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窈染：看看别人转给我的这个，唉，只能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段窈染：「影像」
慕容思雨：和那赌博事件有关？
段窈染：嗯，是的，是那些涉赌的弟子从乾清和小耀设的阵法里出来时不知是谁拍的影像。发给我的那个人说她也是别人转给她的。
“小耀，我给你看段影像。”在与友人的小群里看到这个信息的贺乾清对刚刚沐浴出来的道侣说道。
“嗯，好，是关于什么的？”杨羽耀走过来好奇地凑到贺乾清身旁问道，越过坐在椅子上的贺乾清的肩膀，杨羽耀看到贺乾清将迅联光屏调成了共享模式，并开始播放段窈染转发的影像。
看视频里这天色应当是傍晚，虽然拍摄的镜头对焦的是头部没有入镜的一群人，但周遭露出的少量背景依然足以让杨羽耀认得出来这是柿山的那个山洞的入口旁。
镜头里的这群人低声交流了一会儿，拍摄的距离有些远，直接看这段影像，不足以识别出他们讨论了什么，然后镜头跟着这群人进入到了山洞，忽然间镜头前变得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后，在点燃的火光的照耀下，终于又可以看出镜头里事物的轮廓了。
然而，这影像到这里又变成了一片黑，杨羽耀推断应当是拍摄者故意遮挡的缘故。因此等画面又一次正常出现时，这群修士已经来到了他和贺乾清布下的混沌迷生阵那里，并将混沌迷生阵给停了下来。
而且，他们还死拉硬拽，将恢复了清醒但死活不愿离开混沌迷生阵的弟子给强行从阵法里拽出来。这回倒是可以看清那些弟子与进山洞来的这些修士的表情了，杨羽耀也因此彻底确认，这些是留在为这批弟子留在凌云城的各宗的长老。
“从这个视频里的情况来看，有机会保住修为的弟子数量少得可怜。”被贺乾清拉过来抱到怀里坐着的杨羽耀轻叹后说道。
在这视频里，是否有机会保住修为的弟子可以很轻松便能分辨出来，哪怕刚刚有一段并没有被录进来。但这些幸运的弟子脸上如释重负的喜悦明显到就算前面被告知时没有录到，也可以轻松识别。
而且这些弟子不会在此处停留等待，而是先一步朝洞穴出口移动，在那边等待汇合。在混沌迷生阵里待了七日，虽然他们很快就会陷入意识不清的状态，但此时此刻，估计会很想吹吹风，感受下清新的空气。
这样，不愿意移动的弟子可以立刻识别得出他们便是那群不那么幸运的人了。如同之前杨羽耀所了解到的情况那般，他们中很多都不愿从混沌迷生阵里出来，宁可死在里面也不想面对出来就要失去修为的事实。
但诸位长老不允许他们如此，将他们一个个地从混沌迷生阵里给拽了出来，那些弟子被拽时哭喊挣扎，那反应简直像是遭遇了人贩子绑架一般。
而当他们无法抵抗比他们境界高太多的长老们，被带出了阵法，他们拿来当赌注的修为也在一瞬间消失。于是有的人崩溃着喊着我的修为！我的修为！有的人直接瘫坐在地，心如死灰，也有人跪下捶地，痛不欲生。
而还阵法里的弟子，有人直接对着自己宗门的长老跪下，扯着衣摆哭泣着苦苦哀求，请求不要让他出去面对这个现实。
毫无疑问，他们必然无比懊悔自己当初轻易地就上了当，但就像段窈染发信息说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遇到设此赌局的并不只有他们，如今已经知道这些弟子所在宗门的其他弟子也有和他们一样，误入设局之地。只不过他们有的人一开始警惕性就足够充足，试都没试就果断离开。有的则比较能克制住自己，赌了必赢的第一局就立刻收手绝不让自己陷入后面的赌局。
“短短七日的时间，能挽留下这么多弟子的修为已经很了不起了。灵魂誓言相对容易破解也只是在拿天道誓言做比较时才能这么说。毕竟与之对比的天道誓言，根本没有破解的可能。”贺乾清将鼻子探进道侣的颈窝吸了一口后说道。
“说起来我有些怀疑，设局的人之所以选择让这些弟子发灵魂誓言而不是发天道誓言的原因。除了下赌注发天道誓言更容易引起这些弟子的警觉外，也是因为担心天道誓言引发的意向把附近宗门的高境界修士引来。”
“嗯，这种可能性很高，毕竟从这些弟子一开始的状况来看，当时他们已经上头得很厉害了，毕竟灵魂誓言都那么轻易地就发了。就算真的要他们发天道誓言，很可能都有不少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贺乾清赞成杨羽耀的这个推断。
“但如果天道誓言造成的异象将其宗门长老甚至宗主引来，过早地发现了这些人所设的局，对于那些家伙来说绝对得不偿失。”贺乾清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
“但现在的这个选择，让事情直到宗门弟子大比开始后才被发觉出来。虽然有部分弟子有机会保住修为让那些人没有得逞，但总体上来说他们是绝对成功的。”
“他们成功地用这样的方式骗了那么多弟子让他们失去修为，毁掉了他们的仙途，而各宗因为所获得的信息过于滞后，变得极为被动。”
“确实，甚至投入全部精力也只能挽救部分弟子，完全没有多余来到气力去调查究竟是何人设下这样的局，如何能够在那么多地方同时设点。但在这个时间点爆发，像是刻意针对这一届的宗门弟子大比……”杨羽耀微微蹙着眉说道。
“但小耀你并不认为这事是针对的是宗门弟子大比，对吧？”贺乾清亲了一下道侣的脸颊，问道。
“嗯，毕竟若幕后黑手是某个宗门的话，针对宗门弟子大比没什么意义。举办宗门弟子大比费时费力费钱，若是有宗门愿意主动举办，那么基本上不用任何竞争就能拿下资格。但没哪个宗门会傻乎乎的打肿脸充胖子也要举行宗门弟子大比。”杨羽耀颔首道。
“若是怨恨没有得到参与资格也同样说不过去，大概除了玄真宗举办的上一届，只要能收到宗门弟子大比要举办的信息的宗门，都有资格参与宗门弟子大比，只要及时联络主办方。”
“若是无法收到这消息的宗门，通常也不会想参与这种活动。像绝情谷、苍竹宗这样原本收不到消息，但现在能够收到消息了，也依旧不会参加。而对于散修而言，宗门弟子大比和散修通常关系不大。最多也就像我们这般，作为嘉宾被邀请。”
杨羽耀记得，当他带着叶倩倩前往玄真宗城时得知玄真宗要举办宗门弟子大比时，他一开始受之前看过的那些作品的影响，觉得宗门弟子大比应当是像奥运会这样世界级别的顶尖赛事。
不过随着杨羽耀对宗门弟子大比的了解，他开始理解，能在宗门弟子大比中拿到名次对于宗门的弟子来说，确实是很值得夸耀的事情。但宗门弟子大比的级别，绝对不能称得上世界顶尖级别的赛事。
毕竟光将参赛选手的境界限制在筑基到元婴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不是真正高手对决的顶尖比试。而只是一群未来可期的年轻修士在展示自己的能力。
因此，虽然修仙界的修士们确实挺关注宗门弟子大比的，但这个比赛在修士们的心中远没有达到重要得不得了的程度。耗费如此心力针对宗门弟子大比没什么意义。
“另外，也不太可能针对凌霄宗，若是和凌霄宗有矛盾，此举凌霄宗受到的影响不大，还得罪了大批其他的宗门，现在那么多宗门的弟子被废，必然会追根究底。一旦被查出来，绝对得不偿失。”
“不过，也许谋划这一切的人思维与我相差甚远。若真是如此，在没有知晓更多的信息的情况下，我不太可推测出对方的动机。即便是用推衍之术也……”
“小耀，不必把这事太过放心上，这并非是你的责任。”贺乾清亲了亲怀中的人说道。
“我知道的，我不会因此给自己带来压力了。不过，我的直觉让我让我觉得，这事或许与那群人有关。”杨羽耀回吻了一下贺乾清后说道。
“那个与鬼族有关的邪修组织，‘赵大人’手下的那个？”贺乾清问道，杨羽耀点了点头。“确实像是那些人会做出来的事情，他们虽然也为人族，却总在不遗余力地削弱人族的势力。他们……似乎想要令鬼族重新崛起。”
“分明是一败皆败的事，却总有人觉得自己会成为那个不会被清算的特例。”杨羽耀有些无奈地说道。
“若这世间的人皆有远见，不被眼前的私利所蒙蔽。想必会美好得多。只可惜……这样的事情古来有之，且怕是永不会消亡。”贺乾清轻轻捏了捏道侣柔软的脸颊，应和地感慨道。
“不过，即便世事如此，纵然你我不见得能改变这些，但有小耀你相伴，我，此生甚幸哉。”
杨羽耀转身用他的那双金色的眸子看着面对着他便会变得柔软的贺乾清的那双锐利的眼眸，若是要他也说情话，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科研人员当然也可以说出很浪漫的情话，但他显然是嘴比较笨的那类。
他微微歪头，思索了片刻，于是干脆调整姿势让自己彻底转过来与贺乾清面对面，对着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微微愣神的贺乾清的双唇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