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丫头吗？”马仙仁颤巍巍的声音说道。
自从小兮离开前跟他说了那番话，他就一直有了这个疑惑，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想多了，而且这根本没办法用科学来解释。
可是，这段时间，他愈发觉得，这个不可能的想法，太真实了。
江北兮绯唇轻颤，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我刚刚不小心说错话把你当成丫头了，你呢？也说错话了？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宝贝这株雪莲，陪我一起养护。
还有刚刚的分层撒肥，你一贯使用的手法。还有你离开前说的那番话……”
‘他把那些笔记留给你，是为了让你传承下去救更多人的……’
“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那些笔记的由来，可你知道是‘他’传给我的，这怎么解释？你跟丫头如出一辙的倔脾气，一着急就熟练的翻我的墙。
你说我总将你看作她，那是因为你们真的太像了，我最后一次见她，就是差不多你这个年纪。
丫头爱跑，但是每年我的生日那天，总是会出现的。自从遇到你以后，丫头就再也没出现过。
反而之后的每年生日，你都会在，现在想想，小时候找了各种借口来找我。不是身体不舒服让木尧带你来，就是老师布置作业需要观察植物。”
马仙仁一一列举着，说完，表情认真的看着小兮，”这么多年多少细枝末节，我甚至都想过已有六岁的你和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这种违背常理的事，也没敢想你就是丫头。
因为我是看着你长大的，那个时候，丫头应该已经满十六岁了……”
“够了。”见马仙仁越说越激动，江北兮忽然开口。
看着清澈的池水，犹豫了许久，终于抬眸看向男人，一如见到老友般欣慰道，“老头儿，我一直都在。”
在听到答案的一瞬间，马仙仁被震惊得胸口也跟着一颤，瞪大着双眼，像是被颠覆了这么多年的认知一般。
身子不由得向后趔趄了一步，因为在池里，还险些摔倒。
幸好被江北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手臂，往池边走去。
两人赤着脚坐在池边，江北兮在一旁抚着男人的背。
老头儿缓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
一把抓住小兮的手腕，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不对，如果你是丫头的话，十年前你就该是这么大了，怎么会是小孩儿模样？身材，样貌，人力绝对做不到让人返老还童到这种地步！”
江北兮双手撑在身后，望着眼前的池子，轻笑着，“不可思议吧，我，完全不是我了。”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孩儿沉默了片刻，讲述道，“十年前，我接了一个任务，因为松懈防备遭了算计，被炸死了。”
“死了？”马仙仁嘀咕着。
看着老头儿更加迷惑的表情，女孩儿忍不住好笑。
随后，轻叹了口气继续道，“对，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是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跟你现在是一样的反应，我变成了一个小孩儿。
然后又戏剧性的从垃圾站，被爸爸妈妈认领回了江家，成为了江北兮。
这个世界并没有发生变化，只有我变了，在没有弄清楚这一切发生的起因之前，我不知道贸然打破这种平衡的代价是什么。
所以，按照剧本以江北兮的身份长大，成为了如今的我。”
话音落，周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中。
只有几声慌乱的鸟叫和蝉鸣回应，也像是被这荒诞的故事给震惊到了。
马仙仁还没从女孩儿的话中回过神来，愣愣道，“也就是说，你重生了？”
“不准确的说，算是吧。”江北兮不禁觉得好笑。
她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些，只当是剧本情节，可偏偏就是发生在她身上了。
老天爷也是有点子叛逆在身上的。
过了许久，也没见身边的人反应，女孩儿扭过头，就瞧见老头儿正盯着自己发呆。
便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想什么呢？”
马仙仁回过神来，愣愣道，“信息量太大，消化一下。”
随后看向小兮，平静道，“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女孩儿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你看到了，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就像身体里拥有一团莫名奇妙的东西，所有人都拿它没有办法，可是一个意外，它便消失了。
我就像是，拿了一张体验卡，体验第二种人生。”
看着女孩儿的笑，马仙仁眼底一不禁流露出些许心疼。
“那，你的第二个人生，体验感如何？”
闻言，女孩儿从池中收回视线看向老头儿，豁然笑道，“还不错！有爷爷，爸爸妈妈和哥哥们，所有人都对我很好。”
还有那个老头儿，米客菲菲他们。
“大家都还在，就很好。”
说完，一只手搭在了女孩儿的头顶，轻抚着像是在安慰她。
没多久，一道脚步声从小道传来。
老杨在屋里等了许久，汤都要好了也没见两人回来，等不及便出来寻了，“马老，驱寒汤好了要不要先来喝点？”
“好。”说着，马仙仁从地上撑着站起身，江北兮瞧见赶忙上前扶着，两人穿好鞋后便回了屋里。
下午，离开小院儿后，江北兮便回了老宅。
老爷子刚吃完饭，张管家将药端上来的时候，老爷子把嫌弃的表情都挂在脸上了。
“老爷子，喝药了。”
老爷子看了看碗里发黑的中药，又瞅了瞅老张，抱怨道，“喝药喝药就知道喝药，你看看这是能喝下去的吗？我老头子现在打个嗝儿都是苦的！”
“三少爷说了，等老爷子身体再好些了，就不用喝了。”
“哼！我老头子就这岁数了，再调理，还能调理的跟小伙子一样？”
“可这，小姐回来会问的。”
听着，老爷子突然眸光一闪，“老张，要不，这碗就算了，我早上都喝了，也不差这一碗。小兮问的时候，你跟她说我喝了不就行了。”
张管家为难的看着面前这个为了少喝一口药，跟自己孙女儿耍小心思的小老头儿，无奈的笑了笑。
“老爷子，小兮小姐那机灵劲儿您是知道的，跟她撒谎肯定是跑不掉的，您还是忍一下，喝了这碗吧。”
见老张不帮忙，老爷子也耍起蛮横来了，一扭身就往后院儿走去，“那，先放着吧，待会儿再喝。”
“可是，药已经放成温的了，再等就凉了。”
老爷子却全当没听见，挺着头哼着小曲儿就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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