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当时地上卧着一只柯基。
孩子先是滚到了柯基的身上,柯基惊了,站起来的时候,孩子才从柯基身上滚落到了地上。
但即便是这样,孩子还是吓得嚎啕大哭起来,并且将厨房的卢哲给引过来了。
卢哲从厨房出来,隔着餐桌,先看到了两眼发直且充满怨毒之气的孙宁,忍不住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等到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儿子的时候,更是吓得浑身瘫软,禁不住冲着孙宁大吼了一声,说你疯了啊!
孙宁被卢哲这声大吼给惊的恢复了神志。
等到他看到嚎啕大哭的儿子,和一脸心疼的丈夫,立马就不知所措的问了句,说你喊什么啊?儿子怎么了?
孙宁的这副无辜的样子自然是被卢哲当做成逃避责任的装腔作势了。
所以没搭理她,自己抱着儿子去儿童医院检查去了。
好在孩子没出什么事儿,还没到医院呢,就已经窝在爸爸怀里睡着了。
医生起初给孩子简单看了看,说没什么大碍。
但当得知孩子是从妈妈怀里掉到地上之后,便又开了几个单子,让他抱着去照了个片子。
在做检查的过程中,卢哲遇见了专门来找他的陈虹。
因为孙宁不放心,专门给陈虹打了个电话,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
想请陈虹去看着点儿卢哲和孩子。
陈虹肯定是不敢相信孙宁会狠心往地上扔自己的亲骨肉。
这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要来的孩子啊。
孙宁当时语气也很低落很自责。
她说不知道是不是产后激素作祟,她自从出了院,就总是莫名的觉得烦躁。
有件事她都没敢告诉卢哲。
之前有一天,孙宁正坐在轮椅上给孩子冲奶粉呢。
结果冲着冲着,她就摔了手里的奶瓶。
在内心冲上来的一股戾气的驱使下,她拾起了一块儿奶瓶的碎片,照着自己的手臂就划下去了。
手臂被划破的瞬间,孙宁被疼的一个激灵。
等她低头看到自己手里捏着的碎玻璃片以及哗哗流血的手臂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这些事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卢哲后来看到她胳膊上的创可贴的时候,还问了句是怎么弄的。
孙宁就说奶瓶摔了不小心划的,算是糊弄过去了。
作为医护人员,孙宁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这是有些产后抑郁,还想着要好好调节自己。
谁曾想啊,这刚过去几天,胳膊上的血痂还没掉呢,她就又把孩子给扔地上了……
陈虹也是女性,也生过孩子,她理解孙宁等所有刚刚生产完的妈妈。
于是,她就找到了卢哲,将自己知道的,听到的,都跟他说了说。
卢哲一听到自己老婆可能有产后抑郁,顿时心里对孙宁的埋怨就变成了心疼。
回去之后也没跟孙宁吵架,只说以后要分房睡,由他带着孩子,让孙宁多休息。
孙宁很是感动,这场意外到此也就算是过去了。
但好景不长,在孩子满月的时候,孙宁的婆婆来了。
可能是听说了儿媳妇儿情绪不太好,一直是自己儿子照顾孩子,当娘的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她就借着孩子的满月酒,拿了行李过来,说是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帮忙看看孩子。
孙宁虽然不喜欢自己这个婆婆,但是婆婆好心好意的来了,她也没有不欢迎的道理。
于是跟卢哲一商量,就把客房收拾出来了一间,专门给婆婆住。
孙宁婆婆住下的前几天,家里还算是太平。
只是孩子后来有些认错娘了,一看见孙宁就哇哇的哭,根本不让抱。
后来甚至是发展到连看见孙宁都不行,恨不得哭得背过气去。
孙宁对此心里十分受伤,并且为了能和孩子多亲近,就想不坐轮椅了。
有一天,她将轮椅藏到卧室里,然后打算去婆婆房间跟孩子玩一会儿。
结果刚到门口,就听见婆婆来了句:大孙子都有了,你还要那么个老女人有什么用?
你瞧孩子都不跟她,要我说趁早离了得了!
孙宁被婆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伎俩气的眼冒金星,脑袋嗡的一下,顿时失去了理智。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客厅,怎么拿起的那把水果刀。
又是怎么推门走到婆婆跟前,将水果刀扎进婆婆肩膀上的!
后来是卢哲推了她一把,将她推的撞到了门上,她才松开了刀子。
庆幸的是,孙宁婆婆没有伤到要害,并且出乎意料的没有让卢哲报警。
可是孙宁却并不买账,觉得婆婆还在丈夫面前演戏。
她冲着婆婆嘶吼,将她刚刚怂恿丈夫和自己离婚,还要抢走自己儿子的事情都说了。
但卢哲和婆婆听了后却是一头雾水,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说这些话。
救护车来了之后,卢哲送母亲去医院前,指着婆婆房间安装的监视器,对孙宁说:你要不信,就自己查查吧。
孙宁刚刚后脑勺撞到了门上,肿起了一个大包,这会儿一拱一拱的疼。
疼痛让她的理智回笼,看着满地满床的血迹,更是吓得说不出话。
等到家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她强撑着瘫软的身体,去打开了手机上的监视器软件。
将监控视频拖到了十分钟前自己来到婆婆房间前的地方。
调高音量后却发现,那会儿婆婆和卢哲正在商量着要不要卖了老家的房子和现在的房子,买一间更大的来住。
还说孙宁高龄产妇不容易,住个宽敞些的房子,有助于产后抑郁的恢复。
说完后,就见孙宁打开门冲进来,对着婆婆下刀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和自己刚刚听到的完全不一致?
卢哲和婆婆总不能现场对监控录像动手脚吧?
孙宁当时就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赶紧给陈虹打了个电话,让她赶紧过来一趟。
陈虹听着孙宁的声音不对,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刚好看见了被推进来的孙宁婆婆。
她瞧着孙宁婆婆肩膀上的那把刀,吓得心跳加速,都没敢上前去细问。
但是她也不敢自己去找孙宁了,赶紧给葛军打了个电话,让他陪着过去的。
巧合的是,那会儿我和葛军正好在一起呢。
听说了这个事儿之后,我想着我就先下车,不耽误他们夫妻俩的事儿了。
可是陈虹听见我的声音了,立马叫住我,不让走,说让我跟着一块儿过去。
就这么着,我就也跟着一起到了孙宁家,并且看到了那辆二手轮椅了。
我看见那辆二手轮椅的第一眼,就觉得它的磁场不对劲。
因为当时我手里拿着一个没事儿的时候用黄纸叠的风车。
那黄纸是我们道观里头的,上边儿沾染了道观的香火,是有些法力的。
高层的风又大,风车被吹得一转,那轮椅的两个轮子,就跟着有些轻微的动了动。
我把风车收起来以后,即便外面吹进来的风再大,那轮椅也就不动了。
等我把风车再拿出来对着它转,轮椅就又开始转动了。
此时孙宁也哭哭啼啼的跟陈虹把事儿说了一遍。
我在旁边听着,就觉着这孙宁不是产后抑郁这么简单,倒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体了。
刚好孙宁此时被陈虹搀扶着出来了。
她一看见摆在客厅的轮椅,顿时愣了下,说:哎?这轮椅不是在卧室着么?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