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没有断言她可以根治季然的病。
一来她没有真正诊疗过季然的病根。
第二是，苏清欢有点担心《恶魔少爷们的卑微小女佣》这本书原剧情业力太强，毕竟季然作为白月光死的太早，她未必能逆天改命。
这又不是什么修仙世界。
所以尽人事，听天命就好了。
……
季然的眉眼震动了一下。
谁也不是真的不怕死。
如果能多活一段时间，谁不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够更加的长久呢？！
“你凭什么这么笃信自己能够帮到我？单单凭你在帝都中心医院露的那一手吗？”
季然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只是此刻却难得染上了一份落寞的味道，甚至不知道是在嘲讽苏清欢，还是在嘲讽自己。
“你知不知道，我这个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就连吴院长都说……”
“吴院长说什么？他说你恐怕活不过十八岁？”
苏清欢也不怕自己这句话招人恨了。
反正是已经拉到这个千金大小姐的仇恨了，苏清欢不介意给自己多找点恨意。
她是要凭本事吃饭，不是靠吹捧吃饭。
“……”
季然眉目一惊。
虽然原先就知道苏清欢有一点本钱自傲，但也从没想过，苏清欢像是个能掐会算的江湖术士一样，竟然这样大喇喇地说出了吴院长对她的病情判断。
她很难活到成年这件事情，只有季家最核心的几个人知道，吴院长是不可能对外多嘴的。
毕竟谁也不想说是在诅咒季家这娇贵的千金大小姐，怕惹上什么是非。
但是苏清欢却大胆妄为到了这种程度。
季然心头一凛，总觉得苏清欢此刻在她眼中仿佛又显得更为神秘了几分，像是一朵带刺的野玫瑰，不如家养的花朵漂亮，这浑身的刺倒是十分扎手。
“你这样说，不怕得罪我么？”
……
“我说的恐怕是实话吧。”
苏清欢平平淡淡地启唇，她正视着美人漂亮绝艳的面孔，心中也不由得有一丝惋惜。
“我刚刚在给你用牙签扎针的时候顺手把了一下你的脉，你的脉象很奇怪，倒是比一般的女孩子来得强健一些，但是心脉的能量供给又不足。”
“我看季老爷子也会发生急性休克，我就想，恐怕这还是季家的遗传疾病，既然你心脏不好，就更应该好好治，如果连吴院长都说你时日不多，那为什么不试试我呢？”
“反正活的时间成了未知数，就算我是个江湖游医，是个大骗子，又能骗你到哪里去？”
毕竟，季然离十八岁的生日，也就那么个把个月了。
苏清欢觉得牙酸。
不过她对美人欣赏归欣赏，却也没有想过要完全帮季然逆天改命，她也没必要拿自己辛辛苦苦挣得积分，去给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换成绵长的寿命。
……
“好一个……活的时间成了未知数……”
季然咀嚼着这句话，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胆大妄为到直言她是个短命鬼。
不管是父亲也好，母亲也罢，还是爷爷，都不敢在这件事上戳季然的痛处。
毕竟最痛苦的人可能不一定是季然，而是这些盼望着她能好好长大的家长。
“那你是希望我充当你的小白鼠？”
季然眸光微眯，她表情冷峻起来，更多了几分慑人的威严，连带着那种绝艳的漂亮都淡化了许多，反而让人更加的不敢直视。
“我哪里敢让你充当我的小白鼠，我说了，我有信心，最起码让你活过十八岁不成问题。”
“那只有两个月。”
季然嘲讽地看了苏清欢一眼。
“看来你也不敢对自己的医术盲目自信。”
“呃……两个月确实太少了，那如果我说最起码两年呢？”
苏清欢是没有想过利用系统233作弊的，她倒是真有种想好好在季然身上试验的想法。
其实对于季然这样的阶层来说。
只要季然不是什么稀有的大熊猫血型，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心脏供体，并不是特别的难。
最难的问题在于，季然的身体未必能支撑得起换心脏这件事。
说不定血还没有温热，就已经死在了手术台上。
这种凄凉的手术事故，A国的历史上，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
所以，苏清欢认为，与其考虑换心脏，倒不如先靠银针针灸，吊着季然的病情。
至于剩下的风险一搏，就要看季然和她的家人怎么想了。
医生不是神仙，并不具备大多数人想象中的那种神医起死回生的能力。
无非是，能救则救，尽人事之下，只能听天命。
能多活两年……
这个筹码其实是已经足够有蛊惑力了。
季然看着女孩自信百倍的面孔，她唇角微勾。
“那你介意立个军令状吗？”
“不介意。”
听到苏清欢毫不犹豫的回答，季然有一瞬间开始同情苏清欢那所谓的三个熊孩子仇家，到底是什么恩怨，才会让苏清欢宁可立下军令状，也要攀上季家这层关系？
“行，希望你不是在吹牛。”
……
季然的行动效率很快，不过二十分钟后，就给苏清欢递上了一沓白纸。
是诊疗协议书。
“这是具备法律效力的，希望你慎重。”
“我是不怕的。只希望季同学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三个人本身就藐视道德和法律，就算没有我，只怕他们也会受到惩戒。你放心，季家还不至于这点事情要跟你赖账。”
“不过我倒是真的好奇，你说的人到底是谁？毕竟你也不过跟我同龄，又能有什么仇家？”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苏清欢在诊疗协议书上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其实违约的话，也不过是要苏清欢付赔偿金罢了。
一百万的资金，季家当然不会看在眼里，无非是想要震慑苏清欢一番，让她量力而行。
但季然没想到苏清欢比自己想象中的落笔更快。
……
“我们的方案要变一变了，你既然要治疗我，那不用去看护我爷爷了，苏清欢，你跟我一起住学校吧。”
“……大小姐，你确定你要住宿？”
苏清欢哑然，不过住在晨安高中的话，离那三个奇葩倒是接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