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中了幻千术,进入到“精神世界”后,我的千道境界并没有提升。
但这,并不代表幻千术对我没有起到作用。
花无憾问我在幻千术里看到了什么?
可以说没有,也可以说有。
“没有”是说,我这次进入到幻千术里,我并没有找到我提升千道的那把钥匙。
前两次进入幻千术里,我仿佛走到了一个箱子面前,然后用一把钥匙打开了那个箱子。
打开那个箱子后,我发现我的千术境界得到了提升。
这一次,我没找到“箱子”,也没找到钥匙。
但,我在幻千术的世界里,也可以说看到了两条路。
这很重要。
这两条路,很可能代表了两条千道。
至于这两条千道会到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因为我没有做出选择。
这两条路,对我来说都是未知的。
我不愿意去信任那两道声音。
我不想将我自己的未来让别人来做决定。
我也不想让未知来决定我的命运。
幻千术里的“我”,真的是我吗?
现实世界里的“我”,是真的我吗?
我也分不清了。
如此,我宁可选择活在当下。
不管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至少,当下的我是真的。
我也相信,当下的花无憾是真的。
……
“你以前,是怎么做出选择的?”
我没有回答花无憾的问题,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是问花无憾当初在赤心千道和无情千道之间怎么做的选择。
花无憾是利用幻千术,将赤心千道和无情千道“融合”的。
那么,我想……他或许也和我一样,在幻千术的世界里,有过两条路的选择。
花无憾懂。
他也没有装作不懂。
……
“如果你将这个世界看做一片湖水。那么湖水之上,并不是另外一个世界,而是一个相反的世界。那么,我不管往哪一个方向走……我在另外一个相反的世界里,我前往的终点,便是起点。既然如此,我走一条路,不就等于走两条路了?”
花无憾的话难理解,也好理解。
难理解,是因为他的话我听不懂。
好理解,是他的话便是他悟出来的“道”。
每个人悟出自己的“道”,那便是独属于他自己的“道”,外人是难以理解的。
我不好评价花无憾的“道”,也评价不了他的“道”。
我只有一点不明白。
“可是,你怎么区分,湖面上的世界是真的,还是湖面下的世界是真的?亦或者,你怎么知道,你是在湖面上的还是在湖面下的?”
我问道。
这个问题,不仅是我对花无憾的疑惑,也是我自己的疑惑。
在幻千术里,我听到了三个声音。
其中一个声音,我可以明确知道,是花无憾的声音。
但另外两个声音,我分不清真假。
我不知道,哪个声音在给我指引正确的路。
……
“真假有那么重要吗?你在,即真。”
花无憾简单回答了我一句。
但这句话,让我极其震撼。
因为他这句话……和我做出的选择十分契合。
我选择相信当下的“我”。
我认为当下的“我”,才是真的。
所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吗?如果说花无憾能决定我的选择是否正确的话。
……
“你……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我又问了花无憾一个问题。
对此,花无憾并没有当即回答我。
他慢慢的喝了一杯茶,眼神朝窗外看了看。
而后,他才回答:“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大概就像躺在高原上仰望天空。我感觉我只要一伸手,我便可以触摸到天空。但,我和天空的距离,可能很远很远!遥不可及的远。”
“那你……还有可能触及到天吗?”
“不知道。或许没有,或许有。但即便有,也是朝闻道夕死了。”
花无憾的回答应该是真的。
不过他的回答,也让人心生绝望。
照他的意思,他要走到那个尽头……或许也不太可能了。
如果连他都走不到那个尽头,那还有人能走到那个尽头吗?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人和你一样的境界吗?”
我又问。
花无憾思索了一会儿,说:“也许有。”
“谁?四张K的拥有者?”
“他们?应该还差了点。”
花无憾说这话时,虽说语句带着犹豫,但他的神色相当自信。
在他眼里,四张K都不及他。
不过他也做了解释。
“他们每一个人的天赋或许不差,但他们并不是纯粹的千者。他们还花了很多时间在其他地方。他们的千道境界……自然很难追上我。”
他这话的意思,我倒是能理解。
不管是四爷,还是白头佬。
他们的千道境界很高,但他们也常钻研于赌桌之外的局上。
梅千流则花了更多的时间在梅小六上。
而花无憾虽然是千武门的副门主,但他并不被俗事缠闹。千武门反而给他提供了十分良好的环境,可以让他研究千术。
如果单论千术和千道,花无憾确实可能在四张K之上。
千道盟内部的评价,是将四张K排除在外,把花无憾评为了千道第一人。
但,千道盟或许也不知道,花无憾真正的实力。
如果不是公输老头说,我根本不会去想……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将赤心千道和无情千道融合为一。
在见到花无憾出手之前,我甚至还有些不信公输老头的话。
但我现在真正见到花无憾出手……我是相信了。
花无憾展现出来的实力,即将前无古人了。
“那你见过和你旗鼓相当的对手吗?”
我追问了一句。
他既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和他旗鼓相当的人……那他或许见过。
我也好奇这样的人的存在。
我甚至怀疑,这个人会不会就在千道盟。
……
而花无憾听了这个问题后,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水平。只是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和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头交过手。我输给了他。当时我见他,就像见到了一个无尽的深渊。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水平。直到现在,我也难以忘记他给我的压力。他……有可能比现在的我还要强大。可他也可能死了。我当时见他时,他就已经很老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