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一直都觉得自己很有耐心，不到万不已绝对不会失态，“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忍无可忍的询问制造噪音的人。
栗子觉得自己很冤枉，她的动静真的不大，是无惨的听力太好才会觉得吵。而且她是在调整房间的摆设，这不管怎么样都会发出动静啊。
无惨的目光在屋内移动，她跟着移动，房间有些乱，地上摆着好几个花瓶，“哪里来的？”
栗子目光游离，头顶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她老实了，“夸了玉壶大人几句，他就送我了。”
果然，无惨一眼望去就觉得这几个花瓶的手艺非常眼熟，十分像自己的某位下属。他不管怎么回想，只记住栗子见过玉壶一次。
“你做的真好。”
这明显不是夸奖，栗子转了转身子面对无惨跪坐，“我和玉壶大人说，想和他要几个花瓶，放在您的房间，他就很开心给我了。”
“非常抱歉，我骗了玉壶大人，自己用了。”
“栗山栗子你是在反省吗？”
“我在认真反省中。”
“是嘛，”无惨语气颇为随意，“那就把这个几个花瓶放到我的房间。”
“啊？.....不，是我的荣幸，花瓶的荣幸....”
本来栗子想选用‘托’字诀，可无惨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只能内心不甘脸上还要笑成一朵花的把几个花瓶抱到无惨的房间。
无惨指了下墙角，让她放过去就行。
这明显就是没想用，栗子对着某个背影磨牙，磨磨蹭蹭的走过去耗费好几分钟，才把几个花瓶摆好。
她左摸摸右摸摸似乎怎么放都不满意。
“你可以走了。”
“无惨大人我给您摘点花放进去吧，只有花瓶，不太好看，”见无惨没有立马出声，栗子一溜烟的跑出去，喊佣人帮忙摘了点花。
“对对对，就是这个.....不是、不是这朵，是旁边那个....”
她的嗓门还是那么大，让人听的一清二楚。
“真是麻烦了，”栗子乐呵呵的朝帮忙的人道谢，屋中的佣人对她被太阳晒到会变黑之类的话深信不疑，只觉得大城市来的人就是讲究。
可即便这样站在阳光和阴影的交界线处，对鬼也是很不好受的事。皮肤像是被小火慢灼，看不出伤痕，却分外难受。
栗子的手包在衣服中，从阳光中接过花束，又立马后退一步，示意佣人再进来一点。她和大家相处的好，佣人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着调侃了两句。
被烧伤的皮肤已经恢复，她听到调侃也不生气还笑着附和佣人的话，栗子接过所有的花，“我可不能比朋友们黑。”
佣人看着小姐白皙光洁的皮肤，只觉得大城市的人有时候也挺让人不懂的，天天不晒太阳身体会不好的啊，“栗子小姐已经很白了。”
“这是因为扑了粉，”栗子接话，对佣人小姐眨眨眼，“这个秘密请不要告诉其他人哦，让大家都以为我本来就这么白，好吗？”
佣人小姐被忽悠的睁大眼睛连连点头，心里只有‘果然是大城市，粉也和镇上不一样，一点都看不出’这种想法。
栗子回去的时候，无惨已经不在房间中。她将手中的花按自己的喜好分类插进几个花瓶，抱着一个去了无惨的书房。
“进来，”
栗子晃晃手中淡青色的花瓶，很素雅，她喜欢度一般，“您要放在桌上吗？”
根据栗子的细心观察，自家老板的居住地缺少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因此看着有些空，不过可以补上。
无惨的目光从他正在摆弄的舶来品移到花瓶和插花，再移动到栗子的笑脸上，两人如果对比，他的神色看着很冷淡了。
咚——
栗子的目光落地发出声音的地方，敲击桌面的手苍白隐隐能见血光，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她眨了下眼，有些模糊的意识到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放这里，”
“哦哦哦，”栗子的反应听着有些傻。
无惨眼底划过一丝疑问。
“无惨大人？”栗子见无惨一直看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脸，“灰？”
“无，”声线冷淡。
“绿色和白色的那个我可以拿走吗？一个放到累的房间，一个放到我的房间。”
无惨随意的‘嗯’了一声，便让栗子不要站在这里干扰他研究东西。
“好，”栗子探头瞧了眼，没看出是个什么东西，虽有好奇但还是很识趣的退下了，“您有需要再叫我。”
这种时候无惨都是不说话的，她说完便直接往外走，在门即将全部掩上的一瞬，她鬼使神差的抬头往里面望去一眼。
是湖蓝色外褂，不太好穿的颜色，屋内的青年却被衬的面如玉身玉树，眉眼微垂烟岚云岫，是以前从未见过的鬼舞辻无惨。
栗子合上门，脑中却在不停闪现刚才的画面，她有一种看画的恍惚。
“你怎么了？”
眼看着栗子剪刀都不知道要挥到哪里去了，累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之处，握住栗子差点戳到自己的手，不解的询问，“在走神。”
“.....确实，”栗子放下剪刀，决定下次再修整这些花花草草，“我觉得无惨大人和以前不一样了。”
累很自然道，“本就不一样，无惨大人即将克服太阳。”
她摇头否认，“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
不是一件事？累蹙眉思考无惨还有哪里不一样，可好一会都没有想到除了这件事，还有哪里不一样。
见累怎么都想不到，栗子凑过去压低声音，“你不觉得无惨大人变温柔了吗？”
累一动不动的看着说话人。
“真的，”栗子觉得大家真是太迟钝了，都已经这么明显，这些人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更好说话了，也不会动不动就杀人。”
眼前出现一根手指，“以前无惨大人在这里就会生气，现在要到这里才会生气，你真的没发现吗？”
栗子指着手指上的关节。
累思索再三没有感觉出有这些变化，他摇头。
“你真是迟钝，”栗子表示自己对累的迟钝感到深深的失望，她急的差点捶胸怒吼，“这么明显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难怪这群鬼动不动就去世。
“是你观察太仔细，”累认为这不是自己的原因，纯粹是身边这个人和他们不一样，这种微小的变化他怎么可能察觉到。
“也是，”栗子放弃了，那田山那么鲜明的矛盾，这位都无所察觉，是自己的错，有了不应该有的期待，她拍拍对方的肩膀，“对你也没什么区别。”
鬼舞辻无惨本就对累挺好的，少年不需要思考这些事。