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把姜宁妤笑懵了。
难不成说错话了？
她下意识地望向身边的男人，不解询问的目光与他含着浅浅笑意的眼神相撞。
然后就有人笑道，“你看看，我就说栩月能带女孩子过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嘛！栩月这性格，不喜欢哪会聊自己的事？”
姜宁妤恍然，一笑而过。
临栩月的妈妈却说，“行了，别把姑娘吓跑了。来，宁妤，吃个苹果。”
姜宁妤道谢接过来，又递给了临栩月。
临栩月刚拉了两把椅子过来，伸手就去接，然后就随意地啃起苹果来。
他不说话，自然有人说话，“姜小姐，我是栩月的婶婶，上回太可惜了，没见到你。但我听小瑜了，今天一见果然是个标致的美人。对了你父母是做什么……”
“姐！”临栩月的妈妈及时打断了她，露出了点儿头疼的表情，“孩子的事，就让孩子自己去考虑好了，你别操心那么多了。”
“我能不操心嘛？”那妇人却瞠了她一眼，“你们做父母的，从小把栩月丢在爷爷奶奶那里不管，我比你还心疼他呢！现在到年纪了，好不容易带个漂漂亮亮的姑娘回来，我还不能问几句了？”
“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别当着两个小家伙的面吵。”爷爷语气严厉地警告她们，“不然都给我滚出去。”
一时间，那妇人就不说话了，但脸上还有些不满。
见临栩月一副司空见惯的淡然，姜宁妤忍不住开了口，“没事，就随便聊聊天嘛。我爸妈都是做音乐的，应该算半个艺术家。”
“你看看，聊聊天嘛，还是小姑娘懂事。”那妇人立马又活络了，“那你也从事音乐相关的工作？”
“没，我比较叛逆，做的it。”
“哇，这跨度很大啊。”
姜宁妤笑了笑，“嗯，他们确实不太喜欢我的工作。”
“年轻人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爷爷温和地说道，“但也要注意身体。我们家这个小家伙，工作忙起来吃饭都能忘，你们在一起要互相照应，彼此照顾，这样我就能放心了。”
姜宁妤莫名的鼻子一酸，却还记得正事，“那爷爷应该去他家里住呀，每天都能督促他吃饭，多好？”
“唉。”爷爷却一挥手，“我一个老头子，既融入不了你们年轻人的圈子，也不习惯你们的生活，不如回老家，跟以前的战友钓钓鱼，下下棋什么的，还自在些呢。”
姜宁妤偏过头，看了临栩月一眼。他扔了果核便垂下了眉眼，似乎有些意料之中的烦闷，那一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脱口而出——
“那爷爷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
在一片愕然的目光里，她像是摊牌不装了，对临栩月说，“你还说爷爷会喜欢我，会高兴跟我一起住呢，看起来又骗人，我还是住离你家两个小时的那处老破小好了。”
“……”
她气呼呼的，有些娇嗔和较真，抱怨起来真像那么回事。
临栩月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去拉她的手，果然被挣开了，他无奈，“别闹，你现在住的地方又是蟑螂又是老鼠，还闹白蚁，不搬过来怎么办？”
蟑螂老鼠白蚁……姜宁妤听着就恶寒，却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下雨还漏水呢，但我觉得挺好，亲近自然嘛。”
“……你们等会。”爷爷纳闷地问，“姜丫头，你住的是房子吗？”
她点头，“是石库门里的老房子。”
“下雨天还漏雨？那怎么行？”爷爷有些严肃，“既然你们决定在一起了，那就该互相帮衬，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你早点住过去。”
姜宁妤幽幽叹气，“算了吧，连爷爷都不想住的地方，想必也不是好地方。”
爷爷的脸上露出了点着急，“不是，你们怎么回事？人家小年轻都是不想跟长辈住，你们怎么还上赶着要我一个老头子呢？”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我比较迷信。”姜宁妤又瞪了临栩月一眼，“反正就这么决定了……”
“不行！”注意到孙子黯然沉默的目光，爷爷似乎也装不下去了，把那套“儿孙自有儿孙福”的理论抛到了脑后，眉头深皱道，“……我觉得，去小家伙家住一段时间也蛮好，你们觉得呢？”他的目光转向三位妯娌。
“蛮好。”三位都点头。
爷爷立马对姜宁妤说，“姜丫头，你听到了，我可是愿意去小家伙家里住的。”
“那答应的事，您可不能后悔。”姜宁妤笑眯眯地伸出小拇指，“拉勾！”
被她孩子气的举动弄的，爷爷忍不住笑了，又露出了点恍然大悟的无奈，但还是伸手拉了勾，应承了下来，“行，不后悔。”
他们又坐了一阵，临栩月才寻了借口，带着她告辞。
一离开病房，姜宁妤就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拍着心口直说，“吓死我了，为什么你妈妈也在？”
“不知道。”
她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他的表情却十分真诚，“可能我们来的时候是饭点，她刚好探望。”
这个理由似乎没问题。
姜宁妤只能说，“好吧，至少也算不负你所托……”说着，才发现他们往电梯走的时候，他的手还搂在自己的腰上。
以为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便轻轻挣开了。
犹豫了一下，她说，“有需要的话，等你以后谈了恋爱，我再陪你演一出分手。”
很久都没听到回应。直到出了电梯，她转过头，对上了他微冷的表情。
然而，仅仅是一瞬，临栩月便嗤笑了一声，“分手还需要演么？”睫毛覆住半片暗黑，以不掩饰的冷漠看她。
他一瞥一眼，本就带着清贵的做派，眉眼冷漠时更显生冷无情。
姜宁妤却觉得，对味了。比起他波澜不惊的态度，这种界限分明的冷淡才更适合朋友的距离。
“也是。”她莞尔，不自觉地添油加醋，“直接说不合适找到了真爱就行。”
也许是因为这句话，临栩月开车门，拉了两次才想起来没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