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刘凯的心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他自己回想了一下，觉得或许是从日本之行开始吧。
当初，寒流刚刚降临。
他获得空间能力和身体强化后，亲手干掉了很多小鬼子。
那时也曾感觉不可一世、天下无敌。
哪怕三国猛将吕布在世，也有勇气上去将对方斩落马下。
可后面亲眼见到官方用一发长剑15巡航导弹袭击，干掉了近百名日本破坏者小队。
高科技热武器的破坏力，在他心头留下了一阵难以磨灭的阴影。
他知道，国家机器的强大超越了任何碳基生命。
从那以后，刘凯如履薄冰。
小心维持着与官方的关系。
甚至有时候不得不妥协，被官方坑了也只敢自己压下脾气。
但是刘凯的空间能力一直在不断成长。
人类现代科技却称得上一直原地踏步。
甚至因为寒流这种自然天灾，还有所后退。
所以当他在日本遭遇3颗核弹同时爆炸幸存之后，心态就已经开始改变了。
他无比庆幸当初没有苟在避难所里，而是勇敢的迈出舒适圈开始交易黄金。
后来更是采矿、吸收辐射、吸收生命力、吸收信仰。
才让他如今拥有了如此实力。
当然，秦洛菲算是刘凯感情上的软肋。
但曾经天真、脾气还略带娇蛮的秦洛菲，也在刘凯的潜移默化之下发生了改变。
如今在信仰和刘凯之间，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将刘凯排在第一位。
比如知道储物空间能种植粮食，她甚至主动想到要帮刘凯要好处。
换句话说。
秦洛菲这个软肋正在慢慢变得坚不可摧。
如果有一天刘凯不得不与世界为敌，她也会站在刘凯这边。
当初如履薄冰是因为敬畏、苟是因为怕死。
但试问。
当一个人没有软肋、不怕死。
甚至可以无视当今最顶尖的科技，根本没有谁可以杀死他的时候。
如果腰杆子还不能堂堂正正的硬起来争取自己该得的报酬。
那就是一个纯废物了。
此时邱行舟等人表情依旧是那副微笑的模样。
他们笑着表示答应刘凯的条件，并要求刘凯立即动身带风见行回去商议。
只是这个时候。
他们看向刘凯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喜爱、惜才。
有的只是如同对风见行那样的客套、疏离。
刘凯闻言同样客套的笑着点点头。
他不怕邱行舟等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毕竟那样可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端起身旁的热茶一饮而尽，这才放下不知何时翘起的二郎腿。
起身走到风见行面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走吧风家主，时间宝贵。”
那淡然自信的神情当然也落在了邱行舟等人眼中。
这种态度让几人感觉一阵错愕。
不理解为什么刘凯刚来的时候还小心翼翼，保持着一名下属该有的谦卑。
而现在却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不卑不亢。
就仿佛是和众人平起平坐、友好合作的伙伴一样。
其实刘凯的心态早已改变，只是一直没有想通而已。
刚才经历了要报酬时众人的迟疑，诸多情绪才被释放出来。
想通了一切的他自然不再隐藏锋芒。
大家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
但谁也别在背后搞小动作，否则...
不想与世界为敌，不代表着要被世界绑架和拿捏。
风见行同样感觉到了气氛微妙的变化。
但只是深深的看了刘凯一眼，没有多说。
可就在二人准备动身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刘凯却再次顿住了脚步。
转过头去看向邱行舟淡淡一笑。
“对了邱书记，既然风家的事情已定，那我这个副司长也没什么继续担任的必要了，找个机会免了吧。”
说罢，他也不给邱行舟再说的机会。
带着风见行推开会议室门大步离开。
看着刘凯离去的背影，会议室内剩下的3人齐齐沉默。
邱行舟更是将眼睛微微眯起。
显然是刘凯的态度给了他不小震撼，让他不由怀疑起很多事情。
是野心吗？
略作思索，邱行舟还是否定了这个猜测。
他很确定，没有从刘凯身上感受到称霸世界的野心。
当然他也想不通，刘凯现在这种不卑不亢的自信究竟源于何处。
难道就是那些外人不得而知的神奇手段？
其实。
在邱行舟内心深处也不由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悔。
后悔刚才对刘凯态度的转变表现得太过明显。
一些看似理所当然的事情，人们往往不会珍惜。
直到失去了才猛然醒悟似乎不该那样做。
这样的情绪是人的本能，哪怕身居高位者也会不自觉的表现出来。
邱行舟冥冥中感觉到。
就因为刚才表情管理不到位，从今天起，华国已经失去了一段重要的关系。
日后如果还需要刘凯此人帮忙，已经没有任何交情可讲。
就算谈报酬，也没有任何折扣可讲。
当然邱行舟这人极度理智，工作时几乎不会掺杂任何私人喜好。
但凡是有好处的，都要为我所用。
所以出于逻辑的正确性，他并没有对刘凯有多少情绪上的迁怒。
甚至立即决定要补救这段关系。
无论是否能够破镜重圆，总是要尝试一下的。
只是看刘凯那样子，从他身上突破有点困难。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
邱行舟当即看向一旁眼神同样晦暗不明的沈士维。
“老沈，我听说前两天丰海市找到很多粮食，但是仅仅给那小秦所长升了个上校？”
沈士维愣了愣，同为老狐狸的他瞬间便猜到了邱行舟的想法。
呵呵一笑回道：“省军区杨鸿昌是小秦所长的养父，或许是出于避嫌考虑吧。”
“胡闹嘛，俗话说举贤不避亲。”
“明白了邱书记，我回去就让杨鸿昌重新斟酌。”
“别等回去了，现在吧。”
见邱行舟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沈士维颇有些诧异。
相比邱行舟的绝对理智，沈士维的心境明显没到那一步。
对于刘凯，还是难免有些不满。
只是总书记都发话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这口黑锅并非邱行舟一人打造的。
刚才对刘凯露出明显失望眼神的，还有他沈士维和中部战区司令员常承忻二人。
于是沉默片刻最终轻叹一口气。
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随后也起身走出会议室。
不管现在是凌晨1点的休息时间，直接掏出专线设备拨通了杨鸿昌的内部号码。
而被吵醒的杨鸿昌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两眼惺忪的状态下便挨了顿莫名其妙的训斥。
直到通讯挂断，他还握着通讯设备半晌没缓过劲来。
满脸问号喃喃道：“改升大校？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