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光下，陈天明感到肺腑如同被锤击，竟是不由“哇”得一声呕出了一口鲜血。
老人见此，连忙收起气势，轻柔地推出一掌。
感受到胸口渗进的暖意，陈天明不由惊讶，治疗职业？
玩游戏这么久了，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治疗职业，上一个，是吉娜。只可惜，这个老头应该拉不进队伍。
“怎么样？没事了吧？”
老人有些担忧地问。
“没事没事。”
陈天明连忙摆手，随后又开口说道∶“花生是种出来的，他外面有层壳，我们吃的是他里面的。”
“怎么种的？有种子吗？”
老人神情再次激动起来，不过这次，他压制了自己的气势。
“种子可以有，不过……”
陈天明说着，目光看向天上的明月，随后又低头扫了眼大片潮湿粘腻的黑土地，“啧”了一声，微微摇头。
“不过这里种不了。”
“这是为何？”
老人急了，竟是直接站起了身。既疑惑又不满。
“我们这的泥土和外面不同，干净，肥沃，充满了能量，怎么种不了？”
“你种成了吗？”
陈天明淡淡的一句，却是将老人又捶回了座位上。
整片村子，他反正是没看到一点绿色。
“唉……”
随着一声叹息，老人抓出几把干瘪的种子，放在桌面上。
“这里分别是青菜和玫瑰的种子，我种了20多年了……”
后面的话不用说，没成呗。
陈天明翻了个白眼，能成有鬼了。
看到老人落寞的神情，他缓缓开口。
“首先，水太少，菜和花都需要水，而且玫瑰喜阳，这又没有阳光。”
阳光！
当老人听到这个词时，他神情一愣，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
“我希望，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可以再见一次花海，阳光，还有彩虹。”
“你见过阳光吗？”
老人目光灼灼，眼底隐约又有血液渗出。
陈天明下意识得想要说“那当然了”，话到嘴边却是刹住了。
“也许以前见过。”
“那你见过彩虹吗？”
老人继续追问，
“没有阳光就见不到彩虹。”
阳光，一切都还是归于阳光。
老人长叹一口气，怔怔地坐在石凳上，不再说话。
半晌后，陈天明招呼着众人坐回，并给他们每人倒了点瓜子，一个人嗑，着实有些无聊，然而，却没人动嘴。
“清老，你要种这些干嘛？”
为了打破尴尬的平静，陈天明开始找起了话题。
老人深吸一口气，随后重重地吐出，目光中流露出回忆之色。
“有位故人，她曾和我说，在以前，月亮是晚上出来的，在白天有太阳，花有好多种颜色，天空是蓝色的，人们会自己种菜吃，食物都是很美味的，我说不信。”
说着，老人笑了，只是笑得有些难看。
纸巾被揉成一团握在手中，陈天明的本意是给他擦眼睛，哦不，擦血来着的。
“在她离开前，和我说了一句话，她说，她想再看一次花海，阳光，还有彩虹。我将大部分积蓄都买了种子，在这里建了个村，他们都受我庇护，替我研究怎么种植。”
这里的他们，指的就是村民。
陈天明捏起桌上干瘪的种子凑到眼前，或许，可以试试。
“清老，我用桌上那两袋花生和您换些种子行吗？”
“你会种？！”
老人听言，又生起了一股希望，只是，并不大。当然，不管对方会不会种，他都很乐意进行交换。
将两把种子分别装入包中后，陈天明又当着众人的面掏出一部手机，在相册里翻找起来。
丝诺见到手机，神情一喜，那个叫做照相机的东西是真的好玩。
他朝着陈天明挪着屁股，目光不时瞥向那个神情有些落寞的老头。
片刻后，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屏幕递到了老人面前。
“这是什么？”
老人一惊，随后探出双手稳稳地接过，当他低头看向屏幕上之物时，眼睛不由瞪的老大，嘴唇微张，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
“这，这是哪里？”
老人伸手点向屏幕，却是无意间划向了下一张照片，照片内，是一盆橘红的月季花，叶片碧绿，上面似乎还有着颗颗水珠，晶莹剔透。
再往下划，是粉色的，黄色的，各式各样没见过的花在他眼中闪过，他神情无比激动，血泪滑落，手掌再次开始颤抖起来。
我看到了，你说的花，有各种颜色的花，还有，我错了，天真的可以是蓝色的，很亮，很蓝，它们真的存在，真的存在啊。
老人热血不断从眼眶中滑落，显得无比骇人。
划动屏幕的手悬在半空，直到屏幕自动熄灭，老人才紧张地点击起来。
他朝着身旁递去一个无助的表情，指着手机屏幕颤抖着说道∶“花呢？怎么没了？”
陈天明微微叹息，从老人手中抽出手机，再次给他解锁，将手机递回去前，他又将照片划到了一开始给老人看的那张上。
那是一丛红玫瑰，种名“红衣主教”，花瓣为鲜红色，带有绒光，高心卷边，花形非常优美，墨绿色的叶片小小的，根茎有些粗，上面带有很多刺。
“这个就是您要种的玫瑰。”
在清老盯着屏幕发呆的时候，陈天明继续在一旁讲解着。
“亡灵之地没有阳光，仅靠月光的话，许多植物都很难生长。
月光的光照强度非常低，远远没有达到光补偿点，这意味着植物如果以月光的光线为生的话，消耗的能量大于生产的能量，无法满足植物生长所需的能量。
因此植物仅依靠月光生长的话，会导致生长停滞，甚至死亡。”
只不过，亡灵之地的月亮更大更亮，陈天明不知它的光照强度能达到多少勒克斯，但对于玫瑰这种植物，绝对是远远不够的。
就算是某些阴性植物，其光补偿点也需要达到2000勒克斯才行，否则也是支出大于收入。
作为参考，在现实中，满月时的光照强度大概为0.1勒克斯。
将手机依依不舍地交回，老人轻咳一声，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正欲开口询问那是什么地方，要怎么种植时，一群村民急匆匆地跑来，脸上布满了慌张。
“清老，灵脉的人在村外，是来找卡洛的，还有他！”
报信之人指着陈天明说道。
“多少人。”
“上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