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回神的第一反应，是感知心跳。
他闭着双眼，感受到萦绕在周身的熟悉气息，是锦辰的怀抱。
在拥抱中，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好像重新活过来，冷冰冰的身体也回暖。
“谢观，没有下次了。”
锦辰知道他醒了，便作势要松开，反被谢观抱得更紧。
谢观埋在锦辰怀里，仰头看他，眉眼间终于浮现软和的笑意，亦是褪去枷锁后的释然和真心。
【检测到反派黑化值-10，累计60！】
锦辰戳戳他的眉心，“笑什么。”
“……白痴。”谢观刹那收敛笑意，也戳了回去，眯了眯眼，嘴角翘了一下。
锦辰微挑眉，稍稍往后退了退。
谢观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次刷新不是在床上，而是楼道。
邵淮和徐轶躲在不同的方向，正朝这边挥了挥手。
“现在是？”
“周一。”
锦辰捏了捏谢观的手指，“我刚和邵淮他俩商量，周金很有可能不是死在罗老师手里，蹲到凶手后立刻报警。”
锦辰顿了下，“大概率是这里的老住户串通。”
“有信号了？”
谢观诧异，忙看手机。
空白的信号格终于恢复。
这代表着……
“我们离开时间循环了。”
锦辰弹了下谢观的额头，“别愣了，有动静。”
五分钟后。
204。
惨叫声戛然而止。
锦辰推开门，看见屋子里险些就被杀的周金，以及……
赵春梅和李婶。
“卧槽。”
邵淮身体快过大脑，锦辰夺刀，他就冲过去把周金拎起来。
徐轶：“都别动手！我报警了！”
谢观站在门口，目光往外瞥，看见站在楼道观察的小妗，白裙小妗。
他走过去。
小妗转身想要离开，步伐迅速。
“我要见罗老师。”
谢观没有追，站在楼下抬头看。
小妗背影僵住，捏着裙角侧头看他，缓了几秒，加快速度往上跑。
锦辰深知讲道理无用，没再浪费口舌，熟练把人绑起来。
“你今天杀了他，如果发现刀没处理干净，会不会买漂白剂。”锦辰问。
不断挣扎的赵春梅：“啊？！”
“啊草，怪不得！”
邵淮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次我们刚闯进204，李婶后脚就回来质问，怪不得赵春梅还能来得及给我也来一刀！”
周金真死的那次，李婶就没出现过。
周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瘫在地上怀疑人生。
“催债而已……你们至于吗？什么叫我欺负方茹母女…？她们……咳咳咳，没交钱，房东要收钱，这也…怪我？！”
“行了，和他们说也没用。”锦辰把他拽起来，“留着力气去警局说。”
周金哆嗦一下。
赵春梅和李婶挣扎得更愤怒。
公寓楼外的朦胧浓雾散去。
警车鸣笛响彻街道时，罗文彬抱着骨灰盒下楼，神色不明，却没有前几次时间刷新时，他们看到的那样死气沉沉。
一切都还来得及。
锦辰站在便利店门外，看见警察接二连三进入公寓楼，忽然站直身体。
邵淮大喊一声。
“老吴！”
老吴从警车里出来，又坐回去。
刚才是不是看见他带的学生了。
错觉吧……
“老吴。”锦辰也挥了挥手。
老吴做好心理建设，重新开门出来，
“你们俩怎么在这？！”
邵淮吐苦水，把所有能搜集到的证据全都告诉他，包括日记和硬盘。
“苦啊老吴，放个假感觉放了一辈子……”
“总之这是个大案！”邵淮拍拍老吴的肩膀，“得彻查！”
老吴：“……你们知道的是不是有点太清楚了。”
要不是自己的学生，老吴都快怀疑这俩货和凶手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锦辰深沉：“都是您教得好。”
老吴立刻顺心，“也是。”
邵淮：“……”
公寓楼所有住户都要被带走调查。
锦辰目光扫过，精准对视上站在楼道阴翳里的谢观，朝他伸手。
谢观亲历着这场抓捕，也做好去警局配合调查的准备，却始终有种灵魂游移在上空，冷眼旁观的感觉。
直至看见锦辰，才有片刻落地的实感。
谢观走出楼道，走进阳光里，走向他的光明。
他们在阳光下再无负担地拥抱。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15，累计75！】
【检测到反派黑化值-10，累计50！】
邵淮看了看，又后退几步，挪到徐轶身边，凑着眼睛看他。
徐轶朝他笑：“活着离开真好。”
都快不记得，上次看见阳光是什么时候了。
徐轶主动拥抱住邵淮。
“是吧？”
“是……是！”邵淮咧着嘴接话。
——
警察局。
涉及到两年前的案件，波及范围又极大，始作俑者或许还在窜逃中，局里成立专案组调查，将公寓内能收集起来的证据系统整合。
谢观由于身份特殊，被单独配合审问许多次，每次锦辰就在外面陪着，每次都带着不同的小礼物。
最后一次问话结束，他们在警局看见了罗文彬。
经过调查，发现罗文彬有杀人未遂倾向，所以想需要进一步等候处理。
而两年前已经犯下命案的王伯等住户，在判决结果出来之前，他们也是看不见的。
从公寓里出来，罗文彬像是如梦初醒。
他对锦辰说：“我毫不怀疑等到周二，会亲手杀死挑选出的……第一个为四夕陪葬的凶手。”
“我搬来这里，潜伏很久，就是为拼了这把老命报仇，是你们阻止了我，阻止…再一次错误的发生。”
“孩子们，老师甚至觉得，你们就是四夕请来拯救我的。”
锦辰神色微松，问：“您知道孙立伟做过的事，对吗。”
“……是，也不是。”罗文彬哀伤的眼神望向警局窗户外的远方，“我起初并不知道我女儿死了，只以为孙利伟卷钱跑路，把四夕也带走。”
“他们两夫妻矛盾虽多，但怎么都不至于到谋财害命的地步。”
“……我教了一辈子书，还是太低估人性的恶啊，怎么就忘了……孙利伟能背叛所有人，又怎么会对枕边人有感情。”
谢观问：“是谁向您透露四夕死亡的消息？”
“是小妗和小瑾两姐妹，”罗文彬说，目光又收回来，落到实质：“她们是四夕资助的孩子，小瑾……啊，就是红裙子的姑娘，亲眼目睹孙立伟进出公寓楼。”
“她们是勇敢的，也是……无辜的。”
罗文彬的声音骤然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