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都城。
皇宫御书房内,皇甫苏与皇甫宸面对面坐着对弈,棋盘之上,黑白棋子错落有致,恰如东陵与南祁的局势,黑子已然占据上风。
“皇兄,端王兄与瑞王兄传来捷报,东陵大军已攻占云澜城,现正攻打青霄城。此乃可喜之事,然臣弟仍觉此仗仓促,古语有云,心急难食热豆腐。欲取南祁,尚需时日。”
皇甫宸手拈棋子,凝眸棋盘,沉声道,此乃他肺腑之言。
皇甫宸之言,皇甫苏岂会不知?然其对发兵南祁的决定,并无丝毫悔意,亦有自身考量。
“宸弟,你说的这些,朕心里都是清楚的,这是朕与祁华景多年私怨,他诸多行径,朕无法容忍。
此次发兵,并非想要拿下南祁,仅只是想给祁华景一个教训,占他几座城池,不过分吧?”
皇甫宸微微皱眉,拱手道:“皇兄,私怨虽在,可战事一起,关乎两国百姓。南祁国力不弱,若祁华景恼羞成怒,全力反击,东陵恐也会有损失。且占城容易守城难,后续诸多事宜需谨慎。”
皇甫苏放下手中棋子,靠在椅背上,目光深邃:“朕自然明白这些道理。朕已安排妥当,端王和瑞王皆是有勇有谋之人,不会让朕失望。而且,朕也想借此机会,看看凤族的态度。”
正说着,暗卫统领青龙匆匆进来,俯首道:“陛下,丞相来报,凤族圣女已离开冥都城,去向不明。”
皇甫苏与皇甫宸对视一眼,皇甫苏皱眉道:“传信影门,速速查明凤灵的去向。”
青龙应声离开。
皇甫苏垂眸看着棋盘,沉凝道:“宸弟,你觉得凤灵这个时候离开冥都城,目的何在?她又会去哪里?”
“臣弟又不是凤族圣女肚子里的蛔虫,如何能知晓她的用意,不过她这个时候离开冥都城,目的绝不单纯,就是不知是回凤族,还是去那个地方。”
皇甫宸口中提到的那个地方,自然指的是南祁国,即便他不明说,也是心知肚明。
一番激烈对弈之后,皇甫苏更高一筹,赢了皇甫宸一局。
*
皇甫宸步出御书房,立于门外的莫严趋步上前,二人正欲离去,一对主仆迎面而来。
女子身着淡粉色襦裙,略施粉黛,观之令人眼前一亮,清丽脱俗。
而女子身边的婢女身穿浅蓝色长裙,手中拿着一个长长的盒子,陪同在侧。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时答应和贴身婢女堇儿。
时鸢在堇儿陪同下至御书房外,见皇甫宸,主仆二人躬身施礼,齐道:“参见宸王。”
皇甫宸微微抬手,示意她们免礼,目光在时鸢身上停留一瞬,问道:“时答应这是要面见陛下?”
时鸢福身道:“回宸王,婢妾最近在练习舞鞭,小有所成,便想着过来舞给陛下看看。”她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娇怯。
皇甫宸闻言,不由想起了那个人,神色晦暗不明,淡声道:“陛下刚与本王对弈完,心情尚佳,你进去正合适。”
时鸢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回礼道:“多谢宸王告知。”
莫严在一旁看着,心中暗忖,这时答应倒是会挑时候,不简单啊。
就在这时,一太监从御书房内走出,对着时鸢恭声道:“时小主,陛下有请。”
皇甫宸看了时鸢一眼,“本王就先告辞了,时答应祝你好运。”说罢,便带着莫严大步离开了。
堇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而后陪同时小主缓缓朝着御书房内走去。
御书房中。
时鸢主仆双双跪地,稽首道:“嫔妾(奴婢)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皇甫苏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审阅着奏折,闻听此言,抬眼扫视了一下跪地的时鸢主仆,神色淡淡道:“起身吧!”
“谢陛下!”时鸢主仆谢恩后站起。
“爱妃,寻朕所为何事?”皇甫苏将奏折置于案上,定睛凝视着时鸢,面色冷峻地问道。
“陛下,嫔妾近日勤加练习鞭法,略有小成,特来为陛下献舞,还望陛下不吝赐教。”时鸢笑着道。
皇甫苏微微挑眉,似有些意外,随即道:“既如此,便舞来看看。”
时鸢盈盈一笑,打开堇儿手中的长盒,将盒内的长鞭取出,身姿轻盈地舞动起来。
鞭影如蛇,在空中呼啸作响,她的动作刚柔并济,每一次挥鞭都带着独特的韵律。
然而,正当皇甫苏沉醉于这精湛舞技之际,长鞭忽地失控,时鸢猝不及防,整个人扑倒在地。
事起仓促,令人措手不及,堇儿见状,神色骤变,旋即飞奔过去,跪在地上,一脸焦急道:“小主,您还好吗?”
时鸢一时间受了不小的惊吓,听到堇儿的话,并未回答。
御书房内乱作一团,太监宫女们纷纷围过来。
皇甫苏更是眉头紧皱,快步走到时鸢身边,将人扶起,一脸关切道:“爱妃,你有没有怎么样?要不要找太医看看?”
时鸢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与委屈,“陛下,嫔妾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为何长鞭突然失控…”
就在众人慌乱之时,暗卫突然上前,从长鞭上取下了一根极细的丝线,呈给皇甫苏:“陛下,这长鞭被人动了手脚,丝线系在鞭梢,外力一扯,便会失控。”
皇甫苏脸色阴沉下来,目光冰冷地扫视众人,“是谁如此大胆,敢在朕的御书房行此恶事?”
众人闻言,吓得不轻,纷纷跪地,直言不是他们做的。
时鸢抽泣着,瑟瑟发抖,满脸惊惧:“陛下,定是有人要暗害嫔妾。”
堇儿心有余悸道:“陛下,小主平日里与人和善,无冤无仇,不知是谁下此毒手。”
究竟是谁要暗害时鸢?
皇甫苏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同时让人去请太医过来,给时鸢瞧瞧。
此时,毓秀宫内一片静谧。
上官妍正襟危坐于案桌之前,心无旁骛地抄写着佛经。
自从她被禁足于毓秀宫以来,所做之事无外乎两件,要么是跪在佛前虔诚诵经,要么便是埋头抄写佛经,以此修身养性。
贴身婢女小翠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脸喜色地回禀道:“娘娘,大喜啊,时答应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