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巴黎蒙马特高地,金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六岁的雨果背着布书包,踮起脚尖望着街道尽头的学校。他的膝盖上沾着颜料,那是昨天在阁楼画画时蹭上的,妈妈总说他像只调皮的小松鼠,走到哪儿都要留下点“痕迹”。
“雨果!快跟上!”同班的露西挥舞着红色围巾,发辫上的蝴蝶结随着跑动上下翻飞,“今天老师要教新的字母歌呢!”
雨果却盯着墙角蜷缩的灰猫挪不开眼。小猫的尾巴缠着干枯的藤蔓,眼神怯生生的。“等等我!”他扔下书包,蹲下身轻轻解藤蔓,“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又在管闲事!”路过的面包店老板嘟囔着,“那野猫脏得很,小心挠你!”
雨果把解开的小猫抱在怀里,小猫的身子还在发抖:“你看,它的爪子受伤了。露西,我们带它去医务室好不好?”
露西跺着脚:“可是会迟到的!老师说迟到要罚站的!”
“罚站就罚站吧!”雨果用衣袖擦了擦鼻尖,“小猫比字母歌更需要帮助。”
当他们抱着小猫冲进医务室时,上课铃已经响过很久。校长的皮鞋声在走廊“哒哒”逼近,露西急得直掉眼泪。就在这时,美术老师克莱尔小姐推门进来,她的裙摆沾着蓝色颜料,手里抱着画架。
“呀!多可爱的小伤员!”克莱尔小姐眼睛发亮,从围裙口袋掏出纱布,“让我来给它包扎。雨果,你知道怎么固定绷带吗?”
放学后,小猫在克莱尔小姐的照顾下睡着了。雨果的作业本上画满歪歪扭扭的字母,最后一页却藏着幅画——戴蝴蝶结的小猫在草地上追蝴蝶。
冬天来得猝不及防,鹅毛大雪覆盖了巴黎的石板路。雨果裹着外婆织的毛线围巾,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小水珠。他路过广场时,看见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赤脚踩在雪地上,怀里的火柴盒已经被雪水浸湿。
“你的鞋子呢?”雨果蹲下来问。
小女孩用冻得发紫的嘴唇说:“被马车轧坏了……”
雨果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棉靴:“给你穿!我的袜子很厚,不会冷的。”他把靴子塞到女孩手里,转身跑向家,棉袜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妈妈看到冻红双脚的雨果,又心疼又生气:“你怎么能把鞋子送人?明天上学怎么办?”
雨果吸着鼻子说:“可是她比我更需要鞋子。妈妈,你不是说过,帮助别人比自己暖和更重要吗?”
第二天清晨,雨果在门口发现了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是双崭新的棕色小皮靴,还附着一张字条:“谢谢你,小英雄——克莱尔。”
春天来临时,雨果在学校的墙角发现了一个秘密。那里堆着几块旧木板和破布,成了流浪猫的小窝。更惊喜的是,面包店老板每天都会送来一碗牛奶,还嘟囔着:“可别以为我是心软,只是这些猫太能抓老鼠了!”
一天,雨果在图书馆发现了一本破旧的童话书,书页间夹着干枯的花瓣。他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放学后,他召集了露西和其他小伙伴,在废弃的仓库里办起了“故事小屋”。
“我来讲会说话的小猫的故事!”雨果举着自制的纸板猫,“它戴着蝴蝶结,会帮迷路的孩子找家……”
孩子们的笑声从仓库的破窗户飘出来,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克莱尔小姐带来了画笔,让大家把故事画在墙上;面包店老板送来刚出炉的面包,分给认真听故事的小朋友。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故事小屋”变成了彩色的童话世界。墙上画满会飞的鲸鱼、戴着皇冠的青蛙,还有穿着靴子的猫。雨果发现,当大家一起分享故事、互相帮助时,生活就像克莱尔小姐调色板上的颜料,变得绚丽多彩。
这天,雨果在阁楼整理旧物,发现了去年冬天送给小女孩的那双棉靴。靴子被擦得干干净净,还垫着柔软的新鞋垫。旁边放着一张画,画里穿着棉靴的小女孩正在雪地里跳舞,身后跟着戴蝴蝶结的小猫和会飞的鲸鱼。
窗外,巴黎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蒙马特高地,梧桐树的新芽在春风中轻轻摇曳。雨果抱着旧棉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知道,只要心里装着善良和勇气,生活中就会不断出现温暖又奇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