如果某个唐门弟子能在暗器和剧毒之上有超越普通弟子的天赋,那他在内气修炼一道上的路,肯定也会走得更远。
只可惜佛怒唐莲失传已经有数百年,这一直是历代唐门门主的一块心病。
直到今天,唐傲云才看到了一丝希望。
“小子,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南越王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一眼唐傲云,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这个唐门门主的小心思,让得后者脸色微有些尴尬。
“前辈说得是,让前辈见笑了!”
不得不说唐傲云还是相当能屈能伸的,短暂的尴尬之后,便是深吸了一口气,看似虚心地接受了教训,但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唐傲云却依旧盯着面前的这个漂亮女人,似乎铁了心想要从对方口中,知道一些关于佛怒唐莲的信息。
“佛怒唐莲嘛,本王倒的确知道一些!”
在唐傲云期待的目光之中,南越王已是微微点了点头。
只不过听到这话之后,这位唐门门主却突然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因为他知道佛怒唐莲跟刚才墨渠拿出来的乾坤袖箭完全不同,那根本没有现成的成品,也没有机括零件,这个女人就算是想要组装也根本做不到吧
刚才墨渠是拿出了一件完整的乾坤袖箭,这才能让南越王在将其拆卸了之后重新组装完整,更能让人清清楚楚看到他的动作。
可佛怒唐莲一无成品,二无零件,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真当南越王是神仙,能凭空变出东西来吗
所以唐傲云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在故作姿态,用这样的话术来迷惑自己。
毕竟佛怒唐莲已经失传了数百年之久,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佛怒唐莲,包括他这个唐门门主,自然由得对方随便乱说了。
刚才的唐傲云,一心希望这个女人能知道点什么,可在对方表明了态度的时候,他却又将信将疑起来。
不得不说这种心理真是矛盾之极,不少人都看到了唐傲云脸上的那抹纠结,自然能猜到他那些微妙的心情。
如果南越王仅仅只是用话语来引起唐傲云的心痒难挠,拿不出实际东西的话,那未免太没有说服力了。
“怎么,你不信”
南越王自然也能看到唐傲云的表情,下一刻她就冷笑着问了一句,但这一次唐傲云则是一言不发,索性给对方来了个默认。
“好吧,看来本王不露一手,你是不会服气的了。”
南越王这个时候似乎也像是在赌气一般,听得她口中说出来的这句话,秦阳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阿芷,你……”
秦阳有些欲言又止,说实话,他是不想看到唐傲云有什么收获的,对于这个唐门门主,他可从来没有任何好感。
杜长鸣和宫子羽也就罢了,墨渠能提升一个段位也无所谓,可这个唐门门主唐傲云,未来都有可能再次变成自己的大敌。
如果唐傲云真在南越王的帮助下有所突破,那不成资敌了
“放心,本王心里有数!”
南越王有些狡黠地瞥了秦阳一眼,口气有些清冷,但仅仅是一句话,就让秦阳彻底放下了心来。
想必在这个女人的心中,对唐傲云同样没有什么好感吧,又怎么可能真的帮助对方提升实力呢
“看好了!”
哗啦!
只听得南越王口中传出一道轻喝之声,然后她便是手臂一挥,一道清澈的水流便是席卷而出。
这些由南越王祭出来的水流,并没有直接掉落在地,而是悬浮在了空中,在一阵变幻之下,化为了一个个有些虚幻的机关零件。
这个时候的唐傲云瞪大了眼睛,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知道这很可能是自己一次天大的造化。
只可惜无论唐傲云如何瞪大眼睛,甚至祭出古武内气感应,那些水流却显得有些朦胧虚幻,让他看不太真切。
这或许是南越王的有意为之,只让唐傲云和那些旁观之人看出一个大概,但这并不妨碍她接下来的动作。
咔!咔咔!咔咔咔!
一道道水流之声中,赫然是传出了一道道零件组装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那些由水流形成的零件,加起来不会低于万数,其中有大有小,小的甚至只有绣花针大小。
如此精妙又朦胧不清的机关组状,让得唐傲云抓耳挠腮,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扰对方的动作。
直到这个时候,秦阳才彻底放下心来,因为他已经知道南越王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用水流幻化出来的零件组装,既能向唐傲云证明南越王确实知道佛怒唐莲的组装方法,又不会真的让对方将这门精妙的技艺学了去。
这连零件形状都看不太真切,又谈何去制造打磨,如何做如此精密的组装呢
越是精巧的机关,所需要的零件就越是精密,有时候甚至需要精确到十分之一毫米以下,这才能严丝合缝。
哗哗哗……
咔咔咔……
水流之声夹杂着零件组装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一种异样的美感,就好像是一场大型的交响乐演奏。
只是这个时候的唐傲云,包括那些唐门弟子们,尽都沉浸在了水流佛怒唐莲的组装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轰!
当某一刻来临的时候,一道气息突然从唐门阵营之中升腾而起,将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