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不能好，各房都不可能好，这一点你记住了。”
“是，爹。”
程佑云全程都没说话，等五夫人被拉走了之后，他也没跟五老爷说什么，朝程老爷子拱了拱手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程家这头就得到了五夫人暴毙的消息。
五房所有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既意外但是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其他几房都有些心有余悸，但也没有人敢声张什么。
至于红叶胡同那边，除了程佑云姐弟、安童安平二人，却是没旁人知道这个事情。
但东方延和与叶初凉过来的时候，听端姑姑说自家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们两口子那跳了一晚上的眼皮子顿时就停了。
叶初凉怔怔的看着端姑姑，好一会儿才问：“那她现下如何？”
“六爷陪着呢，说不难过那必定是假的。只不过舅老爷、舅夫人，你们一会儿就好好劝劝少奶奶，这是她头一个孩子，她心里记挂着呢。
可是啊，她越是放不下的话，这对她自个儿的身子那是越不好。”
端姑姑也是担心得不行，“如今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盼别的了，就希望她能好起来。”
叶初凉扭头看向东方延和，见他冷若冰霜，也就拉了拉他的衣袖，“当家的？”
端姑姑是没过多的说昨晚的事情，但是东方延和自打进了这宅子之后，就发现所有人都面色难看得不行。
如今他听着端姑姑说自己妹妹的孩子没了，他当场就想要去问问程家，为何要将人逼到这个份儿上！
“当家的，先进去看看吧……”
叶初凉知道他心里难受，“眼下最重要的是叶子的身子，至于其他的，都不要紧了。”
“嗯。”
东方延和就只嗯了这么一声，就反手拉着她往里头走。
……
程佑云见端姑姑带着他们两个进来了，也就从床边站了起来，“二哥、二嫂。”
原本进来之前，东方延和是想过要将程佑云痛揍一顿的。
但是看着他红通通的双眼之后，他终究是将这股子不满给压了下去，只淡淡的道：“你出来，我有话与你说。”
“二哥，你别生他气，这不关他事儿……”
柳叶怕自己二哥动手打人。
见她这时候都还担心这些，东方延和就真的是差点儿就没忍住。
若不是叶初凉死死的按住他的手，他那拳头怕是都直接挥程佑云脸上去了。
“媳妇儿，你陪着她，我跟他出去说会儿话，很快就会回来。”
“行……”叶初凉点了点头之后又低声与程佑云说，“好好说，他就是太生气了。”
程佑云也知道她担心什么，也就微微点头，这才出去了。
见他们两个都出去了，叶初凉也就快步走到了床边。
她见柳叶的脸色真的是很难看，也就问：“可是疼？你告诉二嫂，别自己忍着……”
见娘家人来了，柳叶那眼泪就没憋住，“二嫂，我……”
“莫哭莫哭！”叶初凉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小月子也是月子，不能哭。叶子啊二嫂知道你这会儿心里必定难受，但是咱们不能哭，啊……
你心里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出来就是，二嫂听着呢。”
柳叶也是真的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她想哭的念头上来了，她是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张口的。
“昨儿我当真是以为自己要死了，二嫂，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我当真死了，你跟二哥会不会难受。
后来我活过来了，可是孩子没了，我难受，他心里也难受。”
柳叶忍着眼泪，哽咽着道：“我知道他后头去了程家，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昨晚我一晚上都没睡。
我压根就睡不着，心里难受，身子也难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跟五房作对了，但是我闻到了他身上有血腥味儿。”
“二嫂，我想下个月再回去。大夫让我好生静养三个月，我在这住不了，我得回去。”
她说话的时候有些语无伦次，明显是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的那种。
但叶初凉还是点头了，“好，等你身子稍微好一些了，我跟你二哥就过来接你回来。
届时山里头的野葡萄怕是也熟了，到时候二嫂给你摘，可好？”
她是最喜欢吃那熟透了的野葡萄的了。
柳叶听着她这话，也就跟个孩子似的依偎在她怀里，“好，到时候你给我摘……”
外头。
东方延和出来之后也没说话，就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程佑云，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二哥，是我没有照顾好叶儿，所以才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知道就算是解释，也解释不了什么……
因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没有做好。
如果做好了的话，她就不会受伤，孩子也不会失去。
东方延和闻言冷哼一声，“当日我就说过了，你们程家与龙潭虎穴没有什么区别。”
他本来是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见程佑云双眼通红，他也说不出什么更加难听的话来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问：“那眼下你作何打算？”
“伤害了叶儿的，我自然不会让她好过。”程佑云冷冰冰的说，“至于叶儿这头，大夫说她的身子得好生养着，且以后……很难怀上了。”
东方延和一听这话，拳头都攥得咔咔响，“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程佑云，她才多大？这是她第一个孩子，难不成也是最后一个！？”
“二哥，我……”程佑云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儿。
东方延和看着他这个样子，真的是想打人，但是最后还是收起了手，“那她知道么？”
程佑云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了，东方延和顿时就觉得心口堵得发慌，“她是很希望当娘亲的，因为在老宅的时候他们对她都不好，她甚至还跟你二嫂说过……
说将来若是有了孩子，必定不会走他们的老路。可是如今……”
东方延和都不知道自己妹妹昨晚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