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悲鸣屿向栗子辞行。
“稍等一下，帮我带个东西给那个笨蛋，”栗子很坦然，咚咚的跑进屋中，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悲鸣屿，“顺便告诉他，不要用宫野先生的名字送东西了，我不是笨蛋。”
“是糕点，不过你就和他说你买的吧。”
悲鸣屿欲言又止，最后颔首，对栗子告别。
“你买这些东西，就是做这种事？”
“算是吧，”栗子故意摆出严肃的表情，转身看到累不痛快的神色，她正经起来、一点点的挪近少年的身边，“对我来说，这些事无法改变我的想法。”
“送不送我对杏寿郎的喜欢都是不变的。”
累面无表情。
仗着身高优势栗子将手放到累的头顶，她认真的告诉对方，“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重要，所以，累千万不要死啊，”
“哈~~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忘了。”
栗子语调轻松，笑出八颗牙齿，见累脸更黑了，赶紧一把抱住少年，“好吧，我错了，我发誓不会有下一次了。”
“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累说，弯腰挣脱某人的怀抱，他走到门口瞥了眼小木桌，“你不要后悔就可以了。”
“太感动了，累也会关心了我，我.....”
栗子正准备要说下太喜欢听这种话了，就收到累一个白眼，她只好收起未说完的话，嗯，这种时候总会觉得这两人还挺像的，不过累更可爱。
也对，年龄更小。
可能是收到了回礼，杏寿郎不再用别人的名义送东西，不过每次他都是放下东西就走了。
“呵，”累冷哼，“狗皮膏药。”
栗子被逗笑了，手中的东西差点砸到地上。
累说出第二句话，“不值钱的垃圾。”
“噗——”栗子忍不住了，太逗了，不过累说的‘不值钱’是对的，但‘垃圾’是错误，杏寿郎送的是有趣的小玩具，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收集的，挺有趣的。
反正收礼物的人是喜欢的。
将两个自己不算太喜欢的礼物塞到累的手中，栗子道，“再不值钱都是要花钱买，正好让对方破财，而且他干这些事要时间，说不定实力都下降了。”
这完全就是胡扯，累都不想搭话。
“要不，实在不开心你就砸了吧。”
砸了？累瞧了眼手中的东西，又看看被收好的其他东西，动作随意的伸出手，正好指向栗子更喜欢的那些，“那些也可以吗？”
“......”栗子的声音无比严肃，“今天的月亮真是美丽，又大又圆像个大饼。”
累，“......”
栗子，“......”还好无惨大人不在这里。
回来半个月后，栗子逛街回来的路上，终于看到了一直没有出现的人。少年这个词已经不适合对方，他彻底褪去青涩，已经是真正的大人。
披上了属于炎柱的羽织，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日轮刀。
栗子不想太多，认真的欣赏了会，告诉对方，“很适合你。”真是很适合，仅仅是看着就能知道这人热情、积极也很坚定，像一把锐利的刀。
“我收到了去其他地方的任务，最近一段时间无法过来了，”杏寿郎提着东西的手动了下。
栗子注意到了，她朝杏寿郎走近两步，神色自然的伸出手，“我觉得是给我的。
杏寿郎的神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更亮了点，头发的颜色似乎都明亮了，像是要有了生命，“是。”
青年小心翼翼的将袋子套进面前的手中。
“我......\"他看起来有很多话要说，又因为过度珍惜有些不敢开口，整个人便看着有些可怜巴巴。
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挺可怜的，可惜栗子不喜欢这种相处，她直白的告诉对方，“你现在这个看起来像是我欺负了你。”
杏寿郎被说的更慌乱了点。
栗子只好踮起脚伸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炼狱君，我可不是那种一定会做到自己说出的话的性格，我说下次见面会杀了你，比起这句话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虽然她的身高矮，但气势俨然超过比她高的那个。
杏寿郎不解摇头。
“我的心情，我的决定，我想什么时候实现这句话就什么时候实现，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栗子顿感欣慰，有些找回以前的感觉，指对方十来岁的时候，“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灵活，”怎么开心怎么来。”
她退后一步微笑着望着眼前人，“反正杏寿郎早晚都会死。”
栗子往家的房位置迈步，眼底的神色很淡，她说，“明天？明年？十年？五十年？......”真是短暂啊。
“和鬼相比，人类的寿命的确很短暂，但是.....”
“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两人异口同声，杏寿郎怔住随后笑着大声道，“是，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你下辈子投胎做夏蝉吧，”栗子也笑着说。
论嘴皮子功夫，除了童磨黑发少女没有输过，她身边的青年被堵到语塞，过了一会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再次大声回答，“夏蝉的话还是算了，一生太短暂了点。”
“看来也不是笨到极致，”栗子停下脚步，身边的人也跟着停下，“挺好的。”
他笑的很好看，并未丧失本心，依旧在走自己的路。
“刚才的话说的很好，”
黑头发的少女露出浅淡的笑，月光将她的眼神照的很清楚，她的头发披在身后，些许落在脸颊旁，导致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了，毫无血色。
鬼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他们明明在活着却总是显得阴郁苍白。
他们的生命似乎很不稳定。
杏寿郎心头一颤，觉得栗子似乎就在眼前又很遥远，这种莫名的慌乱让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了栗子的胳膊，“栗子......”姐姐
“栗山、我....”
嗯？虽然栗子觉得自己很会琢磨对方在想什么，但此时她的确不知道杏寿郎这个反应是为啥？这孩子不会还在纠结称呼的问题吧？当时那么说，只是觉得不再来往对他更好一点，但对方坚持，她也是无所谓的。
“随便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一个小问题而已。
杏寿郎微微一怔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松手，连忙放开手，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叫过对方，很久以前的称呼他有些喊不出了。
他视线是低下的。
“嗯？”
“.....可恶，你是在嘲笑我的身高吗？”
栗子觉得要跟这些长高的拼了，真是让人生气啊。
“抱歉，”杏寿郎很惭愧，事实上他也是刚认识到从前仰望的视线已经变成俯视，眼前的人在近十年的时间中没有任何变化，无论是谁都不觉得两人是姐弟。
“栗子姐姐，”他轻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