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近舟从前一直觉得颜青妤是普通美人,普通才华,没想到琴棋书画,她占了俩。
至于其他,目前他还没发掘到。
喔,不对。
她情动时身体特别软,出的汗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开窍后,别有一派风情。
当然,这个不能对外说。
一干人等热热闹闹地来,热热闹闹地离开。
房间恢复安静。
顾近舟看向颜青妤问:“累吗?”
颜青妤道:“不累。”
“想不想吐?”
颜青妤莞尔,俏俏地斜他一眼,“刚查出来,还没到有反应的时候。”
顾近舟站起来,“走,带你出去挑选婚房。”
颜青妤环视客厅一圈,“这套不能做婚房吗?”
“不觉得太素气?”
初来时,颜青妤觉得房间太大太空,装修得太冷淡,没有人味,如今顾近舟对她动情,且变得细心体贴,连带着房间都有了温度。
颜青妤道:“就在这套房子里结吧。和你家人住在一起,挺好的。”
顾近舟手指覆到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捏了捏,“挺懂事。”
他牵着她的手,乘电梯上楼,来到四楼。
四楼算是琴房吧,空荡荡的大房间只摆着一架孤零零的古琴。
古色古香的赭红色桐木古琴,琴形修长优美,琴身上浑厚的岁月感,一眼开门的古董。
颜青妤笑,“看不出来,你也玩琴?”
顾近舟淡淡道:“太外公送的,他喜欢这些雅东西。他总说我杀气太重,让我闲暇时偶尔拨弄几下琴,中和一下身上的杀气。”
颜青妤想到初见陆砚书时,他送她一幅大开门的唐伯虎风的《风竹图》。
他的确是挺儒雅的一个人,如圭如璋,风姿清和。
苏婳的气质便随了他。
颜青妤抬手摸摸平平的小腹,以后若生个女儿,脾性像顾近舟,到时可有她头疼的。
顾近舟走到古琴前坐下,问:“想听什么曲子?弹一首给我女儿听。”
颜青妤好奇,“怎么那么肯定是女儿,万一是儿子呢?”
顾近舟修长中指轻触一下琴弦,清亮古朴的琴音飘至颜青妤的耳畔。
顾近舟道:“男人智商高,x型染色体生命力会更强,第一胎生女儿几率大。”
“我的智商也不低,万一这胎是儿子呢?”
顾近舟回眸扫她一眼,“要打赌吗?”
“赌什么?”
“赌你一辈子。”
颜青妤灿然一笑,“好,如果第一胎生女儿,我一辈子都听你的。如果是儿子,你一辈子都听我的。”
顾近舟扬唇,心中暗道,傻乎乎的。
他俯身坐下,坐姿修展如鹤,修长手指在琴弦上熟稔地拨动。
空旷优美的曲调倏然流入颜青妤的耳畔,缓缓流淌至她心间。
那乐声时而清亮,时而浑厚,时而松透,时而古朴,时而苍凉,时而宏大,时而清润,时而凝重,时而灵透,时而幽奇。
宛若山峦叠翠,高山巍巍,流水潺潺,动听至极。
颜青妤知道这是着名的《高山流水》。
她俯身在他身边坐下,手指在琴弦上拨弄起来。
二人初次合奏,居然配合得极好。
从前顾近舟不信缘分这东西。
眼下看来,不信也不行了。
这女人仿佛为他量身定做,包容他磨他,情事契合,连随手弹个琴都能配合得天衣无缝。
顾近舟道:“琴棋书画,你占了三样。要修画要读书还要写书,你哪来的时间练琴?”
颜青妤耸耸肩,“不怕你笑话,我只会弹这一首。”
顾近舟暗道,他也只会弹这一首。
他自幼习武,觉得抚琴娘气,但是太外公陆砚书派人搬来这架古琴送他。
他手指往上一抚,便生了兴趣,随便一弹自成曲调,仿佛前世弹过一样,那年他不过七八岁的光景。
从此每每习武习得心中焦躁,便来抚一把琴。
说来也怪,一曲抚完,心静气和。
颜青妤道:“我还会吹口琴,但也只会吹这一首曲子。我爸喜欢吹口琴,我小时候拿起他的口琴,就会吹,当时全家人都惊呆了。”
顾近舟想,或许上辈子跟她真有点渊源。
但事实是,他上辈子跟白忱雪更有渊源。
可是他今生爱的是颜青妤。
对白忱雪无感。
他抬眸环视房间一圈,“这间房只放一架琴太空了,以后做你的书房吧,随意布置。”
颜青妤含笑答应着,手指在古琴上轻轻一拨,“这琴我以后可以用吗?”
顾近舟睨她一眼,“我都可以让你随便用,何况一架琴?”
颜青妤忍不住笑,伸手揽住他的脖颈,红唇往他耳畔轻轻呵气,“舟总,我现在想用你,可以吗?”
顾近舟被她呵得耳翼痒,心中更痒。
恨不得将她按到身下,吃干抹净。
可她腹中已有他的孩子。
不可轻举妄动。
他握住她手腕,从自己脖颈上挪开,将她推开一点距离,“等女儿出生后,你随便用。”
颜青妤唉地叹了一声气,拉长腔调说:“刚开荤,就改吃斋了。”
顾近舟瞥她,轻嗔:“馋猫。”
“你不想吗?”
顾近舟不答,自然想,但是为了防止这女人动不动就跑,在她腹中留个人质,更为妥当。
颜青妤忽然抬手捂唇打了个哈欠。
“困了?”
“最近是有点嗜睡,可能怀孕的原因。”
顾近舟陪她去卧室小睡。
等她醒来,他牵着她的手去庭院中散步。
颜青妤看向空旷的庭院道:“不觉得这么装修太空了吗?回头多种些花花草草吧,等孩子出生后,有地方玩。”
顾近舟勾唇,“你想怎么种就怎么种,回头抽空写一下装修方案,我安排人去办。”
颜青妤指着前方,“我要在那里种上玉兰、玫瑰、牡丹、葡萄,还要在那里挖个鱼池,养几尾鱼,再放几架秋千,到时我陪着女儿玩千秋,我们坐,你摇。”
从前顾近舟最烦在院中种满花花草草,枝枝蔓蔓的,不舒服,更烦挖俗里俗气的鱼池,装幼稚的秋千。
可是这女人喜欢,随她搞吧。
顾近舟微颔一下首,“你随便。”
她伸手娇嗔地掐他腰一下,接着靠到他怀里。
他搂住她细瘦的身子,垂眸望着怀中的女人,三年前,打死他都不信,自己会因为这么个小东西一再退让。
果然,爱情使人面目全非。
可是他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