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跟谁说话呢?”
张义见魏峰提着吃食进来,就随口问道。
“说是附近醉仙居的,跑这边来拉客人照顾他家生意的。”
魏峰随手将吃食放在桌上,就去卧室叫弟弟吃饭。
张义更是没放在心上,洗了手就和兄弟二人围坐在桌旁用饭。
程伦回到醉仙居,就向掌柜冯通交差。
“掌柜,事办完了。”
冯通又详细询问了一遍,就捋着胡须陷入沉思。
片刻功夫,又沉声说道:“你再去找一趟钱九。”
“钱九?找他干嘛?”
“你是不是傻啊!刘奇几个要是不来醉仙居吃饭,咱们就这么傻等下去?”
“掌柜,那您的意思是……?”
“你这样,先叫上几个兄弟,在附近的几家酒食店里闹一闹。然后,给钱九使点钱,让他带着人把几个开店的给抓了。”
程伦考虑片刻,就伸出大拇指:“掌柜,这招高啊!硬生生的把几人给逼到店里。”
冯通对于这种不疼不痒的马屁早已免疫,挥了下手:“行了!去办事吧!”
傍晚时分,张义三人收拾妥当就出了藏身的小院,向着高升楼的方向赶去。
只是,刚出了小巷,就见酒食馆门外围了一群人,而里面还传来阵阵喝骂声。
“李麻子,你特么行啊!为了挣钱连良心都不要了!”
“官爷,您还让小人解释多少遍啊,这些肉真不是我店里的!”
“人证物证就摆在面前,还特么嘴硬!李麻子,你就缺德吧,竟然拿生了蛆的肉做卤肉来卖!就不怕吃死几个,拉你去偿命啊?”
张义听店家用生了蛆的肉做卤肉,就联想起中午的吃食,只感觉一阵阵的反胃,旋即瞪了魏峰一眼。
此时的魏峰哪里敢与郎君对视,连忙将头低下。
就在这时,人群向两旁分开,李麻子脖子上套着锁链,被捕头押了出来。
两旁都是附近的街坊,平时没少照顾李麻子的生意。一听店里用的是生了蛆的肉,冲上去就要教训对方一顿。好在是捕头见机的快,在众人扑上来之前,就领着李麻子朝远处跑去。
张义追赶上去的人群,又剜了魏峰一眼,这才朝着高升楼方向赶去。
“郎君,小人以后一定注意。”
“行了行了,先办事吧!”
华灯初上,当一行三人来到酒楼附近,就见门前已经车水马龙宾客如云,好一番热闹景象。
张义给二人使了眼色,就各自退回到了昏暗的小巷里,探头观察着酒楼前的一举一动。
只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就见从路口拐进来几顶轿子。
当轿子停在高升楼门前,负责知客的二掌柜立即招呼几个伙计,去伺候其他客人下轿,而他自己则朝着第一顶轿子迎了上去。
轿帘掀起,一位气质不俗的老者从中走了出来。
二掌柜连忙做出一副惊喜莫名的样子:“哎呦!是夏相公,这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小人李寿,给您行礼了!”
说着,就双手抱拳,恭敬行礼。
夏竦倒是显得平易近人,随意摆了摆手:“好了,好了!那些虚礼就免了吧!”
说着,又看向从第二顶轿子下来的一名官员:“子涛啊,是这里吧?”
“相公,就是这里了!”
孙吉应了一声,就陪同着夏竦进了高升楼,而几名属下则在后面紧紧跟随。
张义直等几人进去,这才向魏家兄弟使了个眼色。
随即,三人就顺着酒楼围墙绕到了后巷。
“你俩在这守着!”张义查看了一下围墙高度,就低声吩咐。
魏峰则警惕的看向左右:“郎君,小心点!”
只见,张义先是倒退几步,而后就突然向前冲去,眼看着快到围墙的时候,脚下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同时,双手上够,直接就扒在了围墙之上,随即腰部用力一拧,身体就翻上围墙。
一番细心观察,张义就如灵猫一般轻松跳进了酒楼后院。
魏峰魏海见郎君翻了进去,就各自退回到了阴影里藏身,警惕观察着两边的巷口位置。
其实,张义并没有走远,在跳进后院就将耳朵贴在后门上,仔细聆听着门后动静,直听到脚步声逐渐消失,这才大摇大摆的走进酒楼。
他才穿过小门,郑书旗就从一旁闪身出来。
郑书旗也不说话,只是将一支装有酒壶的托盘交到对方手里。而后就领着张义顺楼梯拾阶而上,直至到了二楼的“若木”房间门外。
张义隔着房门,依稀能听到里面推杯换盏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诸位客官,你们点的酒到了。”
夏竦不认识张义,却见过候在门外的郑书旗,见对方向自己点头示意,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他不动声色的向孙吉说道:“子涛!刚才作诗你可是输了,现在该怎么说?”
孙吉当然明白话语中的意味,忙爽朗表态:“学生愿赌服输,自罚三杯便是!”
说罢,就拿起张义送上来的美酒,将面前的酒杯斟满。
一杯,两杯……。
等第三杯酒下肚,立即赢得了满堂彩。
“都承旨,好酒量!”
“都承旨,属下佩服!”
夏竦却没跟着众人起哄,而是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那个伙计身上。
此时,张义也感受到了对方眼神,与其对视一眼,微微点了下头,就倒退着走出房间。
房门才刚关上,郑书旗就低声说道:“如何?”
“成了!走!”
张义说了一句,就领着对方走下楼梯。
二人刚来到一楼站定,楼上就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啊!!!疼死我了!!!”
整个高升楼的客人,立即被惊动,纷纷朝着楼上看去。
张义却不管这些,领着郑书旗就来到门旁角落。
他看着逐渐混乱的场面,听着楼上高喊“有人中毒了”的话语。低声对郑书旗说道:“帮我给那位贵人带句话,我就不跟她道别了。”
郑书旗听其语气不对:“怎么?现在就走?”
张义摇了摇头:“怎么都要躲上几天,不过见面的机会应该是没了。”
眼见着酒楼里的客人纷纷向外跑去,张义就向对方挑了挑眉。
“别忘了带话!”
说完,他就拉开小门,闪身去了后院。待穿过后门来到后巷,就一声呼哨,招呼着魏家兄弟,朝着小院方向拔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